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沉星心头酸楚直顶上来,无声的点点头。
"以后,都这样。好不好?"楚君焕手上一颤,有些喜悦在眸中泛动。
以后,还有以后吗。
沉星怔忡着,不知不觉的,咸咸的液体充满了眼眶,为什么,要到这样的时候,才可以平心静气的相对,为什么不早一点,再早一点,如果倒退三年,他们还有时间,可是现在呢。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潸然而下。
楚君焕知道她的泪水是为什么而落,心头一阵酸痛,试探着靠近,在她的泪水沿着下颔坠落的时候,轻轻的用舌尖接住,一滴不落的收入口中。
薄薄的唇,触上她的侧颊,久久不去。
"星儿。"一声轻呓自喉间而起,百转缠绵。
"别这样。"沉星努力的将他推开:"你该知道我,我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没法改变。不可能,还是不可能。"
楚君焕望着她,突然绽开了一个笑,眸底潋滟。
沉星觉得奇怪,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不觉迟疑道:"你笑什么。"
楚君焕认真的看着她:"我不放弃,绝不。我会黏着你,等到你说,可能,愿意。"
沉星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楚君焕亦是一笑,轻轻的抚着她的侧颊。
熏笼轻暖,茶香清淡。
"星儿,如果,你真的要我放了那个人的话。"楚君焕深凝着她道:"可以。"
沉星没想到他真的能够答应,一怔:"当真?"
"当真,不过,你知道我。"楚君焕眸中流过一丝大尾巴狼似的狡猾:"我这人,做什么都不肯吃亏。我放了她,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沉星脸上笑容慢慢凝固,撇撇嘴道:"我就知道。"
"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很容易做到。"楚君焕慢条斯理的道:"不许你抚琴,他舞剑,不许。"
沉星皱了皱眉,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凭什么。"
"就凭我心里不舒服。"楚君焕十足的无赖嘴脸。
沉星气的一把推开他,恨声道:"无聊。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回去了。"
说着就向门口去,楚君焕一怔,连忙道:"喂,星儿,刚才都是你要说的,我要说的还没说呢。"
沉星一怔,足下不停:"你说了那么多句,还没说完,你什么时候这么话唠了。我才懒得听呢。"
没听见动静,只好站住,转头看他。
楚君焕的案上却多了一小盆植株。沉星一见,立刻喜上眉梢:"九叶紫金草?"
不由得欢喜的走过来,却不幸的撞进了大灰狼的怀里,顿时嗔怒:"你..."
"有什么可高兴的。"楚君焕温香软玉十分餍足,脸却又拉下脸来,他知道沉星要着种药是为了给慕容澈调理内伤,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痛快。
"我就高兴,你管我呢。"沉星挣开他,伸手将盆子抱过来就要走:"这么快。"
"百里戬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路上马也不知道累死多少匹。"说这话的时候,楚君焕一脸的怨念。
"哦。"沉星只顾看着那草,盘算着怎么炼制,都忘了去看他的脸色。
"你就不谢我?"楚君焕见自己被忽略掉,有些不忿,不阴不阳的道。
"谢了。"沉星有口无心的飞快的道,然后抱着九叶紫金草就走了,到了门口,不知为何突然转了转身,看到楚君焕脸上的一团黑气,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马上觉出失态,便将笑意收起,快步走开。
只是不知道,这一个淡淡的微笑,已经让他的天空云开雾散,日色朗朗。
楚君焕久久的追着她的背影,直到那么纤巧的身影消失无踪,一个舒心笑,亦在他的眉梢眼底漫溢。
原来,她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
只愿这样的牵动,永远没有终点。
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瞬时变作犀利,楚君焕转身便铺开了行军舆图,迭声吩咐道:"来人,去请北燕摄政王来。"
"是。"
舆图上,鲜红的朱砂标注了几个关键的城池,这会是他们用兵的关键所在。
而最醒目的一处,便是凉都。
还有几处墨笔勾勒出的线路,他已经确定了几条路线,详细的还要和慕容澈一起参详。毕竟这个人,曾经入过凉,比他更清楚那里的地形。
若事情进行的顺利,应该在四个月后,就会攻下西凉京畿周围所有的重镇。当然,这一切,他们要配合默契。
如果不出所料,西凉的遣使应该已经在往这里来的路上了,只是可惜,不管是谁,都是有来无回,注定要拿命和鲜血来为这一战祭旗。
至于那个西凉公主,楚君焕苦笑了一下,算了,皇后有命,那就,放!
楚君焕和慕容澈商讨伐凉计划的时候,沉星却在药庐忙的天翻地覆。让她安慰的是,被她打发出去寻药的紫苏和菘蓝都回来了,药方中所有的药材都已经齐备,只待入手成药,还需要十几日的时间。
有了这药,慕容澈的内伤会很快复原。沉星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连续忙了几日,她从药庐里出来,稍事休憩。天边浮起一勾残月,朦胧静谧。沉星坐在廊下,举眸望月,轻轻叹气。
这几日慕容澈对她淡了许多,有些事也不再过问,有时候,会故意的将和她独处的时间留给楚君焕,为什么,沉星清楚,他是为了成全,成全他们,所以,要将自己从她的世界里慢慢的抽离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