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铺盖大地,照的贺顺不得不从昏迷中醒来。醒来的他发现,现在已是第二日白天,环顾四周,大雪依然把大地覆盖的严严实实,只有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一米多高的大雪坑。
贺顺的脑子还是迷糊的,他爬起喘着气,看着白茫茫一片,丝毫瞧不出昨夜这里是军营,只是偶尔的几个破败的帐篷散落在雪堆之上。
山谷的风轻轻吹拂,虽是艳阳高照,但是这里的温度却不足以融化掉积雪,可见温度还是极低。贺顺一身单衣,却丝毫没有觉得寒冷,他也奇怪,自己这身体怎会变得如此抗冻。
不远处的一滩积水反光引起了贺顺的注意‘昨晚丰臣秀赖似乎就是在那口温泉水附近’
贺顺小心翼翼的伸出脚摸索过去,可当脚踏入前方的雪路时,四周原本紧实的冰雪在贺顺踏步前行中很快的就融化下来。
深埋在雪下丰臣秀赖的尸体在贺顺的逐步靠近下,慢慢显现出来。
此时的丰臣秀赖双眼瞪大,全身薄冰附着,冻得僵硬,贺顺扶起后,其身上的薄冰慢慢化成冰水。
贺顺心中一阵唏嘘,右手抚下丰臣秀赖双眼,将他尸体放回原地,让其长眠于此。
丰臣,德川两个家族近百年的恩怨,就了结于这苍茫白雪大地之上。死前的种种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互不待见这会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不足一步的死后相伴。
回到海边,涛声依旧,昨日还人声鼎沸的海岸上,今日却是一片死寂,毫无生机可言,连海面上的波涛都被又厚了些许的冰层压制住,栈桥外的船停留在原地没有移动。
贺顺有些心动,有些犹豫,目光在船与粥棚来回徘徊。
抉择甚久,贺顺还是选择走向施粥棚,一路走向粥棚,丝毫没有感觉到粥棚有动响,没有孩童的哭喊声,安静的可怕。
翻开厚重的破布大门,只见棚户内四百多孩童畏缩靠在一起,在棚户的角落,一动不动。几个老者躺在孩童的不远处,一堆熄灭的碳火边上。
贺顺赶忙上前查看,老者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双唇已是暗紫色,已全部没有了生命迹象。在看向孩童,各个紧闭双眼,脸色铜青。
‘糟了。’
贺顺大感不妙,马上一个一个检查起孩童。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连续检查数十个孩童,全部都是浑身僵硬,没有了呼吸脉搏。
“怎么会这样!!”贺顺暗暗痛心着,数百个孩子,一夜大雪,全部冻死在一起。这种场面,就算是经历过战场生死的贺顺看来,也是很难接受。
他翻查着每一个孩童,生怕自己一时遗漏检查有误,而导致孩子再也睁不开眼。
一连翻查两个时辰,几百孩童贺顺均翻查数次,全部都没有生还的可能。贺顺绝望的双膝跪地,鼻子抽搐着。
忽然,在最深处角落,传出微微的响声,贺顺猛地一吸鼻涕,连走带爬地上前。
角落里四个孩童相互缩成一团,,相互偎依在一起,浑身偶尔轻微的颤抖,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瞳似乎还在闪动。
贺顺连忙双手轻轻搂起四个孩童,来到煮粥的土炉子边上,边要生火取暖,边煮点水粥给孩童喂食。
当他将柴火丢入炉子时,刚刚离手的柴火瞬间点燃,吓得贺顺即刻抽出手来,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小孩嗯嗯发出奶音打断了贺顺的思考,他加紧煮粥。
盖上锅盖后,自己又将孩子们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四个孩子。
不一会儿,在贺顺怀中的小孩都开始慢慢睁开眼睛,纯真清澈的双眼无力恐惧的看着贺顺。
贺顺欣慰的笑了,此时的他,也有了一点当年贺嘉的影子。
煮好粥,喂完小孩,贺顺稍事放下心来。
‘眼下,这里已经没有人,如果自己独自离开,不到一夜,这四个连话都不会说孩子就会丧命于此。看来,只能带着他们回去。’
贺顺走到棚外,观测着天气,风向。海面上的冰比起前几日又多了许多,雾也浓了。
‘看来一时半伙还不能动身出发,得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一年光景。
天启八年,京城。
皇后张嫣在宫女的陪伴下走到皇宫最阴冷幽静的冷宫,宫女慢慢推开冷宫偏房旁的茅厕门,一股恶臭随即扑面而来,张嫣身边小太监掏出羽扇给张嫣扇着气。
“怎么样待在这还舒服吗?”张嫣捂着抠鼻得意的问道。
“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不会放过你你”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贱人,霍乱后宫,迷惑皇上这么多年,老天早该收了你,幸好皇上经过我的服侍调养,从你的迷惑之术中醒来,才没让你的奸计得逞。不过既然老天不收你,我就替天行道,好好看管你这个贱人。”
“”
“娘娘,客氏好像昏了过去。”
张嫣瞪了一眼说话的太监,太监吓得跪在地上,猛抽自己耳光“小人嘴笨,小人嘴笨,小人嘴笨。”
身边宫女机警“还不赶紧拿水把这贱人叫醒。”
“是是是。”
太监端来早已备好的热水,一把泼向瓦罐中的客氏,客氏被热水烫的癫狂的痛苦大叫。
“张嫣你不得好死”客氏用自己仅剩的半根舌头,艰难的嘶吼着。
“你个贱人,你罪有应得还敢咒我。我大发慈悲,只是削掉你四肢,融掉你头发,挖了你一只眼一只耳而已。相比吕后对戚夫人,我都快是活菩萨了。”张嫣捂嘴着,便转身离开。
茅厕的门也随之关闭,太监又重新点了一盏蜡烛悬挂在茅厕上方,融化的蜡液一滴一滴的滴到客氏的头上。蜡烛的光亮无时无刻不照亮整个茅厕,不能动弹的客氏,永远只要睁开,就能看见茅厕四面的铜镜中的自己。无尽的绝望,一直伴随着她。
此时,太和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大臣跪在地上,朱由校一脸怒气憋得通红。
“辽东军饷不足,国库又囊中羞涩,朕问你们有什么办法问了快一年了,你们倒好屁都不放一个。各个身居大明高官要职,平日里威风八面,吹牛打屁,一到关键时候屁都不顶用。既然你们想不出,朕想,可朕提了大半年的税改,鼓励开放试点口岸。你们居然群起发对,你们是不是存心跟朕过不去?”朱由校怒声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