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江陵城中一家较为有名的客栈,因为其服务态度良好,而且价格优惠公道,据说背后还有不小的靠山,再加上在这里住着既舒心又安全,口碑良好而成为了大多数旅人定居荆州城的优先选择。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家客栈实际上的最终主人,此时却是在洛阳皇宫当中。
而在这客栈中,还有此次剿灭黄巾的先锋大将、曹操曹孟德。
特地准备的单房里,曹操、荀攸、郭嘉三人围坐在一桌,心里跌宕难平,却都彼此一直的保持了沉默。
他们在等消息!
自从到了这里,三人片刻没有休息,立刻开始分析,同时也派遣了相关人员出去了解情况,更重要的是有那火影卫在当地的驻地人员领着曹操带进来的那些扮作侍从的兵士们前去查探消息,而迅速传递回来。
在这段时间里面,虽然三人一直都是呆在这客栈里面没有出去过,但手上却总能够掌握到他们想要了解的第一手资料,这也让曹操包括荀攸在内,对于这个凌巴都不由有些佩服,也对火影卫开始期待起来。
但是同时另一方面,随着传到手中的消息越来越详细,也越来越沉重,而到了最后,三人都是阴沉着脸,曹操目中更是精光闪烁,很难说清楚他此刻的心理状态。
郭嘉和荀攸二人此时也没有争辩的兴致,事情几乎已经定了毫无疑问,二人却更加沉默。
良久,曹操才打破了这压抑人的沉默:“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绝对不能够让对方得逞……而且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和咱们此次所为何来的敌人颇为相似,就算不是也相去不远了。”
郭嘉点头道:“荆州地处南方要道,绝不容有失。此次叛乱,遍及八州各地,朝廷不可能每一个地方都照顾得到,必须以此处为基础、作为跳板和后备地方,意义重大……”
荀攸也赞同道:“的确,荆州地理位置实在重要,绝不能够落入敌手,而且,咱们也不能够看着景升公犯下如此大错……”
知道荀攸和刘表关系不一般,算起来还曾经有师徒之谊,曹操默默点点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三人都知道是关键信息来到了,赶紧坐正身体,都等着来人进来,曹操轻咳一声道:“进来吧!”
一名火影卫匆匆进来,郭嘉认得此人,火影卫众人没有名字,或者说名字都被取代了,而代之以特殊的代号,这些代号的真正含义,也唯有凌巴才能够懂了,而此人的代号,正是“宁次”。
“宁次”神情十分平静,即使面对的是曹操、荀攸这样拥有奇异气场的人,却一点儿也不显得认生,或者他眼里也没有这些人,只有那所谓的命令,还有就是这次的指挥者、郭奉孝。
郭嘉瞥了曹操一眼,见曹操微一点头,便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宁次”点点头,例行公事般淡淡道:“咱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就在古城南部那一片;另外……他们的人已经动身了……”
曹操闻言不由站了起来,看着“宁次”肃然问道:“去了哪里?”
“宁次”扫了他一眼,又看回郭嘉,见郭嘉点头才不慌不忙道:“目的地暂时不清楚,他们很狡猾,似乎发现了有人跟踪……不过,据估计,和刺史府脱不了干系!”
荀攸听着目光一凝,轻声问道:“刺史府现在在干什么?”
这次倒是郭嘉开口回答:“今日是景升公大病初愈,宴请宾客之日……”
曹操神情一动,想了想,突然微微变色,低喝一声道:“糟糕,他们要动手……”
***
刺史府里面是一派荣华,对于刘表来说,面子工程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人老了之后,尤其看重了那些心里明知道虚有其表、看着却好看心里舒坦的东西,就是这本来寻常的一场喜宴,因为这主人的大扮特办、众宾客的大力捧场,而称之为一场盛会也不为过。
但是刘表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次就连蔡瑁来敬酒了,也差点儿没有回过身来,还是亏了身边长子刘琦的点醒。
刘琦虽然不太清楚自己父亲今日事要作何,但他被刘表从小培养,识大体、明事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是能够表现出来的,所以提醒父亲也都是在暗暗举动,表面到不怎么表与形色,这样的品质,若是作为一个接班人,也倒是合格,当然了,如果没有那些外界因素影响的话,刘表根本不会有丝毫犹豫,甚至可以明目张胆地帮着他造势。
“各位……”刘表微微定了定心神,暂别了蔡瑁,然后在刘琦的陪伴下,登上了主位,坐正了便开始面向众多宾客说道:“近日病体抱恙,让众位担心,表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幸得有琦儿在身侧,衣不解带照料于我;如今病体初愈,我儿欲为我冲喜,遂办了这个宴会,宴请各位荆州名流,前来同贺。众位能够赏光前来,表深感荣幸,敝府亦是如蓬荜生辉。且请大家稍待片刻,美味佳肴、饮酒曲殇,众位随意、尽兴……”
众宾客纷纷叫好,又有人说道:“刺史大人辛苦,为荆州百姓,当是当代大贤……”
刘表连说不敢,却又被劝着饮下一杯酒,然后在刘琦的阻挡下,以“家父病体初愈不能多饮”为由,推脱下了那些礼敬,刘表告罪一声,二人便又回了房间里。
蔡瑁一直在冷眼旁观,即使听着刘表明里暗里的是在讽刺自己家姐姐,也不动声色,只是对于如今刘表和往日有所不同的表现心里颇感古怪,这时身边有人轻声说道:“将军,刺史大人近日有古怪,要不要小的……”
蔡瑁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把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却说那刘表刘琦二父子进了房间,刘表当即变了脸色,能够强撑了这么久也不容易,若不是身体实在是受不了,他也不会选择只是游荡一圈又回来了,看来这劳病比他想的还要急迫,他也更加急迫的期待着那人的到来。
“父亲,恕儿直言……”刘琦看着父亲,欲言又止。
刘表佯怒道:“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儿?”
刘琦当即道:“父亲恕罪,儿是想说,咱们此次,是不是与虎谋皮。儿看那些人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况且如今荆州各地都有异状,天下大乱在即,那所谓“黄巾贼”肆虐各州,咱们此地未必幸免,若是他们……”
刘表脸色一沉,“此等话万不可再说,好歹他是故友弟子,如何能这般猜忌其心?”
刘琦赶忙告饶,对于这个父亲深有畏惧,不敢反驳。
刘表却又叹了口气,复言道:“为父又何尝不知,人心之险恶,奈何如今咱们势弱,此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虽是引狼入室,未尝不得驱狼吞虎……”
刘琦理解他话中的含义,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却也不由地盘桓起了自己的主意来。
而此时刺史府外,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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