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醒醒,你快醒醒。”
恍惚间,周熙骞看到一张五官精致的脸蛋在他眼前晃动。他抬手轻柔的抚摸着那张精致的脸蛋笑了笑说道:“妹子,能和你死在一起,真好。”
“哥,”女子闻言俯下身,趴在周熙骞的怀里撒娇道,“你瞎说什么呢,我还没有和你好好享受生活,怎么会死。”
闻言,周熙骞急忙翻身坐起,一脸诧异地问:“咱们没死,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咱们被天空投照到地面的那道光柱给吸到了天上,怎么可能还活着?”
女子嬉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咱们就是没死。”说到这里,她对着周熙骞展开双臂,恳求道,“哥,抱抱我。”
周熙骞用力将女子拥入怀中,突然想起一事,开玩笑道:“妹子,咱们一起经历了生死,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的芳名,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呆。”
女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启朱唇柔声道:“嘻嘻,我就喜欢你的傻样,呆样。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周熙骞点了点头:“相信。”
女子一边眨眼,一边说道:“我也相信。从你宁肯活活被那些人打死也不愿抛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哥,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周熙骞心底骤然一暖:“我也喜欢你。对了,你比我先醒来,你有没有查看一下咱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女子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从四周昏暗的环境猜测,咱们要么在山洞里,要么在地宫里。”
“地宫?”
周熙骞闻言一激灵,心道,娘的,哥哥我不会真的被黑白无常给掳到地府里面来了吧。
想到这里,周熙骞急忙站起身,把女子横抱在怀里,开始查看周遭的环境。
经过探查,周熙骞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在岩洞的顶部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充足的光线从洞口穿透而下。另外,在岩洞居中位置筑有一个类似于封禅台一样的高台,高台四四方方,约有七八米高。
抱着女子慢慢靠近高台,周熙骞正准备抬腿拾阶而上。女子咬着他的耳朵柔声道:“哥,我叫韩美儿,你叫什么名字?”
周熙骞回答道:“我叫周熙骞。熙熙攘攘的熙,长夜漫兮,永思骞兮的骞。”
韩美儿“咯”的一声笑出来:“哥,骞从马意。如果你是一匹千里马,那我就是伯乐。”
说笑间,两人登上高台。这时周熙骞发现,在高台居中位置竟然修建有一口两尺见方的竖井。
周熙骞把韩美儿放在竖井口,趴在地板上把头探进竖井。
竖井很深,看不到通往何处。不过在竖井四周的岩壁上开凿着两排可供人攀爬的凹洞。他爬起来一边把双腿擩进竖井,一边嘱咐韩美儿在高台上等着别离开,他去去就来。
攀着岩壁两侧的凹洞下行十多米,三点钟方向出现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呼呼的冷风不断从洞口涌入。
周熙骞趴在洞口凝目向内望去,居然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他屏声静气很仔细的听了听,除了呼呼的风声,他似乎还听到若有若无的潺潺流水声。
如果甬道的尽头真的连接着一条河流或者是小溪,那他和韩美儿就可以沿着河岸找到出口,逃离此地。
想到这里,周熙骞两手交替攀爬到竖井口,吩咐韩美儿学着他的样子,攀着石壁慢慢下行。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爬到石洞口,周熙骞抬手拍了拍韩美儿的足踝,示意她先进去,他来殿后。
韩美儿依言爬进石洞,佝偻着腰扶着石壁缓慢前行。前行百余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出现的两条岔路问周熙骞走哪条。
两条岔路一左一右,左边的一条向上延伸,右边的一条向下延伸。周熙骞支棱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潺潺的流水声来自右边的岔路。他沉思片刻,决定赌一把,拉着韩美儿的小手果断的踏上右边的岔路。
摸着黑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韩美儿柔声问:“哥,你有没有发觉,甬道里的水汽越来越重,温度似乎也在渐渐升高?”
周熙骞道:“感觉到了,我猜测,甬道尽头要么是一眼温泉湖,要么是一条温泉河。如果水温合适,咱们正好可以泡泡温泉。”
这时候,前方出现一道昏暗的光亮。周熙骞心底一喜,急忙加快了脚步。
迎着光亮走出甬道,周熙骞一声尖叫,抬手指着前方大声说道:“美儿快看,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顺着周熙骞的手指往前看去,韩美儿看到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天然岩洞,岩洞高有二三十米,无数胳膊粗细的树根从洞顶一根根垂落下来,犹如一根根倒挂的钟乳石。
最为奇特的是,每一根树根上都爬满了发光虫,碧莹莹的好似一根根荧光棒。在树根的下方,是一大片呈阶梯状分布,层层相叠的半圆形纯白色石灰岩钙化堤。
韩美儿曾经去过土耳其,眼前的奇景与土耳其的帕姆卡莱(棉花宫殿)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岩洞中的钙化堤没有土耳其的帕姆卡莱那么长那么大。
韩美儿有一种冲动,好想脱掉鞋袜光着脚在雪白色的“棉花”上走一走。可她来到路的尽头,不觉傻了眼。因为她和周熙骞站立处是一处断崖,没有攀爬工具,两人根本不可能接近钙化堤。
周熙骞似是看穿了韩美儿的心思,笑着说道:“美儿,别担心,不就五米多高的悬崖吗,我先攀着岩壁爬下去,然后再接你下去。”
韩美儿笑问:“你怎么接我下去?”
