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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张氏兄弟

神秘武则天 香山湖 5949 2024-11-18 03:08

  定州义丰县人张行成长得魁梧方正,具有廊庙之才,唐太宗时期任刑部侍郎、太子少詹事,辅佐李治,成为李治的东宫心腹。

  太宗驾崩后,张行成与高季辅侍候李治即位于太极殿梓宫前。不久,张行成升任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傅。

  按照《氏族志》“不须论数世以前,止取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级”的编辑原则,张行成家族在义丰县排行第一,成为一等高门大姓。

  义丰县人都以出身于张家为荣。张行成的长子叫张洛客,官至雍州渭南县令,次子张梁客,官至吏部郎中。

  张行成的侄儿张希臧任职雍州司户参军,正七品。

  那雍州府主管长安及其附近地区,一把手是雍州牧,由亲王挂职,主政的是雍州长史。后改为京兆府,是京师三辅之一,长官叫京兆尹,权力很大。三辅的办事机关都设在京都长安。

  京师三辅的另外两辅是冯翊郡和扶风郡,长官叫冯翊太守、扶风太守。冯翊郡又叫同州,管辖京东地区,扶风郡管辖京西地区。

  那雍州司户参军是雍州长史的下属官员,掌管户籍、赋税、徭役、仓库等经济方面的事务,是个油水很大的肥差。

  张希臧占据这个肥差,油水自然不会很少!所以张希臧家比较富有,在长安和洛阳都购置有房地产,妻妾也娶了好几个。

  张希臧的妻妾当中,以韦素珍和臧玉婷两个姨太太最得宠,为他生了六个儿子,但有一个儿子在少年时夭折了。

  韦素珍生子张昌期、张昌仪、张昌宗,臧玉婷生子张同休、张易之,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张婉霞。

  张希臧的五个儿子个个从小聪明伶俐,爱玩也好学。张府附近有一座私塾学校,私塾先生叫吕中庭,是个老秀才,对四书五经读得很熟。

  张希臧把儿女们都送到吕中庭的私塾去读书识字,拜托吕中庭好生管教栽培。私塾教室里挂着一幅孔子像,像前是老师的座位和桌子。

  学生的案几在桌子下面,分两列摆放,人多可以分四列摆放,案几后面铺设草席。平时吕中庭端坐在孔子像前教书,学生跪坐在草席上读书。

  开课了,张昌期带头进课堂给老师和孔子像鞠躬行礼,然后回座位,后面张昌仪、张同休、张易之等都鱼贯行礼,再归位。

  吕中庭讲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句话,先破字,就是逐字解释,然后讲解全句的意思。

  吕中庭讲道:“有,又称友,朋,就是同学、同志的意思,愠,表示恼怒怨恨,君子指有道德的人。”讲完以后,给学生们布置好背诵和解释的作业。

  张易之在草纸上写了愠字,举手提问,吕中庭请他起立,张易之拿着愠字问:“老师,这个字怎么读?”

  吕中庭回答:“运,去声!”张易之说:“懂了,谢老师!”然后坐下。

  接下来,吕中庭指导学生们练习毛笔字,从磨墨、用笔讲起,讲完后让学生们写三张纸,每张纸上写十二个字。

  第二天,吕中庭喊道:“张易之上来!”张易之上台后,吕中庭说:“你先背诵昨天老师教的那句话,然后逐字破字,再讲那句话的意思!”

