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周围的房屋和整个院落,看起来金灿灿的。杜深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缓慢的摆出各种动作,仿佛在做广播体操,又仿佛打太极。
上一世,因为太过专注于钻研奈何珠。杜深虽然接触过不少神功秘法,却没有铭记,更遑论研究。如今重生再来,杜深居然记不得一套完整的修炼功法。
如今,为抓紧时间增强自身,杜深只得习练青云观传承下来的粗劣功法,缓慢筑基。
青云观的功法,实在低劣。一连数日,杜深每日至少练习五六个小时,却几乎感受不到提升。虽说时日尚短,但相较杜深上一世曾经接触过的筑基之法。青云观的功法的确不值一提。
并非青云观的祖师或者传承不入流。实在是,整颗深蓝星的环境限制。这个世界,从古至今,从未出现高深的修炼之法。
好在,杜深知道,契机将临。他也一直在做准备。眼下,杜深已经制造三十只鬼怪,外派行动。奈何珠储存的恐惧原力,也抵达上限,有两千点之多。
按理说,初始状态下的奈何珠,控制上限是五十只鬼怪。杜深完全可以把储存的恐惧原力消耗掉,多制造二十只鬼怪。然而,考虑到即将面临的局面,杜深并未打算如此行事。
恐惧原力已经存满,铜阳一中周围的闲杂人等,正在逐步驱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杜深就等传送门的出现。
院子里,杜深挪腿弯腰,正在练习功法。院门“砰”一声大响,身穿朴素道袍的王仓,怒气冲冲的奔到杜深跟前。他伸出右手,指点杜深怒骂:“你也太嚣张了吧?青天白日,派出那么多鬼魂吓人!你知不知道,公交车上是有监控的?那些鬼怪出没,会被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说不定,晚间的新闻和网络上,很快就会出现……”
面对王仓恼怒的指责,杜深不以为意。他心平气和的微笑以对。杜深停止动作,缓步走到王仓跟前,伸手轻轻拍打对方的臂膀。杜深轻轻打断王仓的激烈控诉,哄道:“莫急,莫急。我既然把鬼怪派到公交车里,岂会没有思量后果?你且宽心,车里的监控,早被遮蔽。”
尽管王仓怒气盈胸,当杜深抬手拍打他的臂膀,他仍然忍不住略微后退。因为,王仓实在分不清,眼前的杜深,究竟是人是鬼。虽说,数日前,自杜深住进青云观。杜深也像常人那样,需要吃喝拉撒、睡觉。可是,王仓不止一次,亲眼看到杜深的身影模糊、消失。
正因此,虽然杜深几次信誓旦旦的陈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包括观主王纯阳在内,道观里的几个知情者,从未信以为真。
面对异类的亲密接触,王仓难免心怀忌惮。所以他虽然怒火冲天,仍然后退一步。
王仓的戒惧,杜深尽收眼底。这本就是他刻意营造的。唯有他人对杜深心生恐惧,杜深才能在15m内,收获对方散逸的精神能量,进而获得恐惧原力。
杜深温言安慰王仓。因为后面的计划,多少需要青云观的配合。
杜深没安慰几句,王仓迅速压下胸膛里的怒火。毕竟,在王仓看来,眼前的杜深,就是个手段高强的积年老魔。王仓的确对杜深的行为不忿,但即便再生气,又有何用?王仓自忖:自己连杜深手下的小鬼都打不过,更遑论高深莫测的杜深本人?
想到这里,王仓偷觑平心静气的杜深,暗暗后怕:“自己刚才的举止,未免鲁莽。幸好没有激怒眼前的魔头。”
王仓暗自忐忑不安。心底的正义感,仍然驱使他想要限制杜深的行为。王仓苦笑,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状似设身处地替杜森着想:“杜前辈,你这几日行事,真的太肆意。我知道,你手段通天。可是,世俗政权的力量,也不可小觑。你这样大张旗鼓的驱鬼吓人,迟早引起官方的注意。咱们只为求财,何苦招惹暴力机关……”
杜深静静聆听,不时轻轻点头,似乎对王仓的劝说深以为然的样子。他貌似反省,直到王仓说完一长串话语,才重重点头,叹息道:“你说得很对啊!我之前的布置,的确欠缺考虑。”
杜深短暂沉吟,再次叹息:“然而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我会召回外遣的鬼怪。只希望你们发动关系,把此前的影响压下来,不要让它往政.府高层扩散。”
王仓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重重点头,甚至抬手拍打胸脯:“前辈放心。我们尽量把影响压在市府一层。”
“然则,之前的布置,也不能白费!”杜深目光如炬,令王仓生恐事情没完没了。杜深笑容和煦,注视王仓粗犷的面庞,继续道:“不若,青云观挑个时间,在铜阳一中周围,举办一场大型除魔法会。到时候,我再召回作怪的幽鬼。如此一来,有除灭鬼怪的功绩,青云观的名声,必定更上一层楼。”
“这个……”王仓莫名其妙,暗自思忖杜深的用意。眼前的青年,毕竟是个邪魔外道,王仓不由得怀疑,杜深是否别有用心。
然则,王仓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其中的坏处。
杜深主动解释:“只是几日的时间,我就入账两千多万的分成。咱们现在是盟友。青云观的名声越响亮,咱们才更好骗钱嘛!”
