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两天回到法国,我带你去吃真正的中国菜。”我笑道。中国人都知道到了外国想吃中国菜要到唐人街去,而且要申明自己是中国人,才能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不然吃到的就是糖水兑味精。
“行,要是吃不到,你小子就完了!”狼人舔舔嘴唇,有点儿迫不及待地说道。
“绝对没有问题!”我笑道。那小子才退到后面去吃他的东西。
小插曲后,就陷入了无聊的等待,丛林中的黑夜像一层黑色的湿布罩在脸上,巨大的湿气压得人胸口发闷,我慢慢地解开衣领透透气。已经后半夜了,并没有什么人来袭击我们,连人最易犯困的三点时刻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慢慢地剥开一颗提神糖放进嘴里,那股难受的味道顺着舌根一下冲到头顶,我的精神也随之一振。我抱着枪,靠着一棵树蹲在树根下的草丛中,只露出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慢慢搜寻,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慢慢地,天色开始发白,丛林中升起淡淡的水汽,热带丛林越是山区越容易出现晨雾,如果是我,现在就是偷袭的最好时机。我想,对于外面窥视了一晚的家伙也是!
砰!砰!无线电中传来两下轻轻的敲击声,我知道有人来换班了。不一会儿,狼人偷偷蹲在另一片草丛中向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回去休息。
我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身边安全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猫着腰向圈内退去。舒展了一下胳膊,我慢慢地走向人群密集处,这一夜担惊受怕,过得真够难受的。正在想东想西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Redback的位置,发现她也已经换班回去了。侍者蹲在一块石头后面正向我这边看,我对他点了点头。就在我准备收回目光继续前进的时候,猛然发现远处的一根树枝慢慢动了起来,接着半张脸转了出来,一只冰冷的眼睛在淡淡升起的晨雾中乍现。
“侍者,趴下!”我大叫道,然后举起枪,来不及瞄准方向,冲着雾气就是一阵扫射,希望能阻止对方的行动,可我还是慢了。
嗖的破空声中,一道黑影刺破迷雾,正中侍者的胸前。我拉开一颗*向出现暗杀者的地方投了过去。在*炸响的同时,我冲到侍者边上,把他抱起来,背后传来M249的咆哮声。Redback也听到声音,掉转回来,用机枪掩护我。四面八方也传来了枪声,看来对方的第一次袭击就是在今天早上。
我抱着侍者冲向队中间,怀中的侍者用力地抓住我的衣服,使劲儿向下拽,连我小腹的绷带都被他拽开了。我忍着痛一边跑一边叫:“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和神父冲了过来,看见我怀里的侍者,他们都大吃一惊。医生让我慢慢地放下他,然后开始为他做检查。我喘着气看着,侍者胸口上插着一支箭,像一面黑色的旗帜。侍者一直努力挣扎着想要去拔那支箭,都被边上的神父给压住了。他嘴里不停地抽气,似乎气永远不够吸似的,他的肚子一挺一挺的。解开衣服才发现,那支箭正扎在防弹衣的铁板缝隙中,斜着钉入一尺多深,创口的血流量不大,只是慢慢地向外洇血。
医生检查了一下,对神父摇了摇头。神父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失常的神色,依然镇定自若地紧握着侍者的手,在边上安慰着侍者。医生掏出吗啡在侍者的身上扎了进去,如果军医检查后不进行任何措施,只注射吗啡,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精英等人都扭过头转身走开,如果说有什么比一个人躺在那里等待死亡更让人伤感的,那就是看着一个人躺在那里等待死亡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Redback刚过来就看见医生的处理方法,她一脸惊慌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终生难忘,那是一种已然绝望又无助地寻求希望的眼神,她想要在我这里寻找什么?寻找谎言的安慰吗?我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拥抱女人,但带给我的不是温暖而是阴暗。
Redback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只是在我怀里埋着头跺了两下脚,便挣脱我的怀抱转身走向侍者受伤的岗位,接替了那里的修士继续值勤。她的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木然地在丛林中扫视着。
“刑天,侍者有话对你说!”神父声音颤抖地唤我。
我扭头一看,侍者一边抽搐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来不及思索,赶快蹲下,趴在地上把脸贴在他的嘴前,希望听到他想跟我说的话。可是除了血水堵住气管传来的咳嗽声,我什么也听不清。
“箭射穿了肺叶,他说不出话了!”医生在边上拍拍我,把我拉了起来,指了指侍者微抬的手,我这才发现,侍者挣扎着从脖子上拽下一条带血的银制十字架,递给我。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让我信教,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有点儿茫然地看着神父,神父只是扭过头,从他颤抖的肩头我知道他哭了。看着侍者满怀期望的眼神和抽搐的双手,我别无选择,接下了十字架。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侍者的眼中爆出七彩的光芒,他竟然颤抖着用手在我手中的十字架上画了个十字,然后从喉头中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上帝与你同在!”