  张易之大声背诵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然后按老师的要求破字并讲解意思。

  吕中庭满意地点点头,又点张同休的名。张同休回去玩去了,没有好好复习,结果背不下来,吕中庭叫他伸出右手,用戒尺打了他一手板。

  学了一段时间,张氏兄弟认识了几百个字以后,吕中庭就开始教他们读《论语》、《孟子》、《诗经》等经典文化了。

  张昌仪开始读书还比较好奇,后来逐渐失去了兴趣,天天贪玩,从来不去复习课文,每一次上课点名,他都不会背书,所以天天挨老师打。

  挨打多了,张昌仪怨恨老师,开始躲在家里逃课,不想去私塾了。张希臧和韦素珍逼着他去上课,强行把他送到私塾去。

  等家长一走,吕中庭又用戒尺教训了张昌仪一顿。张昌仪想整治吕老师,溜进吕老师的卧室观察。

  他看到老师晚上喜欢用尿壶,尿壶上面有盖子,便想到个捉弄的法子。张昌仪到水稻田附近捉了几个小青蛙,然后偷偷地溜进卧室,放到老师的尿壶中,再盖上盖子。

  到晚上,吕中庭起来方便,打开尿壶盖子,往尿壶里撒尿。这时,在尿壶里憋了一天的青蛙一下子蹦跳出来,吓了吕中庭一大跳。

  吕中庭以为有鬼,跑到屋外转了半天,到别人家借了蜡烛才敢进来。借着烛光,吕中庭仔细察看他的尿壶,发现里面跳出一只青蛙,这才明白有人捉弄他。

  第二天,吕中庭对学生一个一个地审问,张婉霞小声说她看到张昌仪去田边捉青蛙。

  吕中庭看着张昌仪怒道:“好哇,又是你小子捣的鬼!我从教书以来没有见过你这样调皮的学生。”说完又把他痛打了一顿。

  张昌仪埋怨妹妹张婉霞不该投老师,又想整治妹妹一下。怎么整治呢?

  他一大早来到课堂上,把煮熟的红薯从中间挤出来,粘在老师的课桌上,再写上张昌仪拉的。

  吕中庭匆匆忙忙走进教室上课,看到这砣屎后,马上气愤地叫张昌仪道:“你小子屡教不改,给我吃进去!”

  张昌仪假装很害怕的样子,慢慢走过去乖乖地把这砣红薯吃进去了。当然,老师以为他吃的是屎,看他吃了觉得很恶心,这惩罚也是够重的了。

  几天后,张昌仪又如法炮制,不过在课桌上写的是张婉霞拉的。吕中庭进来看到后,心里疼爱张婉霞,没有叫她吃下去。

  张昌仪见老师偏心,立即带头大叫道:“张婉霞也要吃下去,张婉霞也要吃下去!”其他同学也跟着起哄。

  张婉霞气得哭了,一口气从私塾跑回了家。张昌仪开心地笑了。

  大郎张昌期有一天出去踏青游玩,看到一位少年在河里游泳,张昌期大声问道:“哎,那位童鞋,我可以下河来和你一起游泳吗?”

  那位少年回答:“可以下来一起游泳,我叫钱来看,咱们交个朋友吧!”张昌期说:“好勒!”然后脱掉裤子,下水一起游泳。

  张昌期玩得很开心,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潜水游。半个时辰后,张昌期发现钱来看不见了,就大声叫道:“钱来看,钱来看!”

  但是没有人应答,这时张昌期有点害怕了,他担心发生了溺水事故,赶紧上岸穿裤子,却发现裤子不见了,急得大声喊:“钱来看,钱来看!”

  结果引来了很多孩子,他们围着张昌期看。张昌期急忙到池塘边摘了两张荷叶,用草系在腰上,盖住身前和身后,哭着说:“钱来看被水淹死了!”

  看热闹的孩子说:“咱们村里哪里有叫钱来看的人?”张昌期问:“那刚才游泳的童鞋是谁?”

  一位少年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裤子,递给张昌期说:“刚才游泳的童鞋是个放牛娃,他放牛去了!他交代我把这个还给你!”

  张昌期撕下荷叶,接过裤子穿上,然后回家了。

  夏天,一位秀才骑马从田边经过,看到几个农夫在田里耘草,那秀才开口嘲笑道:“耘草兮耘草,不知田里多少株?”

  农夫只顾耘草,没有理会他。张同休恰巧站在田埂上听到了,眼珠一转,马上回唱道:“骑马兮骑马,不知马下多少毛?”

