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番外之天麟篇
我叫袁天麟, “麟”寓意麒麟的意思,众所周知麒麟是一种罕见的动物, 可见为我取名之人的用心,然而我却没有麒麟那样的命。我从记事起便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别的孩子都是父母在身边环绕,而我从出生起见过父亲的次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寥寥无几,我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我的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可是每次这时候她只会一声不吭地搂着我,让我在她怀里沉沉地睡去,一次一次的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沉默。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闯进家里打了妈妈,我才明白过来, 因为我不是爸爸唯一的孩子所以他不能时刻陪着我, 因为妈妈不是他的妻子所以他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说到底我只是一个私生子,一个野孩子……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也是从那时起我变得不爱说话, 开始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也和以前不同了。渐渐的我成为身边同龄孩子口中的“野种”, 他们甚至以此为借口想着法儿地欺负我,起初我还会反抗,等时间长了也就放弃了这无谓的挣扎。
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将如此,可是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犹然记得那个下着细雨的傍晚,当我背着书包急冲冲地跑回家,却在半路被两个高自己半个头的人拦住了去路,我认得他们, 他们是隔壁费斯太太的儿子,是那条街出了名的小流氓。他们问我要钱,我说我没有,我是真的没有,可是他们不信还把我推倒在了地上。路面的积水湿透了我的裤子,撑在地上的手也疼得厉害,我气恼地看着那两个罪魁祸首可就是不敢出声,任由他们骂着“野种”,“支那猪”,他们得意的笑声刺痛了我的神经,可是这样的笑声没过一会儿竟变成了惨叫。
等我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一身白衣的女孩子一手掐着tom的脖子,另一只手扭着jim的手腕,原本笑得猖狂的两个流氓纷纷跪倒在地。“听着,两只白皮猪以后你们要敢再欺负她,我就折断你们的手腕,掐断你们的脖子!”大概是怕他们听不懂中国话,又用英语说了一遍,她的吐字清晰圆润,一口地道的美语比地上的俩个不知道要好多少。
“你没事吧?”见两个混蛋跑远了,她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那甜美的笑容完全不复先前的狠决,一下子晃了眼,怔怔地坐在原地,看我没有动静她又向前了一步,“起来,你不冷吗?”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是那般动听,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握着她的手,被她拽着站起身才惊觉来自手掌的疼痛。木木地看着那只脏兮兮的手,我有点不好意思,踌躇不安地抵着头不敢看她,却不料她竟把我推进了停在一边的车里,我更加慌张了,这车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而自己身上这么脏,可身边的人好像完全不在意。
“伤得不是很严重,回去记得上点药,不要感染了”看着她温柔地拿着帕子擦净我的手,原来的疼意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而埋藏多年的委屈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那一刻泪汹涌而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着一个陌生人哭,等哭累了又觉得失礼,“傻瓜,哭只会让那些人更得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笑着面对才会让你的敌人感到害怕!”……
从此以后我便没有再哭过,即使母亲走得那天我也没有哭,因为她的那句话我一直牢牢地记着……
自此我的生活中除了妈妈,又多了一个姐姐,对,那个人让我叫她姐,我很喜欢这个姐姐,因为她从没有因为我的身世而嫌弃过我,相反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是有一天姐姐突然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也没有胆子去问古先生,只好拼命地去学本事,我明白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她,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事实证明我地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阔别十二年我又见到了她,她仍是那般美丽,但眉宇间却透着淡淡的忧愁,笑容失去了当初温度,所幸她还是记得我的,她依然让我叫她“姐”,应着这个称呼心里竟有莫名的失落。
和她相处久了,发现她不仅变得不爱笑了,连脾性也有些变了,变得喜怒无常,不讲人情了。只是她仍旧像从前一样不遗余力地教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好老师,好姐姐,好boss。然而我感觉不到她的快乐,尽管她在外风光无限。直到一天晚上她红着眼,捂着半张脸跑回家,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当时的情景真得只能用狼狈来形容,那微微红肿的脸颊以及撕破的外衣让我隐隐地猜到些什么。之后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当我从她的口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名字时,终于知道了让她痛苦的原因竟是那个女人……
“臭丫头,臭丫头……”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瘪了瘪嘴不去理会那个呱噪的女人,端起桌上的郁金香杯浅抿了一口,“臭丫头,又在梦游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无奈地放下杯子,慢悠悠的转到浴室门前,“我不记得这房里有一个姓臭的丫头,莫非是你李大小姐改姓了?”不温不火地道出,门的另一端早已没了水声。
“呵呵,袁小姐,这样总行了吧?”不用看也可以猜到里面那个人此时定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嗯,不知李小姐有何吩咐啊?”
“吩咐不敢当,麻烦袁小姐帮我去卧室拿一套内衣来……”
“什么?”我看里面这姑奶奶才是故意的呢,谁会洗澡不准备好内衣啊!