周熙骞答道:“很简单,你直接往下跳,我用胳膊接住你。”嘴里说着话,他找了一处适合攀爬的岩壁,手脚并用,也就用了七八分钟的时间,很轻松的把双脚踏在了雪白色的钙化滩上。
望着周熙骞攀爬岩壁时的矫健身影,韩美儿骤然感觉心里面暖暖的、麻麻的、痒痒的。
自读大学时候起,韩美儿就渴望有一个这样的男孩子来关爱她,呵护她。可因为胖大汉的缘故,那些口口声声说可以为了她舍弃一切的追求者,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直面胖大汉的挑衅。
反观周熙骞,与她萍水相逢,甚至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了她免受胖大汉的欺辱,不管不顾的站出来以一敌五,这样的男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
韩美儿知道,周熙骞是一个敢担当,肯负责的男人,要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必须耍一些小手段,把生米煮成熟饭。唯有如此,周熙骞才会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
正思忖间,悬崖下的周熙骞对着她摆了摆手,提醒她可以跳了。
韩美儿战战兢兢的走到悬崖边,轻轻一纵,跳进周熙骞怀里。
双脚踏上雪白色的钙化滩,韩美儿一声欢呼,立刻脱掉脚上的鞋袜,赤着脚在雪白色的钙化滩上翩翩起舞。
周熙骞微笑着摇摇头,俯下身,深一脚浅一脚沿着钙化堤的边缘,慢慢来到钙化堤的最底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呈葫芦状的水塘,宽有四五米,长有七八米。洞顶碧莹莹的树根倒映在水面,幻化出迷幻般的景象。
周熙骞蹲在水塘边,伸出手试了试水的温度。很不错,水温大概在摄氏三十八度左右。他动作麻利的脱掉身上的衣衫,跳进水塘。
这时周熙骞发现,水塘底部软软的,似乎堆积着厚厚的淤泥。他探出手抓了一把淤泥放在眼前瞅了瞅,居然是雪白色的石灰泥。
周熙骞知道,石灰泥具有杀菌作用。于是,他抓起淤泥,均匀的涂抹在自己身上。
闭着眼躺在水塘里浸泡了大约一刻钟,周熙骞洗掉身上的石灰泥,上岸穿衣。
从层层相叠的钙化堤倾泄而下的温泉水,流经水塘后继续向低洼处流淌。周熙骞顺着水流,慢慢向前探查。
自苏醒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六个小时,如果他再不抓紧时间寻找到出去的路,他和韩美儿很有可能就会活活困死在这里。
面对那十几条黑影围攻时,周熙骞悍不畏死。被从天而降的那道白光缓缓吸到天上,他也没有考虑过死究竟有多么可怕。但此刻,在历经九死一生之后,他终于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
因此,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然后和韩美儿牵手共赴白首。
在昏暗的环境中向前走出百余步,一条四五米宽的地下暗河横亘在周熙骞的面前。在暗河的河岸竖着一块石碑,上书三个篆体大字“忘川河”。
周熙骞一激灵,心说怎么回事,难道从苏醒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否则他怎么会来到阴曹地府的入口忘川河。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随后又听了听自己的心跳声。一切迹象表明,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虚无缥缈的魂魄。
周熙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后对着自己的小腿照了照。当他看到身体一侧的小腿影子后,终于确信,这一切不是幻觉,他的的确确还活着。
既然如此,眼前的忘川河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周熙骞又向前走出几步。这时他看到一座石桥横架在忘川河上,在桥的护栏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奈何桥”。
按照老辈人的说法,人死后,他的魂魄会被黑白无常拘到地府,在经过奈何桥后必须饮一碗孟婆汤,抹去前世所有的记忆,重新等着投胎。
可奇怪的是,周熙骞在奈何桥的对面并没有发现孟婆的踪迹,难道说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有人仿照地府的样式修建起来的?
那要不要走过奈何桥到河对岸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