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璟雯瞪大双眼,脸上表情似难以置信,但又极力控制内心的波动。
她冷静地看着陈亮,粉嘴微动起来问道“什么?改变了历史?什么历史?”
陈亮嘴角翘起,略带一丝邪笑,迈开腿走向许璟雯一步,压低声音道“对于我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发生过的历史。”
这下许璟雯彻底懵了,满脸的疑惑不解,轻轻摇着头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就穿越到这里。这里对于我来说,就是过去。”
陈亮双眼清澈,没有丝毫的躲闪,回避,于许璟雯对视着,像是在倾述着内心里的巨大秘密一样。
穿越这个事,对穿越者来说都是个禁忌,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许璟雯心中微微颤抖,她又一次看不清眼前这个人。
她眼前的陈亮,次次语出惊人,见解独到,对天下大事分析透彻,对时间万物的走向也了如心胸。
许璟雯是个不信天道轮回,鬼神之说的女子,可如今,她却有些动摇了。
“如果按照历史的推演,当今天启皇上在两年前应该就驾崩了。而后上位的皇帝就是他的弟弟,朱由校,也就是后来的崇祯皇帝。”
许璟雯被陈亮的言论吓住,花容失色,她拿起手帕捂住了嘴。
“还有,在历史上的今年这时候,各地都已经有了造反的军队。这些军队一路打向京城,最后逼得崇祯皇帝在煤山上自缢殉国。”
许璟雯浑身一颤,手帕掉落到地上,陈亮弯下腰帮她捡回。
“你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陈亮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璟雯“你说呢?”
二人又陷入对视不语的状态,用眼神,和脸上的微表情来互相博弈着。
最终,陈亮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不逗你玩了。”
“嗯?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是逗你的呀,看你认真的。”
许璟雯顿时小脸气的涨红,举起粉拳,捶向陈亮。
陈亮向边上一躲“你这小丫头,别的跟现代人不像,这一言不合就动手捶人倒是跟现代人一模一样呐。”
“你还说!”许璟雯见打不到陈亮,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就掷过去。
“别别别,这套茶具可是我花了好久时间托人做的,整个世界就这么一套。”
听到陈亮这么说,许璟雯犹豫了下。
陈亮立马上前抓住许璟雯的手,将茶杯取下“有些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子送心型石头,而我就想不一样,就送茶具哈。”
“你送给多少位姑娘了?”许璟雯不咸不淡的问着,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着杀气。
陈亮托起下巴“等等,我想想。邻居家的小花,街头卖菜王婶的女儿蓝蓝,我家店里的伙计的女儿,我老家的”
陈亮连说了十多个人的名字,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许璟雯听到一个名字,心中醋意,怒火就多一分。
突然,她拍了一下桌子“够了够了!!!”
“呃怎么了?我还没说完呢,还有”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难道你要把全县的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子的姓名都念一遍?难道你是送了全县女子这茶具?”
许璟雯越说越火,重新抓起刚才的那个茶杯,就要往地上摔去。
她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陈亮每念到一个女子的名字,就像在羞辱自己似得。
平时高冷孤傲的许璟雯哪里能受得了这,不管是陈亮傻还是有意,许璟雯再也不想听下去。
现在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房间好好哭一场。
陈亮却一把抓住了许璟雯的手腕,慢慢的再次把茶杯从她的手中放下,淡淡的说道“我刚才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听!”许璟雯大叫道
声音惊动了在别院的许从文和杏儿,二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物朝亭中跑来。
“我想说的是,刚才念的那些人,我一个也没有送过!”
许璟雯眼光波动,心中一凝。
“这茶具,我只送给过你,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得到它。就像我的心一样,只属于你,不再属于其他人。”
许璟雯屏住了呼吸,全程听完陈亮的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没有任何高深的比喻。
可这句话,深深地震撼到了许璟雯。
这一次,许璟雯也没有再犹豫起来,学起故事里的女主角,主动的抱上了陈亮。
“啊!!!”
匆匆赶到的杏儿惊声尖叫着。
许从文则是连连拍手,心中暗喜‘终于,终于要抱孙子了!!!!’
京城,紫禁城中
朱由校刚刚见完张嫣最后一眼,从冷宫出来。
虽然,此时的张嫣已是白了半边头发,失了心智的人般。
但是从她的脸上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绝世之容,也是朱由校不忍杀她的一个原因。
可与朝臣勾结,谋害后宫龙种,留一条命已经是万分开恩。
诞下公主后,她就直接被打入冷宫,终生不得离开半步。
朱由校偶尔会过来看看她,说一些自己的秘密。
毕竟,一年光景的枕边人,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朱由校还是有些许感情所在。
而且,自己心底的秘密压太久了,是谁都需要一个倾述的对象,张嫣的疯癫恰好是朱由校倾述的原因。
‘难道这个身体注定是没有儿子了?’
朱由校边低头走边思考着这个人生的大事,大道理。
走着走着,身边的太监忽然小声的提醒道“皇上,信王来了。”
朱由校这才抬头,见朱由检急匆匆走来,手中还拿着公文,便问道“吾弟这是怎么了?行色匆匆?”
“皇上,今日臣接到了一份奏折,是陕西巡按马懋才递上来的。”
朱由校脑中回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了。什么事?”
“皇上,这个马懋才在奏折里写道,他的老家延安府,去年一年无雨,草木焦枯,百姓皆到山中寻草而食。草吃光了,就扒树皮来吃。树皮吃光了,就挖山里的石头来饱腹。但石头又怎么能食用呢,不日吃石的人便死了。到最后”
朱由检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
在旁听见二人谈话的太监,无不脸色凝重,多数人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小时候也受过苦。吃野菜吃野果什么的倒是常见,到了吃石头,这就从未见过了。
朱由检继续道“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