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福利制度,其实不只是针对科研部,还包括其他所有部门。只是在这套方案中,明显优待科研部。
志无疆是一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存在的企业,只是在新世纪的时候才开始转型为无人机企业。它形成了很多的传统,比如足球社、比如以科技为开拓市场的利器等等。
除上述传统之外,志无疆还有一个传统。那就是过年之后,给员工涨薪水。
每一年会根据公司财务状况,对员工小幅度涨薪,当然主要是针对在志无疆工作三年以上的员工。
这个事情有利有弊,利在于人人都有了盼头。升职加薪,是普通人的梦想。不升职也加薪,更是美滋滋。
但弊端也很明显,就以杨鸿泽几次裁员为例。志无疆两次大裁员,裁撤了大量只拿钱不干活的老员工。正巧赶上科研部需要经费招人,杨鸿泽就把裁员节省的钱给科研部。
结果科研部招到三十人,再回过头算开销,发现只花了一半的钱。可想而知老员工的福利多高,也解释了很多公司为什么热衷于裁撤老员工。
就算如此,杨鸿泽还是认为这个传统应该保持下去。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在杨鸿泽看来,这是个很蠢的想法。
就在杨鸿泽召见完纪毅,收拾好东西。等下班的时候,宋超在门外求见。
“总经理,我想和您说一件事。”宋超一脸的难为情。
杨鸿泽看了下手表,“长话短说,有话快说,都等着下班呢。”
一个只盼着下班的上司,是普通员工最想看到的。宋超心里却没有喜悦,只有些焦急。
“听说公司在下个月,要涨薪水。”宋超结结巴巴的说。
“对呀,你也算老员工,应该知道的。从月10号开始,对在职三年以上的员工涨薪。”杨鸿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宋超额头浸出细汗,吞吞吐吐地说:“我离开了志无疆一段时间,算不算三年以上在职员工。”
杨鸿泽明白了他的来意,心想,这事肯定是他老婆的主意,才安分一段时间又开始跳。
“这个嘛,你去行政部瞧一瞧,听听骆岩怎么说。”杨鸿泽不想立即做出决定,把皮球踢给了骆岩。
“嗯,我这就去问一问。”宋超掉头就走。要不是自己老婆一再催促,也不敢踏进总经理的办公室。
等宋超一走,杨鸿泽给杜真真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总经理办公室一趟。
“总经理,您找我。”杜真真推门而入。
杨鸿泽一脸严肃的看着杜真真,“你和宋超的小姨子林沛彤是好姐妹吧?”
“额,是的。”杜真真不懂杨鸿泽这样问的意思,“沛彤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是她,是她的姐夫。”杨鸿泽继续说道,“你去找一下林沛彤,问一问姐夫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为什么她姐夫来找我,求我按照旧例给他涨薪水。”
杜真真顿时明白总经理的意思,“好,我等下班就去问一问。”
“你去吧。”杨鸿泽吩咐道。
杜真真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打完卡就下班。去售后服务部找林沛彤,发现她还在收拾东西。于是和楚文婕聊了会儿天,等林沛彤收拾完了,三人一起下楼到停车场。
楚文婕开车,杜真真和林沛彤坐后排,一溜烟就离开了志无疆。
“沛彤,你姐夫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啦?”杜真真故作随口说道。
林沛彤微微一愣,“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哦,是这样的。”杜真真撒了个谎,“我帮董事长去总经理办公室拿东西,隐约听见你姐夫在向董事长提涨工资的事。”
楚文婕插话道:“嗨,这有什么,谁不盼望着涨薪水。可惜我差一年,不然也涨了。”
杜真真微微一笑,心想文婕真是个实心眼的人。
林沛彤却琢磨出味儿,“不对呀,姐夫离开过志无疆,而且是不光彩的离开。他怎么能要求涨薪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才以为你姐夫家有困难了。”杜真真耸了耸肩。
林沛彤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没有立即发作。
等到自己家门口,林沛彤谢过她们,就冲下了车。
楚文婕开车送杜真真,这时车上只有两个人。
“真真,你刚才不是随口说的吧,是故意说的吧。”楚文婕也不是傻,回头一想也明白了。
只是她不想当着林沛彤的面说这件事,一直隐忍不言,直到林沛彤离开。
“其实是总经理不想当众驳宋超的面子,才让我说给林沛彤听。”杜真真叹道,“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样做,不算是朋友。”
楚文婕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这事儿本来就是宋超做的不对,简直毫无自知之明。你已经很委婉了,要是我的话,肯定当面说出来。”
杜真真低下头,叹道:“希望沛彤也这么想,才好啊。”
“放心吧,她会理解你的苦衷。”楚文婕笑道。
林沛彤冲进自己房间,将包扔在床上,换下上班的衣服,重新穿一套别的衣服,然后拿起包就往外冲。
林父和林母被女儿这阵气势,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林沛彤冲出家门,消失在走廊。
林心雨开的小卖铺店面,距离娘家不是很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林沛彤一路小跑到店子,却不见姐姐的踪影,只听到货架后传来摸麻将的声音。林沛彤从玻璃柜上翻了进去,还没到货架,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只见林心雨从里面冲了出来,见是林沛彤才放下心,捂着胸口埋怨道:“妹妹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林沛彤推开姐姐,闯到货架后面,看到三个男女和一桌子的麻将。
小侄儿被姐姐放在婴儿车里,沉沉的睡着了。
林沛彤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姐姐,“姐,你怎么回事啊!不好好做生意,居然打牌赌博。”
林心雨惊魂稍定,推开挡路的妹妹,“你自己看看又没有客人,打会儿麻将有什么关系。”
林沛彤攥紧拳头,半天才平复心头怒气。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怂恿姐夫,去找公司上司要加薪。”林沛彤怒道。
林心雨愕然回头,看着妹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快掷骰子。”有个牌友催促道。
林心雨转身掷骰子,抛出了六点,一边拿牌,一边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宋超才离开几天啊,干嘛不能涨薪水啊。”
“二筒”林心雨打出一张牌,继续说道:“你的公司的总经理人还真不错,我想他也不会为难你姐夫。这样的便宜,不赚白不赚。”
林沛彤肺都快要气炸了,“人家人不错,不代表人傻。他当初就是看在姐夫可怜的份上,才肯让姐夫回公司。你让姐夫这样做,不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这时,三个牌友齐刷刷的看向林心雨。
林心雨恼怒道:“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去,帮我看着生意。”
“我……”
林沛彤不想再说话,转身就要走,却见宋超站在玻璃货柜前的街上。
“姐夫!”林沛彤轻声唤道。
林心雨听到唤声,急忙出来,一脸尴尬的看着老公。
宋超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扭头就走。无论林家姐妹如何叫,就是不回头应她们。
一匹原本就不堪重负的马,一直往他身上加重,叫人家如何行走。
宋超现在就是这样的一匹马,原以为林心雨会改正,没想到她还是旧病复发,甚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家庭,再也经营不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