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陌生而又熟悉,可是总觉得,少点什么。
这一阵子,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星儿,有时候那种感觉让他分辨不出来是真实还是虚幻。
"主子,真的好了,真的好了?"杜铭把拳头放在嘴里狠狠一咬,感觉到痛了之后才确定是真,然后兴奋的搓着手:"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高兴过头他有点语无伦次。
楚君焕的目光飞快的折回到杜铭身上,脸色猛然阴沉:"这段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最好如实说出来。"
"做了什么..."杜铭结舌,心里哀叹这个"内贼"真的不是容易做的,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主子面前,看吧,这才好点儿,便开审了。
"开药熬药的人到底是谁!"楚君焕拂袖而坐,冷冷道:"说!"
"是..."杜铭苦笑了一下,躬身道:"主子,请主子移步随属下去个地方。"
人去屋空,纤尘起舞,还留着她的痕迹,她的味道。
医案上有药,有笔墨纸砚,还有她的手迹。
星儿!她一直都在这里,都在他身边,那么梦不是梦,那些温存都是真的。
楚君焕一时失神,眸中有些惘然。楚君焕,你的眼睛失明了,心也失明了吗,近在咫尺,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她。
杜铭开始喋喋不休的叙说前因后果,事无巨细,一体回报,包括沉星的离开。
"走了?"楚君焕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问道:"她都说什么了,一个字都不准少。"
"娘娘说,她不是没人要..."杜铭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嗯。"楚君焕眯了眯深瞳,点了点头:"还有呢。"
"她说她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楚君焕的眸中有些阴沉,点了点头:"继续。"
"娘娘说,她,她要回去嫁人。"杜铭鼓足了勇气才将最后这句话说得囫囵,嫁人两个字,声音已经变得很轻。
"杜...铭!"这句话,立刻点燃了楚君焕眸中的暗焰,他双手据案盯着杜铭,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皇上,这是娘娘说的,不是末将说的。"杜铭不自禁的就改了称呼,而且是脱口而出,脸几乎揉成了个苦瓜状。
楚君焕突然沉默下来,他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口气,不言语了。
"皇上,娘娘约莫还没去的远,要不要我们去把她找回来!"杜铭马上道:"若是知道皇上好了,娘娘一定会回来..."
"不用!"楚君焕索然的摆摆手,眸中仍是不能释然的郁结,一面翻着那一摞摞的手稿,一面问道:"杜铭,你功夫不错,又走过江湖,你可知江湖门派之中,哪一门的内功心法,练起来最快。"
杜铭闻言立刻明白了楚君焕的意思,思忖一时回道:"若说是正途心法,凭皇上之英睿,勤加习练,也要一年多到两年,才差可与皇上受伤之前相类。若说最快,江湖上倒是有不少邪派功法,虽然快,但是难以造极,而且,习练过程极易走火入魔。"
楚君焕剑眉轻轻锁起,不语,过了片时,唇角却轻轻的勾起:"杜铭,你来看看这个,算是正还是邪?"
说着,他扬起手中一沓子绢稿。
杜铭一怔,快步上前,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便立刻被吸引住了:"这绝是上乘功法。"
"这应该就是凤兮老人一生所练所悟。"楚君焕将绢稿展开,凝神品读道。
"妙哉。"杜铭道:"皇上,这功法一层便抵得素日的三层,而且初时和厚,顺便还能调理经络...娘娘对皇上,真是没得说,都没给那个摄政王..."
说到这里,楚君焕斜睨过来。
杜铭知道自己又多嘴了,连忙咽住。
"恐怕也不是。这心法必须全无内功之人从第一层来练习,决不可和其他的内功心法杂糅。"楚君焕凝声道。
"那岂不是皇上练起来正合适?"杜铭也是个武痴,此时急切道。
"从今日开始,朕会潜心练习此门功法。"楚君焕道:"如果不出意外,七七四十九日,就可以练至第七层。"
"那不是已经超过从前了?"杜铭眼睛都有点发亮,不过又旋即有些犹豫道:"皇上,要不要去传信给皇后娘娘,万一..."
既然要潜心练习,自然不能受打扰,就怕这期间,再生变故。
"让她嫁吧。嫁了,朕也会把她抢回来。"楚君焕的唇角勾起一个自负的弧度。
杜铭闻言,目瞪口呆,傻眼了,接着又笑,以前的皇上,又回来了。
时间过的飞快,展眼已经是深冬,饶是南楚四季清和,这个时候亦是隐隐透出一股子寒意。
凤鸣谷底,苍郁孤峭的黑衣,如鹰。
一柄古铜颜色缠纹的宝剑安然的在手中。
遒劲的风倒卷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就在这一瞬,他猛然提剑出鞘。霎时剑如银蛇飞出,哦哦剑风低啸,如同急雨惊雷,剑尖点过之处,飞沙走石,蓝光迸落,
在他飞扬跋扈的剑势之下,天地震动、风云变色,山川凝滞。
他就是不可一世的王。
一套剑法下来,楚君焕做了收势,将剑回鞘,微微勾起唇角,不过三十几日,他已经进入第六层,不过才第六层,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再有十日,当可再进一层。
星儿,等我!
正在这时,他微微一抬头,见杜铭正向这边来,见他一脸急色,不觉皱了皱眉,等他稍微走近,便道:"什么事这么急,脸色都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