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张二人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蔡阳心想着自己的功劳应该马上就要到手了,若是能抓得关张二人回去或者将其击杀,就等于是剪除了刘备的臂膀,可谓是大功一件。不但夏侯将军也一定对自己刮目相看,说不定还能得到主公曹扌喿的赏识了。
蔡阳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包围圈的中间小山丘,现在他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不是他不敢发起冲锋,是因为他担心一旦乾坤阵的威力失去作用,凭借关羽和张飞的武艺,想要留下他们,就比登天还难了。而此时,他看到关羽军正在频繁调动着,也许,这一战就是最后的战斗了。在前次关羽的冲锋中,他已经隐隐感觉得到,关羽的气力已经有些接不上来,似乎是强弩之末了。战场上,不管你如何强大,不管你如何英勇,可是等到你精疲力竭的时候,等到你身心疲乏的时候,也就逃脱不了覆灭的下场。蔡阳知道,也许,现在是关羽正在为后面的困兽之后,最后反击做准备了。
山丘上,关羽立在坡头,迎着袭袭晚风,看着不远处敌营的点点火星,心中涌起一丝悲怆。也许,今日便是自己的最后一战,往事犹如一张张画面,在他脑中闪过。
河东解城有一个后生叫关洪,字长生。那年,才十八岁,城东的张员外要娶邻村老胡头的小女翠花。而那翠花,正是关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两小无猜,情投意合。老胡头本有意将翠花许配给他,遂不许。
哪知道那张员外买通太守,诬陷老胡头欠下他家数千贯。老胡头无力偿还,于是太守便令老胡头将翠花嫁与张员外为妾以偿债,老胡头哪里肯依,遂找关洪前去商议。
那日白雪皑皑,当关洪赶到老胡头的家里时,只见院中血迹斑斑,老胡头躺在院中的雪地上奄奄一息“长生,快去救翠花。他们把翠花抢走了。”
老胡头话刚说完便断了气,关洪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便是那城东的张员外。却说那晚正好赶上黄巾賊党攻击县城,城里乱成一团,他一人摸到了张员外府外,一个纵身,跃了进去,虽然府上防卫森严,却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一会会,不分男女老幼,皆杀了个干净,寻遍府上,却始终未见翠花其人。
第二天,黄巾賊党终于被平定了,官府盘查十分严密。又见张员外全家被杀,探听得到,全皆关洪所为。于是布告州县,发榜通缉,四处捉拿。
关洪不敢再在本县耽搁,于是改名关羽,字云长,四处流浪,顺便打听翠花的下落。后来,在一个同乡嘴里听说,那夜,有几个乱党第一个攻击的便是张员外的府邸,翠花趁乱逃了出去。后来张员外的家丁打退贼兵,却不敢外出追击,只是守着家业,生怕再有乱贼闯入,不过正好撞上了前去讨债的关羽了。也就遇到了关羽这种绝世高手,将他满门屠了个干干净净。
后来又有人说,曾经在幽冀一带见到过翠花,关羽便跟着赶来,苦苦寻了数年,却始终未曾找到。再后来,朝廷发布文告,下令招兵买马,榜文到涿县,正好在酒馆撞到了刘备、张飞二人,意气相投,便一起结义从军,这才有了后来桃园三结义的美谈。刘备为兄,关羽为二,张飞为三。
兄弟三人先跟着邹靖南下参加对张角的会战,再投靠公孙瓒而得到平原这片地盘。虎牢之战时,以为可以再显功勋,哪料出师不利,被黄忠一箭射中。不过大大小小数十战,美髯公关羽关云长的名号却打起来了,就连曹扌喿、会稽王等人也对他不敢小视。自然,他不会知道,会稽王孟龙顾忌他,并非因为他现在做出的种种功绩,而只是因为孟龙心中对这个关二爷有着不同层次的了解罢了。
也许,今天一切都在这里终结,可是自己放不下的便是那翠花,也许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她还过的好吗?自己放不下的便是那兄长刘备,处事太过犹豫,放不下的是那三弟张飞,做人太过鲁莽。
关羽举起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身下的战马不停地比划这前蹄,关平扛着一把大刀,并肩在他身旁,而身后的将士们,个个是视死如归,他们明白,自己能够更勇敢地冲在前面,更多地牵制着敌人,才能给三将军,给跟随在三将军身边的弟兄们更多活命的机会。
“儿郎们,杀!”随着关羽一声令下,数百人跟着关羽朝丘下冲了过去。虽然看似是一场自杀式的冲锋,可是当看到敌军跟着动起来的时候,关羽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了,因为,敌军的调动,正跟他想象的一模一样,他知道,张飞的机会来了。
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地上已经躺下了无数敌人的尸体,关羽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他们中间有小兵,有将校,似乎还有一两个高级将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牵动了敌人的整个阵型,自己的手下,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一合之将。
看着身边的亲兵们一个一个地倒下去,关羽已经没有了任何思念,在此刻,他脑中只充斥着一个想法,那便是杀戮、杀戮、再杀戮。
“义父,我们走吧。三叔已经突围出去了。”关平手起刀落,斩下前面一名敌兵的头颅,朝关羽道。
“好。平儿,你们紧跟着我。”其实,看到身手已经不足五十人,关羽心中已经在慢慢着急了,饶是他再有必死的决心,但是若有生机,他也不会放弃的,更何况,自己已尽摸透了这个乾坤大阵的奥妙了。
关羽一马当先,按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在阵中来回驰骋着,不断扰乱着敌军的阵型。恰似好像钻入了这个困境,可是刚到旁边却突然回头,朝另外一道杀去,只把在指挥台上的蔡阳气得哇哇大叫,前面张飞趁自己不注意给逃了出去,而眼前的关羽,更是厉害,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乾坤阵的破解之法了。
左冲右突,这乾坤阵的奥妙果然和自己所想一样,关羽不禁有些欣喜若狂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闯过前面这一片开阔地,便真正地自由了。
杀气,很明显的杀气,关羽心中一凛,前面一将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只见他身披一件牛皮铠,头戴锁子盔,手持一柄三尖两刃连环刀,*一匹白马,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惹的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