第一次有战友面临死亡,虽然不是狼群的同伴,可也是一个一起经过枪林弹雨的朋友。虽然他有点儿唠叨,但绝对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信徒。我木然地看着侍者,他的手在我掌中慢慢地变冷,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我,也没有先例,我只能暂且称它为麻木。
“我知道你的行为、劳碌、忍耐,也知道你不能容忍恶人,你也曾试验那自称为使徒却不是使徒的人,看出他们是假的来。你也能忍耐,曾为我的名劳苦,并不乏倦。但愿真实的信德之光能将人从无知、罪恶的奴役中救出,引导人迈向那唯一名副其实的自由:就是遵循圣神的引导,生活在耶稣基督内的那份自由,在今世,在天国,和在面对面享见天主幸福的圆融中!我们在爱子里得蒙救赎,罪过得以赦免。愿主耶稣的恩惠,常与众圣徒同在。阿门!”神父在一边慢慢诵读圣文为侍者祝祷。
侍者在神父的诵读声中,眼望上天,面带微笑,慢慢地停止了抽搐。
“圣灵接走了他圣洁的灵魂,天主将在天国中赐福与他,愿他的美德常在我心!”神父在胸前画着十字,然后对我们大家说道。
边上的修女、牧师以及天主教徒都在胸前画着十字,默默为侍者祝祷。只有我拿着带血的十字架愣在那里,看着神父。这个十字架怎么办?我又不是信徒,我保管不太合适吧?
“你留着吧,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我们并不强迫你信教,就当是侍者留给你的纪念吧!”神父一边说一边为侍者做最后的整理工作。
我看了看手上的十字架,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遗嘱吗?就算当幸运符,它连上一任主人都保佑不了,又怎么能带给我好运呢?拿着这个十字架,我慢慢地走到Redback身边,把十字架递给她,我怎么看都觉得我保管这东西不合适。Red-back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而是指了指我的肚子。我低头一看,衣服扣子都被侍者拽开了,肚子上的绷带也被撕开了,泛白的伤口露了出来。我刚要用手去捂,Redback拦住了我,轻轻地揭掉了我肚子上的纱布,又重新给我上药,包扎了起来。她低着头忙着,我僵着身体不敢动,她的头顶在我的脸前,发丝上洗发水淡淡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内,弄得我很痒痒。
她给我包扎好伤口后,接过十字架,慢慢地系在我胸前的士兵牌上,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幽幽地说:“侍者是我在爱尔兰的儿时伙伴,这个十字架是神父把我们从战场上救下来的时候给我们的,当时有十个,现在我手里有八个,我不想再要第九个了。你帮我保存起来吧,这也是侍者的心愿!”
