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李素蓉、白善三人站在门口前,见伍斌大展神威,和黑衣蒙面人狠杀拼斗,正把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已三人这时是万万插不上手,况且见黑衣蒙面人的剑法之高,实是与已不相上下,这时要是进去搅场,只怕会令伍斌分心,倒不如站在一边观战的好。
白善没有那等武学造诣,看不懂场中的情形,不免大是焦急,可见女儿与李素蓉气定神稳地观战,心感大异。
伍斌这半年来剑法大进,心想早晚都会与傅非劳决一死战,今晚这些人的到来,一定是得到傅仇的死讯,奉命赶来追杀自已的,他之所以杀了傅仇,又没要了那六个黑衣蒙面人的命,正是要他们把傅仇的死讯带了回去,好激得傅非劳出面,不再躲躲藏藏,就似捉迷藏一样,想要见到他一面极是困难,现在来的都是高手,正好把狐山剑法演练出来,把自已剑法中的不足之处弥补起来,为今后的生死殊战打下基础。
凉凉的清风,淡黯的夜晚。
在人影的疾飘中,喝斥之声此起彼落。在那兵刃相交声中,剧斗展开得十分激烈。
伍斌把手中的拐杖当作剑来使用,把狐山派的剑法霍霍施展开来,自已的周身有一团剑气护住,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不论如何的进攻,都被他挡在周身的数步之外,剑根本就插不进来。
伍斌酒饱饭足之后,极有精神,拐杖挥舞起来分外有劲,一百零八式狐山剑法使完,他对这些黑衣蒙面人的造诣已是了如指掌,各人的破绽之处更是一清二楚。
在一片叮叮铛铛的声响中,有人飞起摔落在地上,就此一动不动,只见黑衣蒙面人一个接着一个飞起,先后摔落,倒地不起。他们全是给伍斌的拐杖扫中,便都死于非命。
这些黑衣蒙面人极是凶悍,竟似是把性命豁了出去一般,明知不敌,眼见自已人倒地毙命,他们也是不肯逃命而去,仍是扑上死缠烂打。只是伍斌此时的武功又有深一层的境界,不会为敌所动,在敌人的破绽中使他要使的剑法。
黑衣蒙面人倒了下去,前来围战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全都倒了下去,直到最后的一人,仍是没有退缩之意,发狂般扑了上来,伍斌举起拐杖挥落,把他打作一团肉酱。
四人回到屋里,见李锐中他们已经逃走,也不理会,白梅见伍斌把黑衣蒙面人全都杀了,开心得拍手大叫痛快。
白善见伍斌并没开心之意,反而微皱眉头,不觉问道:“斌儿,你怎么了?”
伍斌道:“这些黑衣蒙面人与往时大不一样,我想一场真正的较量不久就要到来了。”
白梅道:“你是说傅非劳要找你较量了?”
伍斌点头道:“不错。”
白梅道:“好啊,你杀了这个恶贼之后,我们就可以金盆洗衣手,退出江湖了。”
白善道:“什么?你们想退出江湖吗?”
白梅道:“我们已经说好了,等得伍斌报了大仇之后,退出江湖隐居起来,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
白善道:“你们练了这一身好武功,正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好时机,此时言退,岂不可惜。”
伍斌道:“正的谓人各有志,那也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白梅道:“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你还没有腻了吗?”
白善叹道:“如果不是为了在江湖上出人头地,那练这武功又是为了什么?”
伍斌道:“虚名如云烟,转眼即过逝。武学的最高境界并不在于打杀出名,修心养性,延年益寿,也是修练的一部份,师父不可不学,蠢蠢欲动之心要收敛起来,慢慢领悟武学另一境界。”
白善道:“武功不是练得越高越好吗?还有什么境界?”
伍斌道:“武功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如何杀死敌人,而是如何去作人,正所谓练拳先练功,练功先经练人。修练武学并不是注重地去练杀人的招数,而是要先从内起,修心炼心,抛弃七情六欲,方可进入修心练心之境。”
白善道:“你讲的这些我可不大明白。”在他看来,把每一招每一试练好,无一不是为了致敌之破绽,伤敌致胜,如果只是为了修心练心,这如何又修又练?叫他这个修练外家功夫的人如何明白?
