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眯着眼凝视着年轻人暗自寻思:此人拳法精湛,实战经验丰富,难怪小胖在他面前讨不到半点便宜。
“壮士,还打不打?”
年轻人见中年男子拧眉沉思,开口笑问。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突然纵身跃起,掌影翻飞,向年轻人的面门及胸口同时拍落。
年轻人使一招“铁板桥”上身快速后仰,待中年男子双掌击空,身体一拧伸出双掌在船板上轻轻一拍,两条腿腾空而起,交替攻向中年男子的面门。
“大哥,小心。”
站在河岸边的壮汉见状急忙出言提醒。方才他比拳脚输给年轻人,就是败在了这一招之下。
中年男子闻言不闪不避,双手回圈挡在自己的面前,待年轻人的脚尖即将与自己的手掌心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沉腰错步,手腕一翻快如闪电的薅住年轻人的脚脖子,借力打力,轻轻向外一送,将年轻人抛进波涛汹涌的河水中。
杨邦仪见状扭头小声道:“师尊,年轻人号称‘赤蛮龙王’,水性自是了得,此番被中年男子使巧劲抛入喀什噶尔河失了面子,下一步恐怕会掀翻小渔船跟中年男子在波涛汹涌的河水里见真章。”
周熙骞听后颌首道:“二郎,你做好准备,万一中年男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下去把他救上来。”
说话间,只见中年男子站立的小渔船不知何故竟然在河面上急速旋转了起来。
中年男子突觉头晕目眩,身体一趔趄栽倒在船舱里。
小渔船越转越快,待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一条人影从河里窜到半空,一探手薅住中年男子的后衣领将中年男子拎起来掼进波涛汹涌的河水中。
中年男子有些懵圈,他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年轻人薅住他的脚脖子就往河底深处快速下潜。
年轻人一边下潜,一边心底暗骂:他么的,爷爷这赤蛮龙王是白叫的,今天非好好折腾折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乡巴佬,让你也尝尝河水灌肚皮的苦头。
喀什噶尔河河水浑浊,加之又在水深处,能见度极低,中年男子两眼一抹黑,想找年轻人拼命,却发现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暗流涌动的河水什么都抓不着。
他急忙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将全身劲力灌注在双掌上,蓄势待发。
年轻人拖着中年男子在幽深的河底潜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突然松开手,身体轻灵的摆动了一下,游到中年男子的身后,挥拳往中年男子的后心砸去。
中年男子后心中拳,急忙转身去寻找年轻人的踪迹,突然小肚子上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本来就目不视物,又接连遭受两记重击,中年男子顿时慌乱起来,两只脚交替踩水想快速浮出河面。
年轻人哪容他就这么轻易逃脱,打两拳,薅住他的脚脖子往河底潜一潜,踢两脚,再薅住他的脚脖子往河底沉一沉。
如此一来二去,中年男子被年轻人折腾的七荤八素,一口气再也憋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浑浊的河水。
恰在这时,一条黑影快速向两人悬浮处冲来。
年轻人一愣怔,挥掌就往那黑影头顶拍落。
来人正是杨邦仪。
杨邦仪下水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打架。
因此,当年轻人一掌拍出后,杨邦仪身体一拧,避开年轻人的手掌,一手探出去格挡年轻人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襟用力往怀里一带,随后两条腿快速摆动,往相反的方向快速逃逸。
年轻人紧追不舍,怎奈杨邦仪的水性奇佳,在水中穿行的速度又极快,无论年轻人怎么拼命追赶,始终无法碰触到杨邦仪的一片衣角。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冲到岸边。
把手里的中年男子轻轻放在河岸上,杨邦仪转身对着年轻人抱了抱拳:“龙王,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年轻人冷笑道:“壮士是何方神圣,不声不响地插手此事意欲何为?”
杨邦仪耸了耸肩答道:“龙王误会了,杨某初来乍到,无意与龙王为敌,下水只为救人,什么目的都没有。”
“说的倒是轻巧。”
年轻人板着脸不悦道:“壮士既然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咱们就在手底下见真章。”
杨邦仪故意示弱:“龙王,赤蛮码头是你的地盘,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杨某真的无意与你为敌,哪里有胆子跟你一较高下。”
年轻人哈哈大笑:“好一个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在壮士眼中,本王是条小蛇,那这个脸面本王说什么都得找回来。”
杨邦仪叹了一口气:“龙王,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要不然咱们坐下来拼酒,掷色子。看谁的酒量大,看谁的手气好。至于说打架。”
说到这里,杨邦仪摇了摇头:“杨某从来不跟朋友动手。”
“朋友?”
年轻人不屑道:“你算哪门子朋友,本王认识你吗?”
杨邦仪轻笑一声,摇头晃脑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龙王,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以前咱们不是朋友,可现在咱们已经认识了,那就是朋友。”
年轻人“哼”了一声:“壮士,做朋友和做买卖一样,讲究个你情我愿。任你说下大天来,本王也不认你这个朋友。”
杨邦仪嘿嘿一笑:“龙王,怎么着你才肯认我这个朋友?”
年轻人沉声道:“简单,壮士若是能胜得了本王一招半式,本王就认了你这个朋友。”
听到这句话,杨邦仪挺直腰杆儿,笑道:“好吧,既然龙王如此看重杨某,杨某若是不给龙王这个面子,在场的这些个朋友恐怕都不会答应。
“小的时候阿帕就经常教导我,说孩子啊,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得留有余地,万万不可犯了众怒,你若是不小心犯了众怒,会死的很惨的哦。”
话落,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杨邦仪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适可而止,留有余地。否则,真的会死的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