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熙骞叹了一口气:“姑娘,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末蛮镇就是想花大价钱从帕吾勒老爷的手上买下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谁料想帕吾勒老爷早已经把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送给了县长老爷。看来,我这辈子是跟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无缘了。”
闻言,帕蒂曼嬉笑一声:“官人莫急,奴家有办法帮你梦想成真。”
“什么办法?”周熙骞故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便在这时,凤二从船舱里走出来,快步走到周熙骞身边,用手指着帕蒂曼问周熙骞帕蒂曼是谁。
周熙骞咬着凤二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凤二一边点头,一边柔声问:“官人,你没事吧?”
周熙骞笑了笑答道:“没事,本将军能有什么事。”
见到凤二,帕蒂曼叹息道:“官人,怪不得至始至终你都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奴家还以为你是假正经呢,敢情你的身边根本就不缺漂亮的姑娘。”
周熙骞听后哈哈一笑:“帕蒂曼姑娘,你说对了,本将军就是假正经。”
听到这句话,帕蒂曼眨了眨眼睛,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站起身对着周熙骞施礼道:“官人,多谢你救了奴家的命。既然你不再需要奴家,那就把奴家送回怡春院吧。”
周熙骞沉声道:“姑娘,不好意思,你已经回不去了。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人还怎么回去。”
帕蒂曼听后有些费解:“官人,可奴家明明没有死啊。”
周熙骞笑道:“你是没有死,可在杀手眼中,祖热蒂妈妈眼中,以及你在怡春院的那些姐妹眼中,你就是一个死人。”
“我是死人?”
帕蒂曼委屈的“哇”的一声哭出来,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周熙骞的胳膊:“官人,这可怎么办,你不要奴家,怡春院奴家又回不去,那奴家今后该去哪里啊。”
周熙骞笑着安慰道:“姑娘请放心,你今后的行止我已有了安排。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得帮我办几件事。”
帕蒂曼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官人,哪几件事?”
周熙骞挺直腰杆儿,正色道:“第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这条船。做得到吗?”
帕蒂曼点了点头:“做得到。”
“第二件事。”
周熙骞两眼凝视着帕蒂曼俊俏的脸蛋:“实不相瞒,今天下午我去找你,并非因为迷恋你的姿容,而是我得到消息,有人要杀你灭口。”
帕蒂曼疑惑道:“官人,古兹俪她为什么要杀了奴家灭口?”
周熙骞答道:“因为你无意中窥探到了别人的秘密。”
“秘密。”
帕蒂曼猜测道:“官人,你指的莫非是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和唐代张旭的《草书心经》?”
周熙骞颌首道:“正是。既然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有些事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
“姑娘,不知你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帕吾勒老爷家的藏宝室被窃贼洗劫一空。丢失的财宝清单中,就有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和唐代张旭的《草书心经》。”
“啊。”
帕蒂曼一声惊呼,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官人,你不会是在怀疑那个窃贼就是县长老爷吧。”
周熙骞摇了摇头:“姑娘,我不会随随便便去怀疑一个好人。县长老爷究竟是不是那个窃贼,答案很明显,不是。
“可问题就来了,既然县长老爷不是窃贼,那帕吾勒老爷家失窃的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和唐代张旭的《草书心经》为什么会在县长老爷的手里?”
帕蒂曼猜测道:“公子,会不会是县长老爷花钱从别人手上买来的?”
周熙骞摆了摆手否定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方才你说过,古兹俪的赎身费是一万六千两银子。
“县长老爷手上如果有一万六千两银子,他直接拿钱赎人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从别人手上买来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和唐代张旭的《草书心经》,然后再托古兹俪把这两件东西送给祖热蒂妈妈冲抵赎身款。
“还有就是,你窥探到古兹俪和县长老爷的秘密是在上午,晚上杀手就出现在怡春院意图杀你灭口。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帕蒂曼想了想说道:“公子的意思是说,县长老爷虽然不是窃贼,但他和窃贼肯定脱不了干系?”
周熙骞轻轻拍了拍手:“没错。你窥探到古兹俪和县长老爷的秘密这件事只有古兹俪知道,古兹俪担心你会把这件事嚷嚷出去,就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县长老爷。
“于是,为了避免你把这件事嚷嚷的满城风雨,县长老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派遣杀手杀你灭口。唯有如此解释才比较合理。”
帕蒂曼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被卷进了这么大的一个阴谋中,她有些六神无主地抓住周熙骞的胳膊柔声问:“官人,那,那接下来奴家该怎么办?”
“就一个字,等。”
周熙骞抬手轻轻拍了拍帕蒂曼的肩头:“等这件事彻底水落石出,你就没事了。所以,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你绝不能离开这条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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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房顶盯梢了小半夜,杨邦仪实在困得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正打算起身撤离。
便在这时,一个幽灵一样的黑影出现在右前方的屋顶上。杨邦仪一激灵,急忙用双手抱住脑袋,掩藏好自己的身形。
那黑影趴在屋顶上四下瞅了瞅,突然如大鸟一般飘落到院子里,叩响了县长老爷的房门。
“吱杻”一声响,房门从里面打开。县长老爷张嘴打了个哈欠,侧转身把黑影让进屋内。
杨邦仪见状急忙跳进院中,猫着腰靠近窗户,支棱着耳朵偷听屋子里的动静。
浑厚且带有磁性的声音问:“得手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答道:“得手了,尸体被埋在城东的喀什噶尔河滩涂。”
“那就好。”
浑厚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再问:“那件事联系的怎么样了?”
沙哑的声音答道:“有些棘手。”
“遇到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