“你这叫马后炮,现在说也没啥用啊,刚才挥刀之前,你好歹给他个反应时间,说不定人家会求饶呢!”
梁范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唉,习惯了,以往杀人都是直接动手,谁想到你们,杀人不过是说说而已,还是吓唬人的手段……”
“我的老张,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通过杀人震慑别人,你这倒好,没有给人家机会就直接宰了……”
“下次注意,如此场合我手慢些……”
“算逑,此人虽然知道一些秘密,但是有限,再者说,完颜亮那些破事,在你面前不过都是透明一般,反正情报获得容易,尤其是不能让他活着,反正他自己都懒得求生,那就成全便是。”
梁范这随意的下手,就把唯一的一个高级将领就砍了,周围几个金人噌的站起来,似乎是想报仇什么的。但是他们忘记了自己处境,周围的老军一起蜂拥上前,给他们砸了个生活不能自理。两个残存的军官吓破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连续不断的磕响头。
尼玛,可别说什么节操之类,能活命才是最大收获。
连主将都被轻易的斩了,他们这些虾米,更是不会有好结局。
相对于死去的主将,审问差点被吓死的他们,自然就容易了太多,梁范还没有问几个问题,他们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说了出来,甚至是完颜亮宠幸过哪个男官员都说的绘声绘色。
镇江,刘锜住所。
一场大胜,给战场带来一场久旱难逢的甘霖,但是取胜的方式,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文官执行犒军差遣的虞允文,连忽悠带拐的,弄着两万人,在采石矶顶住金人攻击,随后更是诱敌深入,利用炮营、炮舰,大江水师配合,一举歼灭五万敌军!其中斩首四万,淹死溺死至少一万!
完颜亮不敢当其锋,仓促移师!
“好,好,好!天佑大宋!”刘锜仰天长笑,一口气舒出王权逃跑以来郁结之气。不过,用力过猛,扯动了痛处,剧烈咳嗽几声,竭力恢复平静,随后对李显忠说道,“彬父做得好,彬父做得好啊!我大宋,一个不曾插手兵士之人都能如此成功。”
李显忠原来见识过王权手下骄横模样,想着虞允文能够抵挡几日,延缓进攻便是,不曾想到,一番神奇安排之下,最后竟然是如此大的惊喜。实在是大大超出他们的逾期。
两人一时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给了虞允文,无它,实在是做的太好,就是让李显忠或者张浚出战,也不可能有如此惊艳的战绩。
“彬父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啊!”刘锜对虞允文夸赞不止,不过他想到什么,对着李显忠道,“放心,他不会夺你位置,毕竟武官的上限,不过是同知枢密院而已……”
老虞的话虽然让人听着不舒服,但确实实打实的硬道理。
“嗯,做得很好。”李显忠点点头,不过,语气中却有些说不出的成分。
事实上,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此战,打的实在是太合理了,以至于合理的都感觉不像真实的战斗。
对于今次虞允文敢于用两万人等候大军深入,而丝毫不顾忌可能造成的后果,李显忠也曾想过其中的问题。应当是虞允文充分了解火炮能力,但是他李显忠还不清楚,虞允文恐怕更陌生些。
既然不是充足的信心,那么,就是有什么,是他们有着不得不冒险的理由。
但是李显忠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机会或者是威胁,让他们不得不做出如此冒险决定。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由于了解王权部下,李显忠看出当中存在着问题,但是,结果还需考证。
“三线全胜,此乃大功,想必官家极为欢喜!”刘锜说完,猛烈的咳嗽几声,他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太过差劲了。
“李统制,你准备带兵何如?”刘锜的语气很是轻松,既然金兵锐气大失,后面就是他李显忠发挥时间。
他笑道,“不知,国朝如何对待虞彬父?”
刘锜笑眯眯的回复,“连升几级,升官加爵,想必少不了,国朝从来不会亏待能打仗的士大夫。远看富韩,近看张相公,哪个不是出将入相,位极人臣。自然是不会和武人争夺统兵权。”
李显忠在心里嘀咕,当然不会去争夺兵权,因为敢于和他们争夺兵权的,都不知不觉的没了权利甚至是生命。狄武襄的旧事过去还没有太久。
他想了一会,“也好,只是……只是两万领兵之权当如何?”
李显忠终于说出自己疑虑,若是平时,他直接收回权利便是,但如今,虞允文指挥出异常难得的陆战胜利,取得战果要比吴璘还要精彩。
让他去夺权或者争功,自然是不干。
刘锜思考片刻,“既如此,那战报先不上报,听我一言,你去采石,等着接收各路大军,王刚、吴超等,尽归你调遣。彬父带着两万人自去行动,无需管它,若是需要协助,务必要伸出援手。”
“您放心便是……只是,此番战功不报,恐怕不合适……”
刘锜挥挥手,“不碍事,仗未打完,不急在一时……”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现在报上去,李显忠尚未就位,必然没他什么事,若是晚些一起上报,自然用些春秋笔法便可。
但是,刘锜错误的估计了李显忠心胸,他并不是个愿意抢人功劳之人。
“您的厚爱,在下知晓,但是,刘公,如此大捷,不报上去,怕是会寒弟兄们的心啊。”
“要报???好你个李显忠啊李显忠……既然是你愿意,某不阻拦,几日战报便会呈上。”
既然正主不在意,刘锜也不再压制,毕竟,哪怕是压几天,多少也会让虞允文有些想法。
再者说,仗还有的打,眼前不过是开始,李显忠还有的是机会。
不过,他细细一想,明白了,战功对李显忠来说,已成累赘,毕竟他归正人身份,是为官之路的一面大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