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阜陵港张英军营。
"将军,今天晚上这风刮得可真邪门"偏将王瑞听得帐外呼呼的风声,对张英说。
"是啊,如今已是四月天,却刮起如此大风,江上风浪高达数丈,实是罕见啊"张英说。
"江上视线极差,您说,这锦帆贼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偷袭我们?"王瑞又问。
"难说。锦帆贼一向神出鬼没,越是我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却偏偏让它发生了"张英叹道"你可记得上次曲阿港,也是那么大浪,而且是他们逆风而行,李欣都被杀的措手不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张英说完,走到门口,看了看帐外,又回头对偏将道"王瑞,走,我们去各营看看"
二人来到江边,高高的瞭望塔上悬挂着马灯,一闪一闪,似乎在大风中瑟瑟发抖,可是站岗的哨兵并为有丝毫松懈,仍然努力地警惕地注视着江面,塔下巡逻的队伍,不停地在江岸上来回走动。张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年来的抓紧练兵,看来还是取得了一定成效了。
不远处的江面上,又有微微几盏灯火,那一定是自己副将李欣正驾船在江上巡逻。想到李欣,张英不禁心中一丝温暖,自从自己决定跟着刘繇起事以来,李欣一直追随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大的风浪,此时李欣肯定全身湿透,四月的江水仍然如此之凉,他肯定冻坏了吧,张英不禁想到。
此时的李欣,也深深知道,保卫阜陵对张英来说是多么重要。自从陈横出现,刘繇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器重自己的将军张英了,而且上次自己在曲阿,未见敌军身影就被杀得大败,张英将军亦受牵连,更加失宠。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到守阜陵这个重任,自己一定要助张英稳稳守住,最好能抓住甘宁,以血曲阿之耻。
"着火了"有人叫了起来,张英脸上抽搐了一下,看了看王瑞,叹道"终于还是来了"
王瑞跟着张英也是身经百战,见到或随风涨,也不惊慌,忙调一营兵马前去扑火,又组织人马聚集,随时准备抵御敌人的攻击。
江面上,李欣令人吹灭灯火,驾着船朝港湾划去,因为他已经看见远方江面上的点点灯火,来了,终于,他们来了。
刚使入港湾,锦帆贼的大船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三艇大船出现在他们眼前,李欣不禁震撼了。这船高达数丈,长有十数丈,分上下两层,下身包有铁皮,估计可载数百人。四角设有射台,前中后三条桅帆,即使这么大的风也如行平地,中间楼阁又有射孔,兵士可藏于阁中对外射击。
李欣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江夏黄祖制造的"楼船"?这么看来,夏口港被袭,锦帆贼夺得黄祖新型战船的消息是真的了。今天这仗是不怎么好打了,可是不管敌人如何强大,他们都不会畏惧。
近了,近了,李欣紧张地看着前方,手心不禁冒出了冷汗。
"预备,射!"终于到了港边,进入自己的包围圈了,李欣大喝一声,一时两边箭如雨下,天空中火光点点,直射楼船。
没动静?李欣诧异了。一阵火失之后,楼船居然毫无反映,仍然飞快朝营寨冲去。火失在空中大部分被风吹灭,即使有落在楼船之上的,亦是燃过一阵后,自己熄灭了。
诡异,太诡异了。李欣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上次曲阿惨败的阴影再一次浮现在他心里,冲击着他的心灵。
"娘的,怎么回事!你,你,带两哨人马摸过去看看"李欣对身边两个小校道。
小校领命,带人摸了上去,可是这样就完全把自己暴露在楼船面前了。
快到了,仍然没反应?小校纳闷了,正心惊胆颤继续往前摸索,欲接近楼船的时候,楼船终于有反应了。
行驶到寨边的楼船终于停住了,阁楼上的射孔中爆出了无数箭矢,顿时把小校和他的人马都射成了刺猬。
李欣一阵心痛,正欲指挥盾兵强行突破,抢夺楼船时,却收到了张英命令他们撤退的命令,李欣一阵不解。
从两翼退回营内,终于明白张英的用心了,因为他看到营内的投石车已经架了起来,石块朝楼船飞去,没打中的,在江上掀起了巨大的水花,又有打中的,直接将楼船砸出一个一个的窟窿。
楼船中的锦帆贼终于熬不住了。一时,铃铛声大作,声音尖锐刺耳,直接刺激着张英将士的耳膜。即使在这强风中,这声音依然这么清晰,这么刺耳,这么让人不舒服。
一杆大旗在天空中飘了起来,旗帜四周闪着淡绿的萤光,像是鬼火在一闪一闪,衬托出漆黑的大旗,中间又有一个骷髅头,也是闪着微弱的淡绿萤光,伴随这清脆的铃铛声和呼呼的风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寒冷入骨。
"呜呜——"空中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声,凄惨异常,张英将士心中更骇。但是他们都知道,敌军要进攻了,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
"攻进来了"随着一名小校大喊,大家终于看到了这些锦帆贼的打扮,清一色的黑色甲胄,没有头盔,却围着一块黑色头巾,上面亦有一个淡绿色的萤光骷髅头,右手提短斧,左手缚圆盾,背负大刀,腰携佩剑。
"杀啊!"王瑞大吼一声,已经带领一彪人马迎了上去。不到十步间隔,锦帆贼居然甩出了手中的短斧头,又拔刀在手,冲了上来。王瑞军未防锦帆贼有此手段,被短斧砍伤数十人,阵形微乱,又被强行冲击,顿时溃败下来。
李欣见势头不对,响起信号,引军从左翼杀出,这边张英也不敢多等,忙从右翼杀出接应。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场大仗,只杀得天地无光,虽然张英人多,可是锦帆贼实在强悍,双方居然势均力敌。
又是一阵火起,小兵来报,粮仓起火,张英大惊。又是嘭的一声,寨门口被击损的楼船又起火。粮仓大火辉印着楼船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远处一将,手提朴刀,朝自己冲来,张英大惊,此人不是甘宁甘兴霸,又是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