听了她的故事,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没办法硬下心肠拒绝这个提议,只好点了点头,然后扣好衣服,扎好皮带。她看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很高兴地笑了,还搂住我给了我一个吻。虽然只是一个轻吻,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被异性亲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完了。舔舔嘴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连回味的机会都没有?想再来一个又说不出口。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人群中轰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我扭头一看,只见屠夫胳膊上插着支箭,拖着一个人和刺客一起走进了人群,然后一下子把那个人摔在地上。我和Redback马上冲了过去。Redback上去就是一脚,正踢在那人脸上,拦都拦不住。神父刚想斥责她,却看见她捏着那个人的脸从他嘴里拔出一个小黑东西。我们一看,原来是颗小药丸,外面包着蜡层,估计是自杀用的。这东西一般只有间谍才有,战士是不要求自尽保密的,看来这家伙明白落在我们手里没有好下场,想死得痛快点儿。
Redback又跳起来朝那家伙嘴上踹了几脚,踹得那个人脑袋撞在地上咚咚响,直到把那家伙的牙齿都踢了出来,Redback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你服毒没有药,嚼舌没有牙,吞枪没有子弹,你如果想死得痛快一点儿,最好合作一些。”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叫她赤背毒蛛,是够毒的!
大家看这小子死不了,把他绑在树上,然后开始清点人数。除了侍者死了以外,只有屠夫中箭,其他人都没有受伤。因为敌人用的是弓箭,没有声响,所以也没发现敌人的踪影。
“怎么抓住他的?”我问边上的刺客。
“这小子点儿背,正好在我待的树下放箭,被我用刀扎伤了腿,不过还算有两下子,跑了。我和屠夫沿着血迹追上去抓住了他,但是屠夫被扎了一下!”刺客耸耸肩,一脸“他受伤和我没关系”的表情。
我扭头看了一眼屠夫,这小子大大咧咧地坐在石头上让医生给他起箭。医生把箭尾断掉后抓住另一端冒出来的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恶魔,恶魔拿着纱布点了点头,医生一用力拔出了肉里的箭体,恶魔就用纱布摁住了伤口,防止血水射出。医生扔掉箭头,拿出止血粉撒上,五秒内血就止住了。医生拿出吗啡要给屠夫注射,被屠夫拒绝了。从头到尾屠夫都没哼一声,好像医生是在给别人拔箭一样,要不是他额头上的汗水说明这小子也知道痛,大家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人。
屠夫在治伤的过程中一直看着那个俘虏,等医生给他包扎好胳膊后,他慢慢地踱到战俘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叫伊万,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屠夫……”
还没等屠夫介绍完,那小子就瞪大了眼睛,双腿乱蹬,在树上乱蹭起来,嘴里支支吾吾地哼着。到底是人的名、树的影,屠夫只是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就把那小子的尿都快吓出来了。估计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一般的军人,而是一个恶名昭著的——“屠夫”。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凑过来的修女、牧师,还有宛儿和中国军人,淡淡地说:“请大家回避一下,胆小的、晕血的不要看,我们要办点儿事!”
“你们要干什么?要审问他吗?《日内瓦公约》不允许虐待战俘的!”宛儿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在我边上说道。她的话引来Redback的一阵白眼儿。
神父竟然也跟着修女和牧师离开了,这让我很不解,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得,他怎么带队执行任务呢?不过,Redback倒是一脸悲愤地盯着俘虏没有离开。李明和杨剑没有离开,但拉了拉宛儿的手,想让她回避一下,不愿让她看到血腥的场面。可是还没等宛儿离开,Redback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她也没打个招呼,跳起来一脚踩在那个人小腿的迎面骨上,直接把他的小腿踩折了,然后在折断处慢慢地使劲儿踮上两圈,抬起脚的时候,俘虏的小腿已经呈90度直角变形了。再看一眼受害者,一声没吭,直接晕了过去。
“啊!”边上的宛儿大叫一声,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她捂着眼睛,指着Redback叫道:“你太残忍了!你把他的腿给打断了,他残废了!”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我们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杨剑,只有他一脸宠爱和赞赏地看着宛儿,仿佛在夸奖她的善良似的。
我对李明说道:“李叔叔,你把宛儿带下去吧,接下来的场面会吓着她的!”我知道,屠夫出手就不会是这么温和的场面了。
李明伸手去拉宛儿的手,可是被宛儿甩开了。宛儿跑到圈中对大家叫道:“《日内瓦公约》不允许虐待战俘的,你还是信天主教的,怎么能这样?如果你们被抓住了,他们也这样对你们怎么办?”最后,她把眼光对上了我,一脸义愤地盯着我。
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在晨风中摇摆,我无奈地说道:“如果被抓住了就挺,挺不过就招,招过就是死,这就是佣兵的生活,佣兵不在《日内瓦公约》范围内。宛儿,到一边去,我们很快就完了。乖!”
