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西门的大爆炸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导致额克亲不管如何说,都没有人敢去再开启北大门。
毕竟谁也不想就因为开个门,最后连尸体都找不见。
额克亲见无人响应自己的指挥,气的走到人群中,亲自揪出几人,怒道“快去开城门。”
“贝子...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本贝子料定,敌军绝不会在北大门设防,你们尽管大胆的开便是。”
额克亲的话,在这几个被拉去开门和全军的将士耳朵里,就跟放屁一样,没人敢信。
每个士兵心里都在想‘之前东西两个门,都已经被设伏,敌军怎么会单单放过这个门。’
额克亲见几个士兵迟迟不肯动身,便抽出腰间的大刀,指向他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去开,不管结果是生是死,本贝子日后定会给你们向朝廷讨要封赏,让你们的家人得到大清朝廷最好的照顾。如果你们不去开,本贝子立刻就将你们砍死,回到盛京后,马上诛你们九族。”
额克亲的威逼利诱甚是唬人,在主奴观念十分严重的清廷,他的这番话威慑力十足。
几个士兵浑身发抖,冷汗直流,畏畏缩缩的滑步向前。
额克亲和其他人却连忙退后,躲在障碍物之后,隐蔽起来。
不足百米的道路,几个士兵起码走了有快半刻钟的时间。
当走到们处时,几个人都发现自己的脚越发的沉重。
他们不由的低下头看去,只见从大凌河堡的北大门的门缝下,缓缓流进许多黑色的液体。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石油?”一个士兵惊声叫道
其余的人马上反应过来,跳着步伐,后撤回到原点。
额克亲冒着的左边眼睛观察着大门的一举一动,发现几个士兵居然没有打开大门,反而是退回来。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提着大刀虎虎的跑上去。
嘴里骂骂咧咧的举刀一刀砍死一个士兵,接连不停歇,砍到最后自己的右眼伤口开始渗血,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额克亲不信邪“干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能有这么多神兵利器,能把我大凌河堡的四个大门全都给下了套。”
他一个人跑上前,用尽全身力气顶开跟他腰一般粗的门栓,接着再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拉动其中一边的大门。
额克亲忘我的发泄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脚下的越渗越多进来的石油。
说他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有时候为了一口气、一个面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额克亲卯足力气拉动大门,大门在惯性的作用下,越来越轻,直至完全被打开。他的心剧烈跳动着,都快提到嗓子眼,打开大门的瞬间,迎面扑来了一股浓浓的气味。
“砰砰...”
两声枪响,吓得额克亲下意识的紧闭双眼,楞在原地几秒。
又过了几秒,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爆炸了?’额克亲闭着眼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没有爆炸!我还活着!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这群王八羔子必然不会在北门设防。’
额克亲兴奋的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眼前的大凌河堡北大门外,堆放着如一座小山一样高的石油桶。
石油桶上还都被捅了个小洞,小洞不停地从桶内往外渗石油。
在大凌河堡北大门之外,只站着两名手握天威火枪的士兵。
“好像是大门被人打开了。”站在北大门外的大顺军士兵突然发现了这一情况。
他身边的另一个士兵,嘴里叼着根杂草,慢慢悠悠地回道“打开了吗?等了这么久,我脖子都酸了。”
“弟,那咱们就按大帅说的做?”
“那要不然呢?”叼草的士兵反问道
叼草的士兵举起手中的天威火枪,对准大凌河堡的北大门城门口,连开了两枪。
两枪之后,北大门风平浪静,丝毫没有什么动静。
“体纯,你小子的枪法也够屎的啊,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
“芳亮,你可别在这跟我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打两枪试试。”
“试试就试试,别以为你是我哥,我就会让着你。”刘芳亮提起天威火枪,斜着头,闭起一只眼睛,亲舒了口气,扣动扳机。
一发出去后,停顿了下,紧接着又射出三发。
“嘣......嘣...嘣...”
子弹击中了堆在门口的石油桶,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石油桶一个个的开始爆炸起来。
巨大的威力将大凌河堡的西大门都给炸塌下来,大爆炸引起一股巨大的风尘,刮起地上的泥沙,将刘体纯和刘芳亮吹的满脸是土。
“咳咳咳...你丫的小子耍赖,开了那么多枪。”刘体纯骂道
刘芳亮小拇指轻轻拨了拨凌乱的头发道“技不如人,就别死不承认。你输了,今晚记得给我打只野鸡回来。”
大凌河堡南侧,陈亮的大顺军已经投掷完手头上所有的石油桶。
“清兵的掷石机做工太差了,才没投掷多少石油桶,便要散架,好在宗敏是个修机器的能手,不然咱们怕是投掷不完这么多石油桶。”袁宗第满头大汗的说道
见石油桶都已经投掷完毕,和刚才听见了爆炸声,陈亮心中已经觉察到大凌河堡内的清军蠢蠢欲动,想要突围。
他对着身边的刘兴祚点了点头,示意了下。
刘兴祚心领神会,举起手中的一面红旗,挥舞着。
远处的大顺军弓箭手看到自家的军师发出指示,马上弯起弓来,从脚边抽出一支箭,箭头点上了火,对准大凌河堡射出。
带火的弓箭就像雨滴般洒向城内,因为大凌河堡内有巨量的石油,这些箭射进去后,城中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清军士兵就像热锅中的蚂蚁,被烧烤着,哀鸣嚎叫声声不绝于耳。
声音之大,连站在最远处的陈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总算是一雪前耻了。”
大凌河堡东门被额克亲亲自堵死出不来,西门被天雷炸过,没有人敢再从那里出来,北门被炸崩塌,现在只剩下南门还没有人试过冲出来。
清兵们身陷火海,各个都忙着躲火,纷纷丢盔卸甲,把手中的武器丢下,在大凌河堡内躲着大火。
寄放在马棚里的近千匹骏马受到了惊吓,奋力的挣脱缰绳,拉垮了马棚,在城内横冲直撞,踩踏着清军士兵。
有的士兵脱掉被点燃的衣服,浑身赤裸。有的来不及脱,全身被火焰覆盖,变成了个火人。有的则被马蹄踩中头颅,脑浆被踩爆,死伤惨烈,一时间城内如人间地狱般,惊悚万分。
没有了指挥官,所有人像无头的苍蝇,不知如何是好。
城内到处都是石油,无一处是安全的、不可燃的地方,再怎么躲也无济于事。
开始有人想到南门还没有被打开,与其被活活烧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