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孤城仍掉了青竹。甩开了它。
青竹落地。
不一会儿,雪将其覆盖。
“或许没有人可以找的到它。”我道。
娄孤城:“仇已报,恨已了。”
他痛苦的摔倒在地。
我想扶他起来。他努力的推开了我。
娄孤城一步一步的踏出了纤云阁。
走出了紫韵楼。
他跌跌撞撞的在大雪中行走。摔倒。后又支撑着爬起。
雪下得很大、也很急。
他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雪地尽头。消失。
大雪连天。
脚印被雪覆盖。
“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我高呼。
没有人回答。
大地苍凉。苍凉一片。
从此,竹城再无数一数二的好杀手。
江南三花已死。
娄孤城不见了踪影。
至于我,从此不再是一名杀手。
无名被我毁了。
这个竹城依旧会有杀手。但从此以后这里一片祥和。
杀人之事已很少再有。
宁静。
每个人会匆匆走过。
一个眼神、彼此会意。
不比剑、不见血。
数日后。
竹城的城口贴了一张告示。
众人观看、议论纷纷。
有人吃惊、有人疑问、有人奇怪、有人甚至担忧。
但这对于我来说,已不再显得那么重要。
因为告示上清楚的写着:竹城城主、剑霸非花已于近日死于紫韵楼的纤云阁。死因不详。
我并不知道这张告示是由谁所写。因为我也实在想不出、也猜不出。
或许是某个武林人士看到了母亲的尸体,这才明书。
数月后。
城中之人纷乱。
因为我听到许多类似的话。
“竹城已无城主。这如何是好?”
“不怕不怕,我们不需要管这闲事。”
“对啊!谁爱当谁就去当好了。反正又不是我们当。”
“可竹城不就从此乱作一团。再无法纪!”
“这值得我们考虑啊!”
我道:“不如我们建议那些武林之人开个武林盛会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去打,自己去挑。最后选出个文才武略兼备的人出来做城主。”
众人沉默了稍许。后纷纷附和:“对啊!这个想法好。”
“对!对!好办法!好主意!”
这一刻,我不再是个负武之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正常人该过的日子。
又过了几个月。
一场以比武为由的武林大会就在竹城召开了。
剑客、杀手,各式各样的武林人士齐聚。
这个武林大会持续了十多天,就匆匆结束。
没有办法,选不出来。
武功均平平。
场下的我两手空空。关注着大会的结果。
城主在不久之后被民众一致选出。
一个很有名的富商。
据说他理财有道,众人均称他为“一念通财”。
因为他的名字叫沈一通。
后来有人说他会使剑。甚至于有人说他武功一流。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沈一通使过剑。
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同我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
竹城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城主才选出。紫韵楼莫名其妙的被关闭。
纤云阁也被封。
那几许艳丽沾雪的梅花,也终于不见天日。
有一日。我经过了天盏楼。
它装饰华丽。想是生意兴隆。
客人进进出出。
我进去,坐下。
小二跑过来:“客官有何吩咐?”
“你们老板是谁?”
小二指了指在一旁站立的男人。“就是他。”
那个男人眉头紧锁,似有不快之事。
我知道,他很不快乐。
喝完了酒,我准备走出酒楼。
经过男人身边时,我停步。
因为我听见他不断的在呼唤着一个名字。
“露歌。”
凝神细看。男人的手中把弄着一只削尖的木筷。
尖头处,锐利如针。
再有一日。我经过了翁剑楼。
翁剑楼的门虚掩。
久违的情感迫使着我用力推开了木门。
湿气。屋内已是狼籍一片。
正不巧,一只灰暗的锦毛鼠跃上了试剑台。
它小心翼翼的触弄着一柄长剑。剑寒气逼人。
长剑猛然落下。
向锦毛鼠斩去。我闭上了眼睛。
“有人吗?”我喊道。
无人回答。
室内。剑零落四处。有些已不见昔日的锋芒。
再无杀气。再无英气。
我甚至再也没有勇气去握住一柄剑了。
我猛然的意识到,竹城已无好剑、已无好杀手。
好剑已损、好杀手已亡。
所以在竹城未来的岁月,没有了“剑霸”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