李明也赶快拉着宛儿到一边去,一边走一边用中国话说:“别说了,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士兵,他们是战争动物,没有人性的!”
Redback看了一眼远去的宛儿说道:“你女朋友可真麻烦!”
我下意识地接口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等话出口了我才意识到Redback说的是中国话,我一愣,扭过头盯着她看了半天。
“你会说中国话?”刚才她的中国话说得字正腔圆,很标准。
“废话!我在台湾生活了四年,当然会说中国话。”Redback一脸我很傻的表情,用汉语回答我。
“你在台湾干什么?”
“传教!别忘了,我们队长是货真价实的神父。我们在中国台湾和日本都待过。”Redback又用日语说道。
我正要张口再问点儿事,身边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叫声。我扭头一看,屠夫已经“开工”了,那个家伙的衣服被扒光,屠夫拿着刀子开始在那里剥人皮。那家伙的叫声已经不是人声,超高频率的噪声传遍了整个丛林,听得人血气沸腾。
Redback也顾不得和我说话,慢慢地围了上去,抽出军刀开始在边上帮忙,把屠夫错过的粘连皮肤的筋肉挑开,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那小子就不叫了,因为剧痛已经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只能坐在那里哼哼了。医生则更残忍地给他输血和打吊瓶,不让他这么快就死。一群人围在那里就像一群狼围着一只羊一样,血腥味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弥漫了整个山头。
不一会儿,屠夫就把战俘腿上的皮完整地扒了下来。
“不要,不要!你们想问什么?求你们了!不要!你们想问什么?我叫查尔斯?凯勒,是格斯中校的手下,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问啊,你们不问我怎么回答?”那家伙顶不住了,哭着叫道。
“那倒是我们的不对了,真是对不起啊!”屠夫一脚踩在他的肌肉上。
“啊!啊!不要,放过我吧,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家伙使劲儿用头撞树干,这是所有人痛到极点的反应。
“你们来了几个人?谁带队?有没有狙击手?有什么武器装备?作战计划是什么?慢慢地说给我们听。”队长看时机到了,便站出来开口问道。
“我们来了12个人,格斯中校带队,狙击手阵亡了。我们用的标配是M4步枪、M9手枪、M203*发射器、一挺M249机枪,编外配的是弓箭和*、*。我们的作战计划就是一点点地拖垮你们,然后蚕食你们。”查尔斯用他生平最快的语速说道。
就在这时,背后的丛林中传来一阵枪响。不一会儿,大熊从后面走了过来,在队长耳边说道:“刚才有人想潜过来,估计是为了这小子,被快慢机给打退了,不过没能击毙!他们很小心。”
队长听完点点头,大熊就慢慢地退了回去。队长又扭过头对查尔斯说道:“你看,不管是来救你的还是杀你的人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所以你还是回想一下,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而你隐瞒了没说的。”
“我们只是抓住了一队政府军的士兵,从他们那里知道你们在这里,格斯中校便飞快地带队冲到了这里。我们怕失去战机并没有准备充分,我并没有隐瞒什么,知道的我都说了。给我个痛快吧!”查尔斯只求速死。
我抽出刀子,慢慢地在他胳膊上的文身周围划了几圈,然后问道:“刚才在东面发动攻击的是谁?”