“天麟,我刚才不小心把衣服掉进浴缸,都湿了,你就帮帮忙么……”听这粘乎乎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难道你想看我光着膀子走出来嘛?其实我是不大介意的,反正咱们都是女人,就怕……”
“好了,好了,我给你去拿还不行嘛!”咬了咬牙,转身离开,“记住在抽屉的最底层,36d罩,黑色蕾丝边那一套……”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我分明听到她在笑,该死的,手握着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拿了东西重新走到那扇门前,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手,顿时一股水雾扑面而来,拽了拽手上的东西,轻扯嘴角关上门走了进去。
“你出去吧,把东西放着就行”,这变脸的速度可够快的,转眼的功夫没了刚才的“温柔”,直直地看着那个被云雾缭绕,缩在浴缸里的人,我并没有离开。
“你怎么还不走?”朦胧间看到对面的女人皱着眉,微瞪双目,笑意更浓,“你不是不介意在我面前赤 身裸 体吗,你说的对,咱们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何必介意呢?”
“那不一样,我这是天津大包,你那充其量也就是一块搓衣板!”
“哦,是吗?”不知为何,看她羞恼的样子更来了兴趣,“那就让小女子见识见识何谓天津大包?”挑眉见她脸颊绯红心里已笑出了声。
“你是真得想看吗?”
“是的!”我就不信你真会站起身,到时候看你怎么求我。
“那好吧……”可没料到她真得随着那个“吧”字,“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迷蒙的水雾下一副修长的身躯,衬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水的滋润下像极了一尊晶莹剔透的汉白玉活雕。
看着她跨出浴缸,款款向自己走来眼睛不知是该闭上还是睁着,耳根像是着了火,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谢谢你噢,麟……”呆呆地瞧着她轻拍自己的脸,然后接过我手中的衣服,缓缓的举起双臂,胸前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果然是——大包。
“还要再看吗?”手上的衣物已全数被取走,我却仍抬着空空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侧身避开那个可怕的女人逃出门去,“哈哈哈……”门内顿时传来一片笑声。
明知道中了那人的计,可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喘着气跑到客厅,一口饮尽之前未喝完的冰酒,凉凉的液体从舌尖滑入喉间,稍稍地缓解了体内的燥热,然却觉得远远不够,又倒了一杯也没尝出什么滋味便吞入腹中,总算热意退了下来,眼前恍惚间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个在停车场叉着腰破口大骂的女人仍历历在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骂我姐,而姐姐却一点怒意也没有的随着她骂。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骂人的主骂就骂吧,还骂得毫无章法,差点连自己都失了招架之力。
第二次,好像就是在莫氏的庆功宴上吧,本来轮不到自己出席这样的场合,可因为姐姐身体不适,所以只好由我去。没想到又被这牙尖嘴利的小助理给缠上了。那个时候我已经隐约猜出姐姐和莫籽言的关系,可人家姓莫的还没怎么着,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却急得直跳脚,有趣,真是有趣……
“说实话袁小姐不适合吃这个……”
“哦,是吗?”不记得当时自己在吃着什么,只是不太相信原本的爆火龙能够片刻之间淡定下来,于是条件反射地问出声。
“嗯,我看你吃牛奶木瓜比较合适!”
“为什么?”虽然直觉告诉我,她说出的话肯定不中听,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啧啧啧,瞧袁小姐这搓衣板的身材应该着实好好补补,看来你们古氏的待遇也不怎么样,不如到我们莫氏来吧,养你这么个小丫头,我们还是养得起的!”……
想来“搓衣板”的名号就是那时烙下的,思及此处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你在笑什么?”不知何时这人已经伏在了我的肩上,暖暖的气流呵在耳朵上,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是不是想到什么不该想得东西了,嗯?”
“没,没有……”身子往一边缩了缩,试图躲开那只不安分的手。
“还说没有呐,一贯伶牙俐齿的大状今天怎么成结巴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懊恼地推开她一再拨弄着自己耳垂的手,“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我想要起身却被她从后面勾住了脖子,使我动弹不得,“这么快就想溜?你还没交观后感呢!”
“观后感?”
“是啊,观天津大包后感!”声音震得我耳膜有些发疼,心也跟着咚咚直跳,被她掐着脖子一时让我发不出声来,“袁天麟,你姐真没说错,你就是块大木头!”
“我姐?”感觉脖子上的束缚松了些我侧着身子疑惑地问道。
“说到你姐,你就有反应啦?哼!”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只让我觉得危险,竟让我想到了那一夜。
那段时间自己心里总是闷闷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的病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天自己忙完了公司的事,想着无聊就到附近的酒吧喝一杯,却无意中遇到了她,她当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而自己也已到了极限,后来糊里糊涂的就……
“天麟”听她甜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身子一凛,“干什么?”
“你说呢?……”气息柔柔地喷洒在脸上,脑中一片空白,我已忘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