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到了胡氏布庄,正好听说刘通的大姐在后院对账,便让人通报了一声,她带着赤六去了后院。
“刘姐姐,好久不见。”进了厅屋,周意笑着跟刘氏打了声招呼。
刘氏热情地招呼周意坐下,又让她的丫鬟小花给周意泡茶,这才说道:“前两日我弟弟还跑去我家跟我显摆,说是得了你送的两罐龙井,给我送了一罐,我喝着着实好喝,就让小花随身带着些,今个就借花献佛了。”
周意会意笑笑,刘通可宝贝她送的龙井了,还愿意分给大姐一半,可见这两姐弟的感情真的很好。
“刘姐姐,我今个来也给你带了几罐茶叶,你若是喜欢,以后想喝只管让人给我送个信,我给你送来。”
于她有恩之人,周意向来大方。
说着让站在屋外的赤六进来,她给刘氏带的礼赤六正提着呢。
刘氏见赤六提着一堆东西进来,光那龙井茶就有四罐,惊道:“呀?你怎么带来这么些礼?”
这茶的价钱她隐约知晓,周意一下送了她四罐,在她这挣的银钱都不够破费的吧?
“刘姐姐照顾了我这么久,送点礼也是应该的。”周意笑道。
刘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她帮周意确实存了点小心思,也是看在周意有个学问好的小舅舅面上,才把她家不太重要的土布生意交给了周意,还特意给了个不错的价格,后来她小弟又时常跟她说,这丫头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她才对周意上了点心。
如今她小弟果然没说错,这丫头结识了义阳王,日后怕要飞黄腾达了,她这个人情倒是没白卖。
但刘氏行事向来不磨叽,便笑道:“那我便腆着脸收下了。”
周意示意赤六把礼物给放下,又对着刘氏说:“刘姐姐,我今个来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刘氏问道:“何事?”
“我想把咱们之间的生意转给我小舅舅家,以后让小舅舅那边帮你家供货,你看成吗?”周意直接说明了来意。
刘氏闻言思索了一阵,她前两日听小弟说过周意买了两间铺子,且把季氏布庄也接手了的事,猜测周意是因为手上的事情多了,便忙不过来了。
她说道:“只要货的质量不变,按时供货就成,就交给孙家做也无妨。”
周意闻言笑道:“那我便先替小舅舅谢过刘姐姐了,我再为你家供两趟货,下个月让小舅舅家接着供货。”
“那成,届时我与孙家再重新签张契书,其余事宜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掌柜就成了,一会儿我会与掌柜打声招呼。”刘氏说道。
随即她又问道:“我听小弟说你把季氏布庄给接了下来,以后也准备开间布庄吗?”
周意摇头说:“那间铺子我另有打算,不打算开布庄。”
这么个小县城,大大小小的布庄三四间,土布生意已经达到饱和了,她再卖土布也没多大赚头了,所以她是不考虑也开布庄的。
刘氏便好奇问道:“那你手里接下那么一大批货如何处理?”
她想着若是周意不开布庄,那她把周意手里的货接下来也行,就是这批货一旦接下,要支付不少货款,她肯定不能按契书的价钱给周意,不然她家男人就是跑南方倒卖也没啥赚头了。
周意说:“我在晋城有些朋友,也开了布庄,我想送过去卖。”
刘氏闻言眸光微闪,周意认得的人她也略有耳闻,听说周意与县里的马老板儿子相熟,但马老板并不做土布生意,那么在晋城有布庄生意的,恐怕就是那位义阳王了。
她不由笑道:“那感情好,晋城土布的价格比这小地方还高些,你若能把货铺去晋城,应当有不少赚头。”
周意点头,直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晋城那边能顺利铺起来货,正好我这边的土布就还继续织,也能给村里人添些进项。”
刘氏想了想,说:“你若继续织土布,我把卖染料的施老板介绍给你,你从他那里拿货,价格能比市价低上五六成。”
周意闻言一喜,说道:“多谢刘姐姐。”
她正愁着染料的进货源,直接从市场上买价钱不便宜,刘氏有认得价低的供货商,还愿意介绍给她,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又在铺子里说了会儿话,刘氏便带着周意去见施老板了。
施老板是个年约五十的男人,家里开了间小染坊,染料也是施家用植物和矿物自个加工出来的,但染坊生意不是太好,所以他家也对外出售染料。
施老板很好说话的一个人,见刘氏给他介绍了生意,很是开心,直说以后周意从他家拿货跟胡氏一样的价格。
双方谈好,周意谢过两人,正想先告辞了,便听到外头一阵吵闹声。
外头有人大声吆喝开道,还有密密麻麻的马蹄声,听起来竟不下百来匹马。
周意不由挑了挑眉,心道这个小地方还有谁能搞出这个大动静来?
刘氏也有些意外,她看了周意一眼,随即对丫鬟小花吩咐道:“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周意也对着赤六点点头,示意他也去看看。
赤六跑了出去,却是半天都没有回来,反倒是马蹄声停了。
跟周意一起来的青九起了眉:“这小子去办个事怎么这么久?”
他早就看赤六不爽了,一个大男人就会拍马屁,真是个马屁精!
随即他看向周意,说道:“周姑娘,若不我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群侍卫闯进了染坊,细一看里头竟有他熟识之人!
还不待青九惊讶,便见一袭绯衣匆忙闯入。
来者是一名少年,他长了张好看到不似真人的脸,一进来视线便直直黏在了周意的身上。
周意愣了愣。
刘氏和施老板则变了脸色。
施老板忍住恐慌,上前几步正想询问这等贵人突然闯入他这小院是因何事,便见那少年仿若看不到他似的,直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萧衍大步走到周意的跟前,拉起了周意的手,委屈巴巴地说:“意意,我好想你……”
周意静了半会,才问:“你怎么来了?”
这家伙不是该在家好好‘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