  那秀才一下子愣住了,感叹道:“没有想到田野之间也有高人呀!”拍马而去。农夫直起腰来向张同休伸出了大拇指!

  一转眼,张家儿女在私塾度过了几年,班里又新进了一位女同学,她叫万咏春,是开秋月酒楼的万员外家的女儿。

  万咏春穿着红色丝绸裙衫,款款走来,就象桃花一样芳香迷人,惹人怜爱。张婉霞问她芳龄几何,原来和自己是同龄人,两人结为闺蜜。

  六郎张昌宗茁壮成长,长得越来越象个美男子了。万咏春和张婉霞都看好张昌宗未来的发展前途,张婉霞同时看好五哥张易之。

  万咏春在五兄弟当中只专心关注张昌宗一人,她常常来到张昌宗的身边或附近徘徊不去,留恋忘返。

  张昌宗读书写字之余抬头看她,心里也是怦然心动,两人对视一笑,含羞他顾。两人意态婵娟,有相好之意,但又玩起了暧昧,没有大声表白。

  大郎张昌期看上了万咏春,视她为自己的初恋情人,千方百计找机会接近她,有谁敢欺负万咏春,张昌期必然挺身而出保护她。

  有次,万咏春背不出书,吕中庭要用戒尺打她的手儿。张昌期立即跑上去伸出手,主动请求代她挨打。万咏春说他是个傻瓜。

  在万咏春一心围绕着张昌宗转的时候,张昌期也一心围绕着万咏春转,这样三人形成了三角恋。

  当时张希臧家收养了几个乐工和舞妓,能够在宴会和闲暇时光表演丝竹管弦和各种舞蹈,唱一些民歌小曲。

  五兄弟下课后,回到家里便缠着乐工和舞妓学习各种才艺表演。乐工推辞说:“职场当中有句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知各位听说过没有?”

  张昌期回答:“听说过,但这是一种狭隘的思想,会使老前辈的独门绝技渐渐失传哒,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和损失!”

  乐工哈哈一笑说:“那也没有办法,咱们靠手艺吃饭的人需要自我保护,防止竞争!提高自己生存的安全系数。”

  张易之说:“你以为这样做真的就能安全了吗?窃以为并不能。当今社会人才辈出,并不缺乏优秀的人才。老前辈总是只顾眼前的利益,图个安逸的生活,没有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到最后就会被时代所淘汰!”

  乐工点点头说:“五郎说得有点道理!不过咱们手艺人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人穷志短嘛,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张昌宗说:“请师傅放心,只要师傅肯教导咱们兄弟,咱们兄弟一定请求父亲给你涨工资哒!每次吃饭,我再给你加个鸡腿,怎么样?”

  乐工说:“哈哈,还是六郎会说话,嘴巴甜,好吧,我就好好教你!”

  张希臧在儿子们的请求下,给乐工和舞妓都涨了工资,让儿子们跟着他们好好学习才艺表演。

  张昌宗和张易之的进步最快,一学就会,可以说他俩有音乐舞蹈方面的特长。而张昌期、张同休等则对音乐理论感到困惑。

  张昌宗学会了丝竹管弦,到私塾课堂上,乘下课时,取出洞箫和笛子表演给同学们欣赏。万咏春听得如痴如醉,吕中庭也拍手叫好。

  张昌期很是妒忌,抢过洞箫吹奏,想引起万咏春的注意。可是他吹出来的音乐五音不全,经常走调,反而引起万咏春的鄙视!

  万咏春也想学习丝竹管弦和舞蹈,请张昌宗教她,张昌宗借口要复习课业,没有功夫教她。万咏春翘起了小嘴巴。

  张昌期拿着洞箫,主动过来要教万咏春。万咏春嗔道:“你自己都吹不好,还想教我?”张昌期陪笑道:“我虽然不甚精通,但也算入门了。”

  万咏春说:“不字,不学!”张昌期微笑道:“那你想不想到我家去跟乐工师傅学呀?”

