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邦仪解释道:“摩柯耶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帕吾勒是什么人,末蛮镇的首富,咱们帮他找回了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财宝,他能没点儿表示。
“所以啊,你拒绝的越痛快,他给咱们的表示就会越多。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
摩柯耶闻言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杨邦仪揶揄道:“杨将军,你都已经是身家千万两银子的人了,还会在乎帕吾勒的那么点表示。”
“在乎,当然在乎。”
杨邦仪摇晃着脑袋说道:“摩柯耶兄弟,难道你不知道吗,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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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河神庙。
化装成白发老翁的金雕吃过午饭,正准备躺下来午休,突然感觉心里发慌,眼皮直跳。
不是好兆头,绝对不是好兆头。
金雕翻身坐起,暗自寻思:是那件事发了,还是被自己藏匿在芦苇塘里的那批财宝被人发现了,否则好端端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心慌意乱。
不行,得去芦苇塘瞧瞧,那批财宝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自己这几天付出的所有辛苦可就白瞎了。
走出河神庙,金雕佝偻着腰,沿着喀什噶尔河岸边一路向南赶往帕吾勒居住的庄园。
距离帕吾勒居住的庄园大约还有三箭地的时候,金雕看到对面走来两个年轻人。他急忙停下脚步,扭头往自己身后看去,却见另一个年轻人双手抱胸,正悠哉悠哉的一边赶路,一边欣赏喀什葛尔河两岸的滩涂风景。
坏了,被人盯梢了。
是谁,谁出卖了爷爷?
知道自己的藏身地的除了库尔迪没有别人,难道说是库尔迪出卖了爷爷?
不应该啊,库尔迪出卖爷爷有什么好处,爷爷若是被抓,他也跑不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库尔迪已经被抓了,经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了自己。
心念电转间,金雕来不及多想,拔腿往河岸边跑去,准备跳进喀什葛尔河逃之夭夭。
金雕快,杨邦仪和摩柯耶更快,当金雕“噗通”一声跳进喀什噶尔河,杨邦仪和摩柯耶也相继跳进河里,快速追赶金雕。
金雕虽然会游泳,又哪里是杨邦仪和摩柯耶的对手,也就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杨邦仪奋力追上金雕,薅住金雕的脚脖子快速往河底下潜。
摩柯耶不想让杨邦仪专美于前,紧紧跟随。
拖着金雕下潜到河底,杨邦仪和摩柯耶一左一右,把金雕围困在中央,挥动拳头就往金雕的脑袋、胸口、小腹等部位招呼。
金雕很憋屈,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往死里整他。
金雕又很委屈,他也是纵横天山无敌手的存在,却被拖入这昏暗的喀什噶尔河河底,遭受非人的待遇。
一开始的时候,金雕还能凭借自己灵活的身体,勉强躲避杨邦仪和摩柯耶的联手攻击。渐渐的,当他的大脑严重缺氧之后,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一具僵尸,悬浮在河水中,既不躲也不闪任由杨邦仪和摩柯耶疯狂的击打。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后,金雕两眼翻白,脑袋一歪,吐出胸中最后一口气,就此死去。
杨邦仪对摩柯耶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探出手摸了摸金雕的脉搏,而后对着摩柯耶摆摆手,薅住金雕的胳膊,双腿轻轻一摆,用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
见到杨邦仪,周熙骞笑问:“二郎,金雕呢?”
杨邦仪如拖死狗一般把金雕的尸体拖上岸:“死了,不是被打死的,是被淹死的。”说罢,杨邦仪抬脚踢了踢金雕的尸体:“师尊,这尸体怎么处理?”
周熙骞答道:“埋了。”
杨邦仪再问:“埋在哪里?”
周熙骞抬手往西南方向指了指:“往西南方向走大约两里地的喀什噶尔河滩涂埋着一副空棺材,就把金雕埋在那里吧。”
杨邦仪扛起金雕的尸体,一边走,一边问:“师尊,是不是活埋帕蒂曼的那副棺材?”
“没错。”
周熙骞笑了笑一边回答,一边头前带路。
两里地的距离转瞬即到,周熙骞弯下腰从松软的封土堆里摸出一把铁锹,挖开封土堆,露出里面一副崭新的棺材。
杨邦仪和摩柯耶打开棺材盖,抬着金雕的尸体扔进棺材中,再把棺材盖盖好。
周熙骞挥动铁锹,一边填埋,一边问:“二郎,金雕已死,帕吾勒丢失的那批财宝也物归原主,库尔迪那里你准备怎么应对?”
杨邦仪笑道:“这件事好解决,弟子准备一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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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封闭的船舱内,库尔迪半躺在圈椅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轻打着节拍,摇晃着脑袋哼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老爷。”
古兹俪一边听,一边夸赞道:“你唱的这首《虞美人》,比奴家唱得还有味道。”
“夸老爷我呢,还是骂老爷我呢。”
库尔迪一仰脖干了杯中酒,站起身两眼凝视着古兹俪,笑了笑说道:“娘子,老爷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把你赎出来留在身边。”
古兹俪柔声问:“老爷,两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咱们去哪里找这两万两银子?”
“娘子,你瞧瞧,这是什么?”
库尔迪从怀里掏出两张一万两银子的官交子,在古兹俪面前徐徐展开。
“官交子,两万两银子。”
古兹俪一声欢呼:“老爷,哪,哪来的?”
库尔迪把官交子折叠起来,放在古兹俪的手心,笑道:“娘子,这是鹰隼兄弟孝敬给本老爷的。”
古兹俪闻言一愣怔,急切道:“老爷,鹰隼为什么要送你两万两银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家。”
库尔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古兹俪的胳膊,安慰道:“娘子,别担心,本老爷和鹰隼兄弟谈成了一笔交易,这两万两银子是鹰隼兄弟送给本老爷的见面礼。”
正说着话,忽听“砰”的一声响,船舱门被人撞开,杨邦仪板着一张脸快步走到库尔迪面前:“库尔迪县长,大事不好,金雕跑了。”
“跑,跑了?”
库尔迪一激灵,急忙问:“鹰隼兄弟,你不是说金雕的武功不咋地吗,你怎么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