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号，周五志无疆公司例行早会。

　　“市场部的企划案，相信大家都已经过目，今天畅所欲言，说出自己对企划案的看法。”杨鸿泽看向纪毅，“纪总监，科研中心对这份企划案有什么看法？”

　　“根据企划案的技术要求，除了带屏遥控器和飞行眼镜以外，基本没问题。”纪毅耿直的回答。

　　纪毅一向木讷寡言，开口说一是一。他说没问题，是可以作准。

　　“科研中心的研制忙得过来吗？”杨鸿泽又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这回是三个型号的无人机和两款新电子产品，再加上庆友集团的农业无人机的研制要求。”

　　“庆友集团目前对农业无人机市场，只限于植保无人机。其他类型的无人机，还在董事会的讨论阶段。”龚一森接话说。

　　龚一森是负责和庆友集团联络，他这样说，等于是告诉大家，短时间内庆友集团不会有研制计划。就算有研制计划，也要走程序和志无疆讨论。

　　这两个事情完美解决，杨鸿泽心情大好。连日来沉浸在奇怪的情绪中的杨鸿泽，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这时，仓储部总监百里炜一句话，又把杨鸿泽从亢奋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他说：“现在市场寒流，各大无人机企业大裁员，甚至有无人机企业倒闭。这种时候，生产消费级无人机真的好吗？别忘了，我们还有M型家用无人机。”

　　杨鸿泽内心一直厌恶百里炜这个胖子，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关于市场的问题，回答的人不应该是杨鸿泽，而是市场部总监冯茵。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投向她，想听听她对此有何解释。

　　“首先，我强调一点，这点也是公司长期认识上的错误。”冯茵无畏众人的目光，“没有看清市场寒流的根本原因。”

　　冯茵这话一提出来，众总监们顿时交头接耳，相互议论。

　　“咳……”

　　龚一森几声咳嗽，让会议室再度陷入安静。

　　“你们都认为是A国无人机企业倒闭，引起股市震荡，继而引发投资者疑虑，导致了市场寒流爆发。”冯茵话锋一转，“这种看法没错，但那是投资者的看法，不是我们企业的看法。”

　　“站在我们自己的角度，再看市场。你会发现，个人消费市场其实没有寒流。”冯茵语出惊人，“导致出现无人机领域寒流，不是投资者和消费者，而是企业自身。”

　　“很多企业过度依赖资本，迷信资本的威力。他们都忘了，资本的天性是来得快，去得快。打个比方，大家都开餐馆。有几家餐馆通过融资，让餐馆遍布全国，并成功上市。结果是上市的餐馆绝对撑不过一年，原因很简单除了钱他一无所有。然而钱只是在他名下，他只是个保管而已。”

　　冯茵说到这里，大家会心一笑。人人都是为了挣钱在努力，当人告诉你，你兜里的钱不是你的，只是帮我保管。那种心情，真是必死还难受。

　　“活下来的餐馆，肯定是有一技之长。”冯茵俏皮地说，“志无疆就是一家餐馆，科技就是我们的一技之长。个人消费市场的客户，就是我们餐馆的顾客。”

　　言下之意，就是吃饭的顾客从来都没有少，只是因为开餐馆的人多了，让我们误以为顾客少了。如今倒闭几家餐馆，人又会慢慢多。

　　“我在这里也想问纪总监，带屏遥控器和飞行眼镜能否研制成功？”冯茵用询问的眼神望着纪毅。

　　见冯茵对这件事很上心，纪毅坦白地说：“的确存在技术上的难关，不过科研中心本来就是解决技术难题，我们愿意尽力完成。”

　　冯茵闻言大喜，心想志无疆这点真是好。不像以前在迅零科技，听他们开会，科研部总监推说这有困难，哪有麻烦，其实就是在张口要钱。

　　“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杨鸿泽眼神巡视在场众人。

　　“我有话要说”百里炜举起手，“仓储部空位有限，光I型无人机就占满一个仓库。再生产新的机型，必须要新的仓库。”

　　百里炜说出这话，外人都以为他是在找茬，只有杨鸿泽等少数人知道他不是。

　　I型无人机，是志无疆初代研制生产的无人机，无论是质量还是科技水平都很差。一直被老董事长留在仓库，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大力发展科技和品质精益求精。

　　想要销毁I型无人机，必须经过老董事长的同意。

　　“这件事情我会找老董事长商议过后，再给百里总监答复。”杨鸿泽沉声地说。

　　冯茵不知道个中缘由，看杨鸿泽陷入沉思没说话，现场气氛也变得沉闷，有心调节气氛。

　　“纪总监，我有个想法，您姑且听一听。”冯茵的话引起众人的注意。

　　“你说。”纪毅回应。

　　“飞行眼镜和带屏遥控器，都是为了让用户有种沉浸式的体验。”冯茵笑着说，“测试的时候，可以让我们公司的忠实粉丝，来率先体验。”

　　“哎，我也有了想法。”公关部总监邹馥怡脑中灵光一闪，“我们可以在销售无人机的时候，给顾客一个二维码，在网上公开随机抽取幸运顾客。给他们报销往返路费，来科研中心体验。”

　　“你这主意好！”冯茵抚掌大笑。

　　现场气氛一下热络起来，杨鸿泽心里佩服冯茵的才干，同时注意到有个人情绪不好，眼神中满是落寞。

　　他就是销售部总监，徐灿。

　　好比一个舞者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舞台，而占有他舞台的人又那么优秀。心里从而产生巨大落差，让徐灿这么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都难掩眼神的落寞。

　　早会一开就是三个小时，会上讨论很多事情，包括飞行大赛，实验基地进度和采购设备进度等。

　　直到中午十二点钟才散会，杨鸿泽先出去，但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在会议室外的走廊等徐灿。

　　徐灿心里真是失落，以至于情愿最后留下来清理会议室。

　　杨鸿泽站在外面一直等着，直到徐灿收拾完会议室出来。

　　“总经理。”徐灿大吃一惊，他显然没想过杨鸿泽会在外面等他。

　　“走，我请你吃大大大餐。”杨鸿泽不由分说的右手搭着徐灿肩膀，邀请他朝着电梯口走去。

　　两人下楼，径直步行前往小食堂。杨鸿泽空中所谓大餐，其实就是邹豫的小食堂。

　　“老徐，我看你早会上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冯茵表现的太耀眼。”杨鸿泽慧眼如炬，一下子说中徐灿的心事。

　　见自己的心事被说穿，徐灿也不再遮掩“是啊，以前关于市场方面的问题，都是我来提出并解答。突然有一天不能说话，真有点不自在。”

　　“你还记得我担任总经理的第一天，开早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杨鸿泽笑说曾经。

　　“当然记得啦，我还记得您当时真是说话像蚊子嗡嗡。”徐灿想到当时的情景，仍然忍不住仰头大笑。

　　“我跟你说，当我被老董事长通知担任总经理后，我高兴的两天没睡好觉。满脑子都是开早会的时候，我该说些什么。”杨鸿泽咧嘴大笑，“谁知道当我真的主持早会的那一天，我的天啊！说话结结巴巴，头上直冒汗。”

　　“您是想告诉我，凡事都有个适应过程。”徐灿猜中话里的意思。

　　杨鸿泽点了点头“没错，这个过程伴随着失落与迷茫。”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后就能明白。”杨鸿泽城圣地说。

　　“您请说。”徐灿出声回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