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兵败如山倒,那肖三组织起来的,不过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吕旷大军赶到,随着肖三和张温的撤离,贼兵是降的降,逃的逃,被杀的被杀。本来还几千人的大军,瞬间便烟消云散了,还好夷州水寇平时还算训练有素,自苏希死后,便在几个主要头目的带领下,听从了肖三的指挥。
等到肖三摆脱了吕旷军的追击,已经离阜陵港只有数十里地了,此时他的身边已经不足三千人,多数是夷州水寇的兵力,还有一些肖三的亲信教众,可是张温所带的郡兵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肖先生,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张温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此时,肖三已经成了他们所有人中的主心骨了。
“惠恕,你赶紧通知张族长迅速从秣陵撤兵,赶往阜陵港与我们汇合。如今我们兵败,这扬州我们是呆不下去了。如今夷州土著尽出,我们可以再去投靠他们,然后从庐陵一带登陆与教主汇合。”肖三皱了皱眉道。
听到肖三的话,张温长长地吁了口气,本来心中还在担忧他丹阳张家的前途,要知道,从一开始,张家在这次战役中扮演的角色就不是十分重要,而后自己带领的郡兵,看着形势不对,又表现得如此散漫,完全没有战斗力,在肖三面前可是丢尽了颜面。刚刚询问,只不过是在试探肖三的态度,如果真的要他抛下张家全族,他可是万万做不到的。可是没想到肖三居然如此念及他张家安危,考虑周到,还未他们考虑到了退路,不感激又怎么可能呢。
看着张温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肖三旁边的一员小头目上前道“先生,你真的要让张家跟着我们一起上夷州岛吗?”
肖三看了小头目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来那个就方道“这张温确实是一代奇才,能够跟随我们上岛,转战庐陵在教主帐下效力,固然是个很不错的结局。可是,那张阳却是万万不能再留他下来,此人心术不正,野心极大,不好掌控啊。”
“可是先生为什么又要让张温去唤张阳去阜陵港与我们汇合呢?我们直接带着张温从海上出走,不是更好?”小头目似乎满脸不解。
肖三笑了笑“你觉得以我们的兵力,能够打得过吕旷的藏獒军吗?”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可以打得过,那么刚刚我们就不用落荒而逃了。”小头目一愣,明摆在眼前的事情,怎么要这么问呢。
虽然小头目的语调似乎有些不敬,可是肖三并不是十分在乎,依然一脸笑容“那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能够逃得出吕旷军的追捕吗?”
小头目脸色一黯,叹了口气“这也正是小的所担心的啊。前些天弟兄们强攻秣陵城,已经十分劳累,又急行军往落马坡,如今又赶往阜陵港,实在是强弩之末,恐怕很难再坚持多久了。可是吕旷的军队,可谓是以逸待劳,丹阳之战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损伤……”
“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召回张阳了吗?”肖三再追问道。
小头目稍一思考,摇了摇头,却突然像猛然醒悟,一拍后脑,叫道“先生高招。”
肖三看着小头目,不再言语。那小头目接着道“如此以来,虽然张阳的郡兵战斗力不强,可是也可以起到拖延的作用。这样我们的出海就有了保障了。”
肖三赞赏地看了小头目一眼,点了点头“不错,你的领悟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只是先生,小的实在想不明白,那为什么先生一定要让张温亲自去接应张阳呢?我们让张温跟随我们一起出海不是更好吗?”小头目的问题又回到了刚刚的起点了。
“你觉得刚刚张温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吗?”肖三不答却反问道。
“先生的意思是……?”小头目一脸茫然。
“其实,他不过是在试探我而已。即使我不让他去接应张阳,他也一定不会听我指挥,毅然前去。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不做得大方一些,卖个人情,让他对我感恩,这样后面拖延藏獒军的时候,他不是会显得更加真实吗?”
“这样一来,先生如此看重张温,就让他丧身这扬州大地,岂不是可惜?”小头目再叹道。
“虽然可惜,但是却不是没有价值。像他这种人才,虽然不多,可是能够用他来换的我数千将士的性命,是他的福气了。”肖三眺望着远方,喃喃道。虽然这段时间与张温的相处,他觉得此人即使有着一丝书生的迂腐,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他的才华,这样的人才能够为己所用,实在是件好事,可是如果真的要拿他与手下数千将士来比较,他一定会选择放弃。
小头目正欲再说什么,却见肖三摆了摆手“走吧,叫弟兄们起来,加紧赶路,朝阜陵港出发。”
秣陵城外的大路上,张温正带着一彪人马匆匆忙忙的行军。秣陵城,已经在夜幕中微微露出了身影,张温的心情,此刻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伤痛。曾几何时,自己曾在家主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为拿下秣陵显示他张家的荣耀,曾几何时,自己曾在她的面前承诺,一定会打下秣陵,给她想要的幸福,可是现在……
“少爷,前面就是秣陵城了。”一个家将的声音打断了张温的思考。
“呃。好,速速行军。”
转眼就来到秣陵城外,此时夜已经很深了,不过大帐之内仍是灯火通明。
“报,将军,小公子回来了。”
随着小校的通报,张阳赶紧迎了出去“温儿,那边怎么样?可曾抓到了会稽王?”
张温低着头,没有回答,许久之后,似乎鼓足了勇气道“父亲,我们败了,你老快跟着我们速速撤离吧。肖先生说了,让我们火速赶往阜陵港。”
听到张温的回答,张阳明显一愣,本来以为张温一定是回来援助自己的,想不到一见面便是要自己撤退,看来,这一次自己是完完全全地赌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即使之前怎么与会稽王有些摩擦,但是大家毕竟还有着共存的理由,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完了,自己的扬州,自己的丹阳,自己的张家,都跟着输了进去,逃亡,也许成了唯一的选择。可是那个肖三,真如温儿所说的那般可信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