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青也不发话,大喝了一声,随即剑光挥洒,人影交错,飘来荡去,剑风唰唰,掌风呼呼,端得是上乘剑法,上乘掌法,何日夜战得性起,连声大喝,每喝一声即发一掌,伍斌仗着轻妙的身法闪避,但仍是被掌风所荡,身形摇摆,飘飘荡荡。
战了一会,伍青趁对方喘气的当儿,一记“龙争虎头”,一剑化作几杂剑影,分向不同的部位刺来,招式变化莫测,何日夜手臂一振,衣袖高卷,随即拍出,不仅把伍青的剑拍着,反而卷住。伍斌虎口一震,宝剑脱手飞出,何日夜虽然把他剑卷住了,衣袖仍是给剑削去,衣袖和剑一同落在地上,俩人在这一时间向后退开。
就在此际,众人同时闻到缕缕异香,熏发如酒,筋酥骨软,伍斌正怒之际,何日夜已是一声大喝道:“好个鼠辈,居然使这种下流的手段,看我怎么收拾你。”疾身扑上,身躯一偏,忽然扑捅倒地,即晕了过去。
众人只当他着了伍青的暗算,不禁又惊又怒,欲势扑前,那知人人浑身发软,都倒了下去,伍青目睹此状,不由惊得呆了,一时之间,也觉异香喷鼻,还没回过神来,他是最后一个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伍青的神志渐渐醒转过来,但觉身躺在干草上,睁开了双眼,不由得一惊,眼前四面墙壁,墙上有一小窗,有微弱的光线射进,置身之地四处阴凉潮湿,欲势坐起,那知浑身软弱无力,这才想起和何日夜大战时的情形,怎地连敌人的踪影也没见到就着了暗算,不禁惭愧万分。
伍青心里极感诧异,知道暗算自已的并非是方圆杰等人,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实在是无法猜测得出。但想既来之则安之,把心境平静了下来,轻轻挪动脖子,举目细看四周,不由一怔,在墙脚下的角落里几人缩在一起,而在地上还躺着几个人,竟是何日夜等人,看来他们与自已一样,现在成了别人的阶下囚了。
过不多久,何日夜等人先后醒来,见此光采,不由得破口大骂,缩在角落里的人给吵醒,一人怒气凶凶,过来见谁骂得凶就踢谁,骂道:“你奶奶的,大爷在睡觉你们鬼叫什么,得好好地修理你们一下。”随手又打了各人几记耳光,他见何日夜骂得最凶,不由多打了几下。
何日夜出道已来几曾受过这等污辱,气得几乎晕了过去,大声骂道:“直贼娘,我跟你拼了。”起身欲拼,无奈浑身酥软乏力,在地上滚了滚。
何白天又惊又怒,大声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为何欺人太堪?”
何几何三兄弟也骂道:“乌龟王八蛋,快给小爷住手。”
那人哈哈一笑,粘须道:“原来你这老儿长了一大把白胡子,比老子的还白还长。嗯,待我将它拨个精光,看你还怎么和老子比胡子。”说着动手来拨何日夜的胡须,一把就拨下了十余根,放在嘴前一吹手中的胡须,放声哈哈大笑,何日夜激怒之下,即晕了过去。
何家父子四人怒到极点,几次欲势相拼,都被他踢过一边去,气得只是破口大骂,在这大黑的牢房里,又是四面石壁,声音甚是响亮。
那人将何日夜的白须拨得一干二净,放声大笑,甚是得意。
忽然牢门一响,门外有人喝道:“你们这帮死囚胡闹什么,都给我安静下来。”声音毕了,牢门打开,一人手持火把走了进来,横扫了一眼,眼着那人道:“胡公南,你干什么?”
那被称作胡公南的人似是惧怕这人,后退了两步,陪笑说道:“没有什么事。嘿,惊动了水大哥,这可真是对不住了。”说着返身到墙脚坐下。
方圆杰发话问道:“尊驾是哪条道上的英雄,此举何意?”
