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s.
秦淮河的繁华一点不亚于日后的大都市,此时夜幕初临,四周的店家铺面全都点上了烛火灯油,更添了一份另类的魅力。
两旁高矮不一的楼宇门口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门口早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和轿子,城里那些白天打瞌睡,晚上才有精神的达官贵人全都从家里爬了出来,到这繁华盛景之地来寻花问柳。
在灯光照射下的秦淮河静如深闺中的处子,粼粼的波光荡漾着一些异样的东西,仔细看了,才发现在河里点着手指大小的纸灯笼,点缀在秦淮河的躯体上。
“到了,两位公子!”骑车的车夫就算明知李青峰是南京府里的推官,也不会说出大人二字,毕竟《大明律》上名言官员不得嫖宿。
下了车,站在一路上看过来最宏伟的一座建筑前,只见那翘起的斗拱,曲线迷人的屋脊,门口的那两座雄壮威武的石狮子,以及站在门前含着笑的女傧相,李青峰赞叹道:“大手笔啊!”
“走吧,里面更精彩!”张煌言笑着拍了拍李青峰的肩膀,两人并肩朝楼中走去。
张煌言显然是常客了,一路上叫张公子的李青峰数都数不过来,怕是这座叫“清阁”的窑子里没人不认识他吧。
“张公子,老地方?”一个机灵的龟公跑过来,矮身问道。
“你说呢?”张煌言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纸扇,“唰”地一下摊开,有节奏的摇动着,笑问道。
龟公谄笑道:“是,是,小人多嘴了。”
从外面看像是四层楼高的建筑,到了里头只有三层的走廊,中央空出一块空间,架着一座约两层高的台子,上面放置着一些清雅的花卉,如茉莉、丁香之类的。在高台的四周摆放着二十余张桌子,有些桌上已座下了人。
龟公领着张煌言和李青峰上了楼,走到二层的一间房外,拉开门,把两人让了进去。
“张公子,这位公子,要找两位姑娘作伴吗?”龟公矮着身子笑问道。
张煌言笑道:“先上些菜吧,听了曲再说。”
“是,是!”龟公正想退出去,张煌言又叫住他:“侯方域和方以智两位公子来了吗?”
龟公摇头道:“侯公子和方公子没见着。”
张煌言点头道:“那他们要是来了,你过来说一声。行了,出去吧。”
李青峰看张煌言像是和侯方域、方以智感情不错的样子,笑问道:“怎么?咱们自己就不能玩吗?非要等那两个小子?”
张煌言无奈的耸肩道:“这楼子里的姑娘就爱那两个小白脸,也不知是她们眼睛都长斜了,还是那两个小子上辈子是和尚。”
李青峰一乐,看不出张煌言说话还挺损的。
张煌言介绍道:“这清阁是秦淮河畔的头一号,里面的姑娘都是能文能武,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外加床上功夫了得。”
李青峰觉得口里有些干,舔了舔舌头:“张兄试过?”
张煌言一拍胸口:“何止试过!一龙两凤都玩过!”
李青峰觉得口更干了,吞了口水:“感觉怎么样?”
张煌言笑道:“等你试过就知道了。”
李青峰此时才发觉自己失态,原来的他可不是这样的。还叫王洛的时候,那可是夜夜笙歌,无女不欢。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这就算了。可偏偏家里还有个亲姐姐李琼枝,无意的诱惑着。不知多少个寂寞的夜晚,靠着“五打一”渡过,唉!
门被轻轻推开,两个长得活泼可爱,发育还未完全的小女孩捧着盘子进到屋子里。把盘子放在桌上后,就快步退了出去。
唉!都是祖国的花朵啊!要浇水,要浇水
李青峰摇了摇头,拿起一双筷子,挟起一个溜虾仁,放在嘴里嚼着。张煌言也饿了,对准了一盘清炒里脊,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等两盘菜都干光了,张煌言又叫人把盘子收了,换上两个菜。接着瞅了一眼沙漏据张煌言说,清阁里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见快到时辰了,就让人把门拉开,和李青峰一同走到外头走廊上。
在门口站着的龟公忙进去把椅子搬了出来,塞在两人的屁股底下。二楼正好与高台平行,恰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高台上又多了一张太师椅和一台放置着古筝的案几,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站在上面。
“那是清阁的老板苏姐。”张煌言低声在李青峰的耳旁说道。
李青峰微微颔首,能成为秦淮河畔最成功的青楼老板,苏姐在官场和地方上肯定有一定的影响力,背后没靠山是不行的。张煌言暗里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惹苏姐,在娱乐城里看过场子的李青峰自然明白其中的意味。
“各位公子!”苏姐一开口,声音远远的荡了开,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没有扩音装置,想必楼子在建筑的时候就下过工夫了。
下面慢慢的静了下来,来清阁的人大多都是有钱的文人,大家都会自重身份,不会不给苏姐面子。
“今晚一共三个曲目,分别是鸣燕、春归、岸红,有请柳如是。”听苏姐说话和后世的主持人一样,李青峰乐了。
可等柳如是一出场,他就傻眼了。用一句最俗的话来说,见过漂亮的,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无论是在王洛的时代,还是赵寡妇、叶婷玉和李琼枝,都至少差了她一筹。
如果说赵寡妇白皙的皮肤、傲人的身材让人魂不守舍的话,那叶婷玉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拥有着处子般的美妙,而李琼枝则是一种成熟过后的美丽,仿佛一颗随时吞下去就能从口里渗出水来的水蜜、桃。
可单单一项放在柳如是的身上都不合适,她就像是集中了三个人的美妙,又多了一种她自己才有的吸引力。李青峰甚至相信,任何一个功能未失调的男人看了她都会有反应。
穿着鹅黄色轻纱的柳如是手指轻盈地在古筝上拨弄着,曲子时而轻缓,时而灵动,在楼里来回荡漾。三曲终了,犹让李青峰迟迟不能忘怀。
“能把柳姑娘请上来吗?”李青峰意犹未尽,问旁边的龟公。
龟公一副为难的模样:“柳姑娘是清阁里的头牌,不是说请就能请的”
“给钱还不行吗?”李青峰把兜里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总共五两。这下别说龟公了,连张煌言都鄙视他,有来青楼只带五两的吗?
“给钱也不行啊!”龟公为难道。
张煌言冷哼一声,指着李青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江南第一神童,十四岁就高中探花,当今南京府府尹大人的女婿,李青峰李大人!”
龟公吓了一跳,李青峰也吓了一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连叶魁星的招牌都扛了出来,要事情传到他那,我还用做人吗?
张煌言等龟公惶恐的走开后,笑道:“你别怕,叶大人不会知道的,清阁进而的人口风很紧。况且,也就你那江南第一神童的名号管用。其余的”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李青峰一想也对。在南京官场上混了一个多月才知道,正三品的官在南京根本就不算什么。先不说正二品的南京六部尚书,光是正三品的侍郎、都指挥使、各部门一把手,一抓一大堆。还有那在些住在南京的世袭公爷、侯爷、伯爷,哪个不比南京府尹大。更别说李青峰这样从六品的芝麻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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