“嗯……”查尔斯一顿,似乎不想说。
我一刀扎进他的肉里,然后以他的文身为中心一转一挑,那块世界闻名的文身就掉落在地上。
“啊……是埃尔,我说,我说,我刚才只是想一下。是埃尔,是埃尔,东南面,对,是他。”查尔斯确认了两遍后肯定地说道。
我扎起那块人皮,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个家伙有什么特征吗?”
“他少一只耳朵!是在安哥拉丢的!”查尔斯说到这里,偷看了队长一眼。
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后,我挑着那块人皮走到神父给侍者挖的墓前,把人皮放在那里。然后慢慢地走到旁边,不想再看屠夫的享乐。
果然,惨叫声不一会儿又传遍了整个驻营区。
“你们真是野兽!”宛儿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你们怎么能这样折磨一个人呢?这不人道!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刑天?”
我没有回头,只是抱紧枪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这就是战争!这才是人性!”
背后的宛儿沉默了。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宛儿,这不是她能理解的,解释只是徒劳。作为一个城市女孩,她不属于这里!她应该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大嚼薯片,每天去沙龙做做头发,牵着小狗到街上遇上一圈,回来的时候提上一大袋时装。那才是她的世界!这里属于我们这些永远守候黑暗与死亡的野兽。
过了半刻钟,响彻营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看来拷问结束了。果然,无线电中传来了队长的声音:“所有人注意,准备开拔,对方并没有带重武器,所以小心狙击手和偷袭!如无必要,不要单独行动,任何离队行动都要报备,现在呈V字队形前进!”
听到队长的命令,我慢慢地站了起来。现在新的一天开始了,敌情已经明朗化,事情简单多了,小心陷阱,小心暗处的杀手,然后就是美好的明天!
大队人马开始行动。由于有了伤员和担架,所以行进速度比较慢,到中午也只走了不到五公里,连第一个小山头都没有翻过去。
大家慢慢地移动,像一群在林间漫步的老虎,虽有战斗力但行迹明显,容易成为猎人的目标。我尽量放低身体,这样能避免我成为狙击手的第一目标。走在林地中,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草丛,这意味着遍地都是进行伏击的最佳环境。如果现在草丛中突然站起来十几个持枪的大汉,我绝不会感到意外。
最前面的尖兵是先锋,只要有他在,队伍的尖兵就一定是他,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叫他先锋的原因。我很佩服他,因为尖兵总是第一个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做一次尖兵就能体会一次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滋味。而他已经打了四年先锋,大家都开玩笑说,那是他当游骑兵时留下的后遗症。因为他现在的口头禅仍然是“游骑兵,打前锋!”
大家默不作声地走着,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宛儿,自从我们处死那个俘虏后,她就一直板着脸不作声。而杨剑在边上安慰她,李明也没空理他们两个,一直和四名护卫保护着另外几个中国工人。我们慢慢地爬上了山坡,先锋刚探出头又马上蹲了下来。
“敌军搜索队!80人的小队,山下500米,V字队形,6条皮带(通用机枪),4个烟囱(火箭炮类)。”无线电中传来先锋的声音。
“刺客、精英、小猫、美女、扳机、牛仔、恶魔、底火,你们几个留下,小心那帮浑蛋偷袭。其他人跟我上去!”队长在无线电中下达命令。
我提着枪跟在队长后面,李明、杨剑和他的护卫也跟了上来,而小猫他们则在背后替我们掩护,以防后面有人偷袭。我们慢慢地爬上山顶,向下一看,两排人马正从对面的山坡搜索过来,不是绿扁帽,是乌干达军队。杨剑就趴在我的身边,一直在擦汗。
“第一次?”我轻轻地问道。
“当然!上一次我到前线只赶上嘉奖会,这一次可不能再错过了。”杨剑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那就过过手瘾吧!”我扭过头撑开两脚架,支好枪,瞄准下面的敌人。
一群人拉动枪机的声音听起来很振奋人心,给人一种强有力的支撑感,好像我们有很多人一样。
“快慢机、刑天、烟囱优先。*炮第二批,我要求首发命中。不然我们就等着吃子弹吧!等他们下到山脚再开火,等我的命令。”队长安排战斗任务。
我慢慢地调好枪瞄,瞄准最后面一个背着火箭筒的家伙,然后说道:“最右侧的烟囱!”
