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崖,陡峭险峻,一直以来,这里成为生无可恋的人的最终归宿,也就是说,凡是想不开的,很多人都会选择来这里跳崖自杀。
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人能活着从下面爬上来。
流萤赶来百丈崖之时,瞧见这四周的光秃秃的,毫无生机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有些冰凉。
所幸,萧清绝一直在她身边。
他们随着那名暗卫自百丈崖的一侧,小心的下了悬崖。
百丈崖其实不高,并未达百丈,只是崖底到处是尖石头,大抵掉下来的人都是被这种石头砸死。
说这百丈崖成为想自杀的人最终归宿一点也不为过,他们到达崖底时,便瞧见不少骸骨,有新有旧,还有被野兽撕裂的残肢,看得人心里有些发毛。
暗卫们发现的一处情况是接近崖底那里的崖壁之上,有一把匕首插在那里。
匕首把上沾了些许鲜血,此时已经干涸。
暗卫们沿着那匕首向上查看,最终报给流萤的是,上官芸婀摔下悬崖之时,曾用匕首一路在悬崖上扎下了深孔,以至于,她落入悬崖,并未丧命。
流萤自然是认识那把匕首的,她将那匕首拔下来,用手帕包好,收入怀中。
虽然知道上官芸婀尚在人世,她心中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可是,上官芸婀究竟在哪?
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妹妹,担忧不已。
萧清绝虽然不知道流萤与上官芸婀的真实关系,但知道流萤在乎上官芸婀,又知道流萤是从萧天佑的手里将上官芸婀救了出来,隐约猜到对流萤来说,上官芸婀是重要的。
他轻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不要太担心,他们已经兵分三路去寻找你妹妹了。”
心中稍微心安了那么一点,这崖底,一座山,一条河,上官芸婀要么是进了山,要么是沿着那条河,向上或向下。
只是,她担心上官芸婀的伤,不知道上官芸婀的伤怎么样了。
自家妹妹的本事,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妹妹迟早会回到她的身边,只是,纵然知道结果,可是,却依然免不了担忧。
“走吧,去漠城。”心中思虑许久,终究是说了这样一句。
萧清绝倒是愣了,道:“不等你妹妹了?”
“留下几个人寻她,沿路我会给她留下记号,你离了漠城将近一天时间,再不回去,只怕是回不去了。”流萤说得平淡,心中却是焦急的。
她在担心上官芸婀的同时,也在担心着萧清绝,虽然,她自己都不肯承认。
可不管如何,她无法否认,萧清绝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赶来紫粥城,是为了她!
回到客栈之时,桑慕沉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马车,暗香也已经醒了,一行人便也不耽误了,即刻出发。
流萤在客栈门前的石阶上刻下了一个奇怪的记号,这记号也只有上官芸婀能懂。
妹妹,希望你一切都好,找不到我回天都也是好的。
一行四十多人出发了,此时,已是中午,他们是打算在今日夜间赶到漠城。
四十人中,有二十来人是桑慕沉雇来的车夫和保镖,余下的二十人,除他们几人之外,便是萧清绝的暗卫了。
流萤与萧清绝呆在一辆马车里,她一夜未眠,精神早有些恍惚,只是,她还得撑着,因为,她还没有替萧清绝处理伤口。
马车颠簸,却丝毫不影响她施展医术。
萧清绝就端坐着,低头的看着眼前这小女人半跪在车内,将药箱搁在车内的座椅上,打开,继而捣鼓各类药瓶,细心的配药。
他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有时候,就有那么奇怪,明明他与她该是毫无交集的,但他却偏偏动了心。
在少年时候被自己最敬佩的皇兄算计之后,他一度以为,这个世上不会有真情,更是认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绝对不许别人握住自己的弱点。
却不想,在遇到流萤之后,他莫名的将她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不许任何人伤她。
他知道,她有太多的秘密,一开始,他是好奇,他想知道她救她的原因,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在她医好自己之后,在她为毫不相识的村民求一条生路之后,他忽然心中明朗了,原来,他愿意对她好,只是出于对她的敬佩,还有喜欢。
因为是她,所以喜欢。
“嗯,这样效果会比较好,先拿着。”过了许久,大概出了紫粥城的时候,那边配药的流萤,忽然出声,拿起配好的一瓶药,塞给萧清绝的手中,继而,将药箱里的药瓶全部归位,盖上盖子,将药箱塞到座椅之下。
随后,她起身,自然而然的坐到萧清绝身边,看也不看他,便动手解他的衣服。
萧清绝这才缓缓从抬起头,从低头看她到正视她,有些郁闷的问道:“萤萤,你不会从来都是这样给你的病人治病吧?”
“怎么了?”流萤被他一句话给问住了,停了手,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不解他的意思。
萧清绝看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因为,他从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切切实实的不明所以。
萧清绝下意识想了想,小心问道:“除我之外,你还有没有给别人包扎过伤口?”其实,他想问的是,她是不是不管别人是男是女就直接上去脱人家衣服给人家治伤了,怎么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当然有啊!”流萤想都不想回答道,继续看他,问道,“可是,你问这个干嘛?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要感染了。”
萧清绝表示无语,可是却继续追问道:“都是你动手脱的衣服?”
“……那你自己脱!”流萤蓦地脸一红,忙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脸去,不看他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人是嫌弃自己脱他衣服了。
萧清绝泪流满面,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要,我手疼,动不了了。”萧清绝哀怨不已。
“那你就别上药了,反正都是些皮外伤!”流萤没好气的回道,依旧不看他。
萧清绝一手拿住那药瓶,一手伸过去扯了扯流萤的衣袖,撒娇般的道:“好萤萤,我错了,你帮我上药吧,我伤口可疼了,我真的不该吃醋,真的是我错了……”
“醋?吃什么醋?”流萤纳闷,转向他,不解的问道。
萧清绝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就那样看着流萤,想了半天,忽而一本正经开口道:“萤萤,以后只许脱我衣服,其他人的衣服,不许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