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躺着望着床顶,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上辈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人还没活明白呢,就从那个世界消失了。”
“嘻嘻,公子上辈子肯定也是个好人。”陈圆圆微微侧过身,笑道
“好人吗?或许吧,不过肯定是个失败的人。”
“怎么会呢,看公子这一辈子能赚这么多钱,上辈子哪里会差到哪里去。”陈圆圆像是替自己争辩一般说话
陈亮撇过头,看了一眼陈圆圆,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也就你会觉得上辈子的我是个成功的人吧。”
“难道不是吗?”
与陈亮的对话,她一开始只是当做陈亮对自己开玩笑,哄她笑。
没有认真去思考人真有上一世或下辈子,这句话陈圆圆是条件反射的问出来。
陈亮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继续问下来,于是深呼吸了一口,用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语气口吻说道“上一世,我与我哥相依为命生活。没有亲戚朋友和父母的关怀照顾,一切的一切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好在我与大哥挺了过来,拿了好多个文凭,硕士,博士学位。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陈圆圆用手枕住自己的脑袋,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问着
陈亮眉头紧皱,口中艰难的到“后来,我们被选拔为亚洲代表,去美国参加一个深度虚拟游戏比赛......”
陈亮说的话里有七八分的词语,什么亚洲代表,什么硕士博士,还有那个什么美国,都是陈圆圆从未听过的。
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陈亮这个玩笑开得太离谱,听得越来越入迷。
从看陈亮说话时的眼神中,她可以感受到陈亮口中的这些是真实的,真真切切发生在他身上过得。
“后来呢?”陈圆圆小声的问道
“后来?”
这一世,每当想到去美国参加比赛的这个时间段里的事情,陈亮的大脑就会出头疼、犯晕的情况。
所以他每次回忆起来上一世的时候,记忆总是停留在那个选手休息区准备入场的情节处。
“我记得好像......”
陈亮开始闭起眼,试着再一次去回忆。
越是努力回忆,他的头越疼起来。
他紧咬着牙,拼命地想,拼命地去重塑当时的画面。
疼痛让陈亮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陈圆圆用青丝衣袖,轻轻地帮陈亮擦拭着。
“陈公子,如果想不起来了,或想起来太痛苦就不要想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陈圆圆也不知陈亮到底是怎么了,她一边安抚着,一边心疼着。
“我记得....我们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场馆....好像亚洲的代表不止我跟我哥....还有一个菲律宾人,好像....还有.....啊....头好痛....”
记忆里的人,面容是模糊的。
记忆里的声音也是完全没有的。
“好像中华的代表...也不止我和我哥......还有其他人....全部参赛选手被分到不同组...”
陈圆圆边忙着帮着擦拭汗水,边问道“不同组?是做什么的?”
“我也记不清楚了....组委会把我们每个人...都带上了一个脑部的控制器....但是这个深度虚拟的机器....可....后来机器....好像出了什么故障...”
陈亮双手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头好疼,头好疼....”
“不要想了,不想要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陈圆圆紧紧将陈亮搂到自己的怀中,用手抚摸着陈亮头,抚摸着陈亮已经湿透了的背。
“呼....呼....呼....”
陈亮靠在一个香软柔嫩的身体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脑中停止了思考,头疼等那些不良反应也渐渐消退了下去。
在陈圆圆的的安抚下,他就像个幼童般,慢慢睡了过去。
锦衣卫衙门不远处的一间平房内
隐藏在此的贺顺,等着吴三桂和后金人离去后,才重新点起了屋内的灯火。
这间屋子,是当年贺嘉留给贺天取媳妇用的婚房。
如今二人都不在了,屋子也变成了荒屋。
今晚他只是想故地重游一番,可无意间撞见到吴三桂偷袭杀害李仁,与后金人暗中勾结交易。
‘他为什么要勾结后金人?’
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贺顺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印象中,吴三桂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不为权贵,一心报国,当初顶着魏忠贤的巨大压力,誓死都要到福建剿灭倭寇。
可今日见到,他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作态。
这些举动疑点,让贺顺不敢一下子肯定吴三桂会叛国。
‘其中必定有什么是我没弄清楚的。’
想着,贺顺就准备偷偷潜入锦衣卫衙门,去李仁的房间到处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进入锦衣卫衙门,对其他人来说难比登天,可对贺顺而言,真就是如逛自己后花园般随意。
小时候与三个兄弟,从来都不怎么走正门,全是翻墙或者钻密道。
这条密道正好是在贺天的娶媳妇备用的小屋里,翻开破旧满是蜘蛛网的破窗,拉起床下的木板。
一条狭小的密道就出现了,密道仅够一人通行,还得侧着身子行走。
体型比小时候大了好几个号的贺顺,在密道里行动的极为缓慢。
花了约半个多时辰的功夫,终于进了锦衣卫衙门后院的厢房出口。
后院厢房处并不大,不到十个房间。
以前住的只有贺嘉与四个义子,偶尔晚上喝起了酒,走不动路的同事们也会借住一下。
查看好出口附近没有人,贺顺便摸索着走出来。
这个出口是贺启的房间,四个兄弟的房间是挨着的,顶头的是贺嘉,贺启在最末。
许久没有住人的屋子,灰尘积攒的快有一寸厚,蜘蛛网,星星点点的落叶,无不让人唏嘘。
贺顺悄悄地打开窗户一条缝隙,看着屋外的环境,再三确定没人了。
这才放心出去,径直来到贺嘉的屋中。
贺嘉的屋中也是这番许久未住人的景象,显然李仁并不住这里。
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子,往事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几个兄弟在贺嘉屋中嬉戏打闹,十二三岁时候偶然发现义父藏碎银子的地方,经常偷摸着进来拿一点,出去后学着大人喝花酒。
‘呵呵,那时候的日子可能是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吧。’
贺顺随手打开藏银子的暗格,暗格开启后,他猛地一惊。
暗格内与小时候一模一样,碎银子摆放在一个锦盒之中。
只是以前没有发现,这个镜盒居然和那些装放龙骨的镜盒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