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阙-毗伽-王罕和郡主依拜蒂,已经有了称心如意的郡马人选。可应招前来高昌王城参加竞选的青年才俊,有数百人之多,文擂台还得继续摆下去。
从王宫里出来,周熙骞问了问文擂台大概还有几天才能圆满结束,得到的答案是,尚有七天。
既然如此,周熙骞决定带着吉玛和杨邦仪,在高昌王城周边转一转,领略领略别具一格的西域风情。
周熙骞挑选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赤石山(火焰山)。
赤石山位于高昌王城的东北方向,距离高昌王城大约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第二天吃过早饭,周熙骞骑着大黑马,带着吉玛和杨邦仪,离开下榻的客栈,出了高昌王城,赶往赤石山。
向东北方向走出大约四五里路,前方出现一片面积不小的湖泊。
便在这时,忽听前方不远处有人高声喊叫:“不好了,有人跳水了。”
周熙骞听后心道:湖泊就在前面,如果有人跳水,一定是跳进了湖水中。想到这里,他双手轻轻一拍马鞍,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空中滑翔了两三丈,即将扑到湖岸边时,却见杨邦仪已经纵马狂奔到湖畔,动作麻利的翻身下马,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不多时,杨邦仪怀抱一名年轻女子浮出水面。
年轻女子容貌姣好,肌肤白皙,衣着朴素,年纪大约在二十左右岁。
周熙骞有些想不明白,年轻女子正当桃李年华,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因何要自寻短见,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莫非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经过吉玛一番救治,年轻女子悠悠醒转。苏醒的一瞬间,年轻女子翻身坐起,扑进杨邦仪怀里痛哭失声。
杨邦仪有些惶急地想把年轻女子推开,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一张娃娃脸顿时涨得通红,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吉玛见状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裘皮大衣,给年轻女子穿上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跳湖寻短见?”
年轻女子松开杨邦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答道:“姐姐,奴家叫阿依古丽,世居高昌,家里有几亩薄田,日子过的虽然清贫,倒也衣食无忧。”
周熙骞插话道:“这不挺好吗,既然衣食无忧,小娘子为何要自寻短见?”
阿依古丽俊俏的小脸骤然一红,扭捏道:“因为,因为高昌王城的巴依老爷看上了奴家,非要,非要------”
杨邦仪问:“非要怎样,难不成巴依老爷要娶你做小?”
阿依古丽摇了摇头羞涩道:“如果是做小,奴家纵然不情愿,也不会傻得自寻短见。可巴依老爷非要逼着奴家做他的儿媳妇,奴家宁死也不会答应的。”
“奇哉怪也。”
周熙骞越听越糊涂,不解地问:“小娘子,你宁肯嫁给巴依老爷做小,也不愿意嫁给巴依老爷家的小公子,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难道说巴依老爷家的小公子是个傻子?”
阿依古丽愤然道:“如果是傻子那倒是好了,大不了奴家自认倒霉,尽心尽力伺候他一辈子。可,可他,他------”
“他怎么了?”
杨邦仪追问道:“莫非巴依老爷家的小公子是个恶魔?”
阿依古丽用力点了点头:“小官人,巴依老爷家的小公子比恶魔还要可怕。”说罢,她再次扑进杨邦仪怀里,软语相求:“小官人,奴家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不能左手救人家出苦海,右手又把人家推进苦海中。”
周熙骞听后笑着保证道:“小娘子请放心,不管那个巴依老爷家的小公子是个什么样的恶魔,本将军在这里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你的婚姻大事由你自己做主。谁要是敢来罗唣,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呀,好呀。”
阿依古丽听后开心地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有大将军这句话,奴家也就放心了。走,咱们这就去找巴依老爷,把婚给退了。”说罢,站起身拔步欲行。
“等一下。”
吉玛缓步走到周熙骞身边,小声提醒道:“巴依老爷毕竟是高昌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若是大张旗鼓地找上门去,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周熙骞小声问:“吉玛,你有什么好办法?”
吉玛答道:“咱们不如先回城探一探巴依老爷的底,如果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那咱们就不跟他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之,咱们就见机行事,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把婚给退了。”
两人计议已定,带上阿依古丽,拨转马头,返回高昌王城。
进得城来,一行四人先找了一家估衣铺,买了一套女装旧衣,一套男装旧衣。
等阿依古丽和杨邦仪用买来的旧衣,替换掉身上的湿衣后,一行四人离开估衣铺,沿着大街向西走出百余步,只见路北矗立着一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凤翔楼”三个金漆大字。
见到酒楼,阿依古丽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这座酒楼就是巴依老爷的产业。”
“好得很。”
周熙骞闻言抚掌大笑:“既然这‘凤翔楼’是巴依老爷的产业,那咱们若是不进去照顾照顾巴依老爷的生意,恐怕于理说不通。”
杨邦仪似乎听出了周熙骞的弦外之音,当下将马拴在酒楼前的木桩上,跟在周熙骞的屁股后面进入酒楼。
一行四人顺着楼梯登上二楼,只见楼上窗明几净,桌椅清洁。座中客人衣饰奢华,十九是富商大贾。
周熙骞见状点了点头,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来,打了个响指把酒保招呼到身边,问一桌最上等的鱼翅席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酒保闻言欣喜道:“回客官的话,做一桌最上等的鱼翅席有二十两银子也就够了。”
“很好。”
周熙骞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吩咐道:“赶紧去通知后厨,立刻做一桌最上等的鱼翅席。”
酒保见周熙骞是个生客,猜不透对方是什么来头。此刻周熙骞一开口就要一桌最上等的鱼翅席,万一自己遇到个吃霸王餐的主,那自己的饭碗可就砸了,故而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接下这单二十两银子的买卖。
“怎么。”
周熙骞从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官交子,用力拍在桌面上,不悦道:“你是担心本将军付不起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