“最左边的烟囱!”快慢机报道。
“最右边的皮带!”
“右侧第二条皮带!”
“BOSS是我的!”
“……”
大家开始报自己锁定的目标,而没有无线电的杨剑和李明就只能不断地移动枪口,瞄向别的目标,看上去很忙的样子。
就在大家锁定好目标、只等一声令下的时候,对面的搜索队突然停了下来,中间的一个指挥官似乎在接一个电话。
“开火!”队长不再迟疑,打响了第一枪。
瞄准镜中的目标胸前爆出一团红雾,我解决了第一个目标,边上也传来杨剑84S的响声。我不断地移动枪口,瞄准下一个目标,但我只开了三枪对面就射来了如雨的弹幕,打在我面前的土地上,传来熟悉的噗噗声。
杨剑赶紧一缩头趴在地上,当他看到我一直在还击后,便咬了咬牙又爬起来,端起枪开始射击。枪机不断地击打着底火,传来叮叮的响声,弹壳带着硝烟跳出弹匣。因为对方过早地发现了我们,致使我们的*打击失效。面前的敌人很快找到了掩护,丢下30多具尸体躲到了树后面。弹雨打得草叶乱飞,但没有伤到多少敌人。现在幸运的是四个火箭筒被干掉了,糟糕的是它们又被拾了起来。
我大叫一声,马上一头栽倒在地,灰色的大尾巴正中杨剑面前五米处的地面,巨大的爆炸力把他从地上掀起,从卧姿震成坐姿又一头栽回地面。
“杨剑!”我大叫着滚到他的身边,用左手使劲儿摇动他的身体。
“呸呸呸!我没事,我没事!他妈的!真他妈的刺激。”杨剑摇着头上的泥土,翻身爬了起来,拎起枪又是一个三点射。一个冒出头的家伙被他击中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看见这小子没事,我就不再理他,开始专心地还击。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枪声,妈的!最怕的事情发生了,背后有偷袭。这边必须速战速决,小猫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队长大叫道。虽然这种环境使用*效果没有在建筑物内使用好,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咚!咚!连续10发*打下去,一阵阵刺鼻的味道随风散开。我们处于上风处还不知不觉泪流满脸,下面的敌人就更不用说了。俄国老毛子的东西就是霸道!
眯着眼,强忍着氯乙酰苯带来的恶心和烧灼感,在瞄准镜中搜索着移动的目标。我在上风处只吸了一点儿就成了这个样子,下面的家伙更是受不了。果然,没两分钟下面的人就开始向山顶跑去。我们开始用子弹点名,凡是点到的就不用再感受*的痛苦了。对面盲目地向我们发射*,掩护其他人向后撤。我身边的杨剑不断地射击,打倒好几个人后,竟然立起身子蹲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叫唤:“呵呵,吃老子的枪子儿吧!”老实说,这家伙的枪法不错,精神也可嘉,可就是不知死活。
我一把将他拉倒,几发子弹正打在他刚才的位置上,溅起无数的泥土。
“少校,你枪法不错,可是在战场上,你要记住两件事:一、不要随便给对方竖个显眼的靶子;二、不要把抛弹口对着自己的队友,那样敌人不杀你,你的队友也会打烂你的脸。”我指着自己脸上被他的弹壳烫伤的痕迹骂道,反正不是一个部队,我也不怕他报复。
杨剑没有理我,骂骂咧咧地又趴了回去,不过没有再爬起来。李明在他边上对我笑笑,点了点头。场面已经变成一面倒,我根本没来得及再开枪,对面山坡上已经没有会动的人了。而从发现敌人到全歼目标,只用了五分钟!