伍斌知他没有达到一定的火候,很难说得他明白,心想这种豇非朝夕一日之功,把正今后还有相聚之日,不可急于求功,慢慢地点化于他还须用些水磨的功夫。道:“我们暂莫言他,先想一想对付傅非劳的方法。”
白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挡。傅非劳来了自然是用武功去挡了,现在你应该静下心来,仔细地去想一想黑衣蒙面人的剑法中的破绽,等得与他较量的时候,也好杀得他屁股尿流。”
白梅道:“爹,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伍大哥与傅贼交过手,如何去对付他,伍大哥自有对策。”
白善道:“斌儿与他交过手,那就更好了,可……。”忽见女儿对着他连连摇头,只得闭口不言。
白梅道:“伍大哥已经杀了他的儿子,我想用不着我们去找他,他也会亲自找上门来的,这一次可不能粗心大意了。”
伍斌道:“这话倒是不错,切不可粗心大意。”说着他把头转向门口,道:“有人来了。”
白梅三人一齐把头转了过来,却见走进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白梅拨剑出鞘,正待一剑刺去。
伍斌急忙喝住,道:“且慢。”
白梅怔了一怔,白善站了起来,见那黑衣蒙面人手中拿着了封信,大步迈了过来。
那黑衣蒙面人一言不发,走到伍斌的面前把信递上,转身便走,那知他刚走到门口,却见他倒了下来在门槛上,一动不动。
四人大感诧异,白善上前把他翻了过来,见他小腹上插着一柄刃首,直至刃柄,此人已是气绝身亡,显然他是自杀死的,四人都感到无比的诧异,想不明白此人此举是何用意?
白梅道:“快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伍斌道:“是挑战书。”
白梅三人过来一看,见信封上写着“挑战书”三个字,白梅恐信中作了手脚,用筷子把信挟了出来,摊开一看,里面写着“半月之后巢湖四顶山决一死战”十几个字。
伍斌动容道:“傅非劳按捺不住,终于肯出来接受挑战了。”
李素蓉看着门口的尸体,不解地道:“这人为什么要自杀?”
白梅沉吟道:“这可就奇怪了。”
白善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是来下战书的,我们纵是心里痛恨黑衣蒙面人,可也还不至于把来使也杀了,我看他多半是害怕我们有厉害的手段对付他,心中一害怕,就自杀图个痛快。”
白梅点头道:“我想多半是这样了。”
李素蓉道:“生命是何等般的珍贵,如果不是万般无奈之下,已无生机,那会轻易自杀,我想他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威胁,无奈之下才自杀的。”
白梅道:“先不管他为什么自杀,还是先考虑伍大哥怎样地与傅非劳大打一场,同时又要提防他有什么阴谋鬼计,傅非劳是个卑鄙的小人,作什么事都不能轻易相信。”
伍斌道:“不错,这人的确是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会使的,我想了一下,这次我去接受挑战,你二人就不用跟去了。”
俩女不约而同声道:“不行。”
白梅道:“上次与你分开,差一点就没了见面的机会,现在你又要把我赶走,这是什么意思?”
李素蓉道:“我不能与你分开的。”
白善见女儿与李素蓉去坚定,不觉也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女儿,也不想再与你们分开了,今后不论你们走到哪里,可都不许有把我这老头子赶走的念头。”
白梅道:“爹,你老没这个必要吧?”
白善道:“管它什么的狗屁必要,总而言之,你们不要再劝我,我的心意已决。”
伍斌苦笑道:“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怎能要你们陪着我一起去涉险。”
白梅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你要我们各自飞,这像话吗?我可作不到。”
李素蓉道:“是呀伍大哥,你不要再多说了。”
白善也道:“父女本是……总而言之,你们是赶不走我的。”
伍斌轻轻一叹,默然无语。
白梅道:“你不要这样嘛,其实我们在一起还是好处多多的。”
伍斌把头一抬,白梅道:“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蓉妹的玄女功对你的帮助甚大,这时要我闪离开你,岂非得不偿失。”
李素蓉道:“伍大哥,梅姐讲的一点都没有错,你不要再劝了,我们是不会离开你的。”
伍斌无可奈何,道:“好吧,只是到时我不能分心来照顾你们,你们得学会照顾自已。”
白梅开心得拍起手来,若非老爹也站在一边,真想扑进他怀中亲热高兴一番。
当晚四人在庄院里歇息,天亮后在庄院里找到了几匹官马,便不客气地牵出,把所有的尸体搬进一间屋里一把火烧了。
上得马来,扬鞭抽响,健马扬蹄飞奔,一溜烟的跑个不见踪影。
四人赶到前面的镇上,买了新衣裳全都换了,上到酒楼来饱餐一顿,李素蓉想到吃鳄鱼肉的情形,有一些反胃,连吐了一些黄水,怎么也吃不下饭,伍斌只得买些干粮肉脯路上充饥。
出得酒楼来,骑在马上,现在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甚多,不易催马奔行,只得放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