听到“骗钱”,王仓的面颊不禁微微一红。数日来,由杜深挑选目标,御鬼吓人。再由青云观除鬼,替人消灾解难。青云观先后入账两千多万。因为杜深挑选的目标,都是名声恶劣,为富不仁之辈。所以,王仓对道观新开展的生意,也就不怎么抵触。
王仓不由暗自放下戒心:“兴许,魔头的目的,就是为更好的赚钱。”
王仓畅想自家道观举办大型法会,成功除鬼,继而收获的名望。他渐渐激动起来:“举办大型法会,需要市府的批准和配合。我可做不了主。杜前辈,不如,由你亲自和观主商量?”
杜深看到王仓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一笑。他抬脚就走:“那好,我现在就去和观主商量。”
夜幕已降。林彩英坐在书桌前,左手用手机贴紧耳朵,右手不停转动圆珠笔:“……知道啦。爸……嗯,这个周末,我会去妈妈那边。那个新妹妹人挺好的。不难相处。”
应付完父亲的例行关怀,林彩英拿着手机发呆。她愣怔片刻,终究拨打母亲的电话:“喂,妈。这周末,学校有事儿。妹妹的生日,我可能来不了……是真有事儿!妹妹的生日礼物,我会准备好的。”
林彩英匆匆讲完电话,隐约听到母亲的叹息。她挂掉电话,心知母亲可能已经识破自己的谎言。林彩英黯然神伤:“自己的生日,又有谁来操办呢?”
林彩英记得,自从父母离异,自己就渐渐淡忘生日这个概念。只因父亲常年出差,母亲重新组建家庭。虽然母亲常来探望自己,却从来逗留很短的时间。哪怕自己生日,母亲停留的时间,也从未超过一小时。甚至上次生日,母亲刚刚把蛋糕拿出来,就因为紧急电话,立刻离开。只因那位新妹妹生病,母亲赶着回去照顾。
遥远的记忆,在林彩英的脑海浮现,令她心烦意乱。林彩英一时没有心思温习功课,她望着映照彩光的窗户发呆。
也不知多久,书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林彩英蓦然回神,发现手机显示的号码非常陌生。林彩英等待一阵,手机始终鸣响不停。她接通电话,只听对面传来陌生的男声:“喂!老婆,怎么那么长时间才……”
听到手机那头的男人称呼自己“老婆”,林彩英下意识的打断:“对不起。你好像打错电话啦!”
手机里的男声一顿,很快惊疑道:“林彩英!难道这个号码不是你的?”
林彩英一愣,一时莫名其妙:“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老婆,”电话里响起男人愤懑的抱怨,“这才几天不见,你居然忘记我的声音?”
“你是杜深,”林彩英猛然起身,用右手按住桌面,“你是杜深!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你在哪儿?你个混蛋!我想见你。我有问题……”
“老婆,这么快就想我啦,”杜深似乎挺得意,“我也好想你哦……”
“我呸、呸、呸,”林彩英用力按压桌面,连珠炮似的怒骂,“谁是你老婆?混蛋,就想占我便宜。谁会想你这个恶棍?我警告你……”
“彩英,”杜深聆听一阵,按照女孩的要求,把称呼从“老婆”改为名字,“你真的想见我?那就后天傍晚,到厚德药堂门口等我。七点半,记得不要迟到。”
林彩英气鼓鼓的,口是心非:“不去!凭什么要我去见你。你就是个流氓,我不想跟你再有瓜葛。”
电话里响起“嘿嘿”坏笑:“彩英哪,你走到窗户边,望望超市门前。”
林彩英鬼使神差的走到书房的窗户边,俯视底下的连锁超市。她看到,超市门前的街道上,有一道孤单的身影,正在用力朝这边挥手。
林彩英听到,手机里传来杜深蕴含“恶意”的笑声:“彩英,我知道你的住址。也知道你妈妈的住址。后天晚上,你若是不赴约。我就只好亲自登门拜访岳母大人啰!”
未等林彩英怒骂出声,杜深已然挂断手机。林彩英咬牙,想要下楼教训杜深,却从窗户里看见,杜深干脆的转身,正在迅速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