我们留下几个人看守战线,其他人快速地退向队伍。还没到队伍边上,迎面三发子弹正打在修士胸前,把他掀了个倒栽葱。我顾不上查看他的死活,架好枪对准刚才闪动的人影就是一枪,但被对方躲过去了。我把射击方式调成连发,一边扫射一边拖着修士的身体冲到一棵树后,放下他的身体,然后又冲向队伍。不断有子弹打在我身边的草叶上,我尽量猫着腰,缩小可视面积,降低中弹的可能。子弹嗖嗖地从边上穿过,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哪发子弹没长眼不小心撞上我。
我跑跑停停,一边找掩护一边还击。我们下来的人很多,对方的火力分散,对我们造成的威胁越来越小。Redback、屠夫和大熊的机枪冲回来后,对方火力不敌便迅速撤退。看着数条黑影快速地消失在丛林中,我抬起枪瞄准最后一个黑影,迅速地静下心,把瞄准镜中的十字线对准他的后背,扣动扳机。肩头一沉,*在后坐力的推动下击痛我的肩部皮肤。对面的黑影也像被撞了一下似的向前栽倒在地,不过他马上又爬了起来向前跑去。等我打出第二枪的时候,黑影已经没入了丛林中,狼人他们几个快速地沿着血迹追了下去。
我慢慢地放下枪,打中是打中了,就是不知他还能活多久,不过就算他能中枪不死,估计也逃不过狼人的追踪。我提着枪走到队伍中间,小猫和精英都受了轻伤,正在包扎。一个难民被击毙躺在地上,底火腿部中弹,坐在一棵树下端着枪龇着牙。没有队员身亡让我很高兴,一颗心也落回了肚里。
队长叫医生从上面下来,不一会儿医生就满脸焦急地从前线跑了下来,跟队长说了些什么。队长一惊,快速地向山上跑去。看着队长的反应,大家心头一惊。但没有命令,我们谁也不敢动,大家都压着心头的焦急等待着,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不是自己最亲近的战友了。虽然这样的心态比较卑鄙,但不可否认,谁都不希望死的是自己最亲近的兄弟,我们也都充分理解其他人的“自私”。
我在人群中搜索,屠夫没事,刺客、大熊、先锋、恶魔、快刀,看起来和我关系不错的战友都没事,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不一会儿,医生为底火包扎好,大家一起开拔,迫不及待地冲向山头,想确认是谁挂了。山头上趴着两个人,冲近一看,一个是政府军军官带的不认识的士兵,另一个是我们狼群的队友,和我并不熟,我只知道他的外号叫疯子,是巴西人。
我们队外号叫梅毒的家伙一看是疯子后,发狂一般地冲了过去,抱着尸体摇了起来。喊叫的声音惊天动地,其他人拦都拦不住,拉都拉不开。队长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从疯子的尸体上拔出了他的军刀,从脖子上取下士兵牌,把其中一块放在了疯子的口中,另一块和军刀一起收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我问边上的屠夫。
“标记身份!我们现在无法把尸体带走,过一会儿会找个显眼的地方把他埋了。过些日子再过来挖的时候,尸体可能已经腐烂了。也可能不是我们几个来挖,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找到尸体时可以认出是疯子本人。”屠夫解释道。我只知道身份牌是辨认尸体的,可是不知道竟然是这么用的。
过了好一会儿,梅毒才从伤痛中醒转过来,默不作声地拿出铁锹在山头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挖起坑来,美女他们也拿着铁锹走过去帮忙。不一会儿挖了两个坑,把疯子和政府军的军人埋了起来。我知道就算我们不来,梅毒也会回来抢回尸体的。
看着尘土慢慢地掩盖死者的脸,我站在坑边上看着我死去的第一个战友,这时我才经历了一次完整的战斗生活。受训,出征,交火,杀戮,负伤,阵亡,这才是完整的战争!第一次体会到狼群虽然强悍,但也不是无敌的,这更激起了我战斗救存的信念。
生存是建立在敌人的死亡之上的!这是战场永恒不变的法则。