那个给胡公南叫作水大哥的人毫不理睬,他把身子让过一边,有俩人抬一人进来,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转身走了出去,那水大哥喝道:“你们最好给我乖乖地,不然右有苦头给你们吃。”转身出去,把铁门给关上,叮叮呛呛地响,显然是用铁链来上锁。
一时之间,牢内双恢复了黑漆漆,只有牢门上的铁窗射进外面的光亮。
何家父子四人掐扎了半天,才爬到何日夜的身边,一个“爹爹你怎么了?”三个“爷爷”叫个不停。借着微弱的光线,四人见何日夜的胡子给拨个净,忍不住又骂起来。
胡公南心怀火起,冷笑了几声,道:“我看谁还敢再骂一句,这粪桶里有的是尿屎,你们要不要尝一尝。”说罢,冷笑不止。
何家父子四人一听,果然不敢再骂,他们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平素行事,可杀不可辱,真要惹火了这个胡公南,他把桶里的屎粪便往你嘴里塞,那种污辱真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方圆杰打量了胡公南一会,忽然问道:“尊驾可是霹雳手胡公南?“
胡公南诧道:“朋友居然认得在下,想必是合字上的朋友吧?“
方圆杰轻轻哼了一声,默然不语。原来胡公南是甘肃的独脚大盗,他的武功高强,尤以霹雳掌在甘肃称雄,极是厉害,此人生性残,好杀无辜,是个地地道道的绿要中人。
胡公南见方圆不答他的话,心头火起,过来把方圆杰揪住,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不说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见他闭嘴不答,不由大怒,伸手啪啪的连扫了方圆杰数十下耳光,胡公南的武功虽失,不过他在这里已有多日,恢复了平常人的力气,方圆杰的脸给他打得肿象猪头,鼻嘴流血,他是个硬汉子,死都无惧,这打脸儿到不如何理会。胡公南打得两手发软,又不敢反他打死,无可奈何之下用力踢了两脚,方圆杰给他踢着下腹,痛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出声呻吟,众人见他手段狠辣,都不敢招惹。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日夜醒来,见胡须人拨个精光,身躯逐渐恢复了些力气,满怀怒火,想要和胡公南拼命,依然末能如愿,气得又昏了几次,伍青不禁放声哈哈大笑,何几何三兄弟火冒三丈,不敢与胡公南示威,却不把伍青放在眼里,三人扑上来和伍青抱作一团,张口乱咬,伍青断了一臂,武功又失,如何敌利索他三兄弟,被咬得浑身是伤,方圆杰等也分不开他们。
胡公南见状大感诧异,一把将伍青拉起来,随手扫了何家三兄弟几记耳兴,问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们怎的这般待你?”
伍青气红了双眼,恨恨说道:“若非那个老匹夫,我岂会着人暗算,而被捉到这里来。
胡公南道:“你知他们是什么人吗?“
伍青呸的吐了一口,道:“他自答是崆峒派的何日夜,还有一帮大侠小侠,那知个个都是黑吃黑的老手。“
胡公南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给自已羞辱一番的白须老者竟是大名鼎鼎的崆峒派名宿何日夜,他虽远在甘肃,然于何日夜之名还是早有耳闻,自已的霹雳掌虽然高强,何日夜却不是平常之辈,况且他与江南兄弟会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必会与已为难,思之后患无穷,不禁暗皱眉头,后悔一时急躁,把他挣腾成这个样子,这时再要说好话,已是不及。
这时,最后给抬进来的那人在地上动了一动,忽然一坐而起。胡公南见状不禁吃了一惊,但想何日夜等人给人抬了进来,少说也有一日功夫才醒转过来,此人进来不过一个时辰,居然一坐而起,看形态极是有力气。
那人站了起来,也走到墙脚下靠墙而坐,对他人不理不睬,胡公南心知此人有异,到不敢去惹他。
不一会,门外有脚步声,有人来到门外停下,随着铁链的响声,牢门已开,走进了那个“水大哥”,他身后跟着俩人,手里提着一桶米饭,一只竹蓝里有十来只碗,另一人提着两只竹蓝,里面装的是酒菜,还有几只烤鸡,俩人把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就出去了。那个“水大哥”点燃了一支油灯,挂在墙上,想是吃饭的时候才给灯亮的,那个“水大哥”也不和众人说话,转身出去把门锁上。
胡公南见吃的来了,不由大喜,走上来伸手欲取烤鸡,不料后颈一紧,给人提了起来,那人把胡公南掷到墙脚下,伸手抓起烤鸡撕开即食。
牢房内的人借着灯光一看,此人是个老者,乱发斑斑,满脸皱纹,虬须根根似铁丝一般,浓眉大眼,唇厚嘴大,相貌甚是凶恶,大家见他这等模样,都不敢过来跟他抢吃。
胡公南给摔得眼冒金花,老半天了才站起来,见那老者坐在地上独自霸王食,忍不住就想发怒,好在他脑筋急转得快,猛想起这老者能把他提起,可见武功末失,自已这时只平常人的力气,恐怕打他不过,便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那老者对众人不屑一顾,几只烤鸡给他吃得一只不剩,用袖抹去嘴上的油,起身一脚便将饭菜踢翻,泼了一地,他随手拿起那坛酒,坐到墙脚下慢慢品尝。
胡公南咽了咽口水,暗骂道:他奶奶的,这个人末免太也缺德了,比之我胡公南还要厉害,好吃的独自霸占了到罢,却把饭菜也踢倒,这不是诚心饿死我们吗?
过了一会,那姓水的又来,见饭菜都泼了一地,唯独不见了烤鸡和酒,不由大怒,厉声喝问道:“胡公南,是不是你干的?”
胡公南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姓水的怒气愤愤,手提皮鞭即抽了过来,道:“还敢嘴硬。”他知胡公南霸道得很,何日夜等人刚刚醒来无力跟他争,一定是他把好的吃光,还要把他人饿着,他打了胡公南几鞭,叫身后那俩人收拾干净,另行端来酒菜,不给胡公南吃半口,他站着看众人吃罢,这才收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