  万咏春说:“好耶,好耶!我正想去呢,不过要交很多学费吧!”张婉霞说:“看在闺蜜的情份上,不用交学费哒!”

  于是,万咏春兴致勃勃地跟着张婉霞一起到张家学习丝竹管弦和舞蹈,她想借此多接近张昌宗,而张昌期是想借此多看看万咏春。

  张婉霞则希望自己的闺蜜变成自己的嫂子,不管跟哪个哥哥都可以!

  万咏春到张家以后,受到了张家的热情招待,音乐舞蹈方面都有长进。她跳舞的时候,张氏兄弟都认真观看,并为她鼓掌。

  如此过了一年,张氏兄弟都从私塾毕业了,以后要靠自己寒窗苦读来准备明经及第的科举考试了!

  但兄弟们自知不是长期读书的料,走孤独艰辛的科举考试独木桥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张昌宗越来越俊美了,但长期跪坐读书会影响他的发育。张易之劝他说:“读书需要久坐或久跪,坐久了容易影响腰围和体型,使身材不好看!”张昌宗不再久坐读书了。

  张易之对父亲说:“在确定人生的目标时,一定要扬长避短,喜爱才艺表演是我的长处,读四书五经是我的短处,我当然选择才艺表演这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了!”

  张希臧说:“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不读书参加科考,怎么能够富贵呀!”

  张易之回答道:“窃以为通过才艺表演也能够获得富贵,因为贵族们不仅仅需要仁义道德和经世济用,也需要耳目之娱嘛!”

  张希臧说:“话虽如此,但靠才艺表演成名终究不是入仕正途。不过咱们张家是名门大族,你们兄弟可以靠门荫做官!”

  张希臧从此不再强迫儿子们读书科考了。儿女们都渐渐长大了,张希臧却英年早逝了。

  好在张家有钱,又是名门大族,张昌期、张昌仪、张同休、张易之都靠门荫当官了!而张昌宗年纪尚小,正在刻苦练习琴、棋、书、画、剑、诗等各种才艺。

  张易之靠资荫简择担任尚乘局进马一职,正七品下。进马是干什么的呢?

  每天尚乘局都要牵出厩马八匹,立于皇宫正殿侧宫门外,称为左右厢立仗马,进马二人,戎服执鞭,侍立在马的左侧,每人看守四匹马,随马进退。

  所以这进马对外表的要求比较高,而张易之的个子较高,皮肤白暂,面庞英俊标致,恰好符合这个要求。

  张易之在离开家乡赶赴洛阳前,和张昌宗告别长谈。张昌宗说:“我不走科举考试这条独木桥,也不愿意靠门荫做官!我要靠自己的才艺一举成名!”

  张易之表示赞赏,说:“六弟有志气!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我相信六弟一定会成功哒!愚兄虽然做了进马,但也没有耽搁才艺的练习,每日除了操练马术外,就是练习嗓子和丝竹管弦!”

  张昌宗说:“请五哥在京城好好干,明年小弟会到京城去找五哥叙旧,顺便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

  张易之喜道:“好哇,欢迎六弟来京城参观旅游哇,六弟长得象莲花一样俊美,一到京城,说不定会发生掷果盈车那样的故事呢!哈哈。”

  张家兄弟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张昌宗每日依然勤学苦练,没有谈恋爱的意思。

  万咏春带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张昌宗,她不明白俊美的张昌宗为什么要专心练习才艺,去极力讨好那些贵妇人,而忽视她对他的爱!

  后来,万咏春想明白了,原来张昌宗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富贵,以振兴张家家门。

  张昌期一如既往地追求着万咏春,万咏春便嫁给了张昌期,想做妻子不成,却做了张昌宗的嫂子。

  张婉霞嫁给了宣州司士参军杨珣,生下儿子杨钊,杨钊后来富贵了,改名杨国忠,所以杨国忠是张氏兄弟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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