哗啦!身后的树丛一响,狼人拨开树权走了出来,后面是大熊,手里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伤员,一看衣服就知道是我刚才击中的敌人。大熊把伤员向前一扔,那家伙一下跪在地上,刚直起身,我们还没来得及问话,边上正盖土的梅毒一回头看见这人,大叫一声冲了过来,抡圆手里的铁锹,狠狠地削在那人脸上。那家伙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头盖骨就被掀飞老远,眉头以上的半个脑袋全没了,*顺着鼻梁流了一脸。由于力道过大,那家伙跪坐半分钟才一头栽倒,颅腔中的大脑像半块豆腐滚了出来,在地上滚出老远才扣在地上。
见此情景,边上的宛儿和几个修女马上吐了,杨剑也脸色难看,一边给宛儿拍背,一边偷看地上的死尸。
砍掉俘虏的脑壳后,梅毒还不解恨,又抡起铁锹对着死者仅剩的半拉脑袋死拍起来。
砰!砰!铁锹拍在头骨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力道大得连死尸的身体都随着每一次击打跳动起来。梅毒一口气拍了二十几下,把死尸的整个脑袋都拍没了。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宛儿的声音小得像猫叫一样传来。我扭头一看,她捂着脸跪在地上,边哭边叫。杨剑和李明等人一边在边上劝,一边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去拦拦梅毒,不要让他再这样残害一个死人了。
我正在揣测在这个时候上去拦梅毒会不会被他一锹拍在脸上,队长大叫道:“住手!梅毒中尉,该死!你给我住手!”队长上去拉他,可是被他一推,跌了个屁蹲儿。
当梅�
�抡起铁锹准备再砍的时候,屠夫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出一米多远摔在地上。他爬起来挥着拳头一下砸在屠夫脸上,竟然把屠夫那么大的块头打飞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就拳来拳往地打在一起,一群人拉都拉不开。不一会儿,梅毒突然停下攻势,一把抱住屠夫的腰,把头埋在屠夫的怀里跪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哭声真是揪得人心都是痛的。屠夫这时候也没有了平常的恶毒和*,死死地抱着梅毒的脑袋,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们都没有听到说的是什么,但是梅毒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抹脸,掏出GPS定位系统开始定位,把数据锁定后,从死尸上拔出有点儿变形的铁锹,继续给疯子的坑里面添土。
我们打量一下地上的“尸段”,谁都没有兴趣去收尸。这时候几个修女和牧师慢慢地跑了过去,一边吐一边把地上的尸体收了起来,挖了个浅坑埋了起来。看着这些善良的人,我实在很无奈,人家要杀你们,你们还给他收尸,实在是太善良了。
不一会儿,Redback扶着修士也跟了上来,没想到修士的防弹衣这次又救了他一命。怪不得他们神之刺客除了Redback每一个都穿防弹衣,原来他们常中枪啊!我们大家合计了一下,看来我们也得弄一件,以前觉得穿这东西看上去挺怕死,现在看来万一很“幸运”地被子弹撞上,也能护住最重要的部位不至于一枪毙命。回头找天才商量商量,他坑我们那么多钱,怎么也得给我们贡献点儿什么吧!
我们等大家掩埋好尸体后,才慢慢地向山下开拔。路过刚才的战场,催泪瓦斯已经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依然有受伤未死的伤兵躺在地上*。杨剑和李明他们几个从地上捡起刚才军队留下的火箭筒、PK和PKM通用机枪,然后把其他比较有威胁的武器拆开,将小零件带走,以免后面的家伙得到这些东西来袭击我们。
当我们把拾到的手枪递给边上的牧师的时候,他们竟然拒绝使用,这让我很不理解,难道真的有人愿意不反抗受死?真是有点儿愚蠢!
背后远远的丛林中人影闪动,无法用瞄准镜锁定,他们都在我们的射程之外,像影子一样跟着我们,不时地发出各种怪声,有时会向我们开两枪。因为我们人多目标大,有几发子弹差点儿打中人。我们就开枪还击,这种不远不近的骚扰让很多人紧张。我们中间一些没有战火经历的难民边走边哭,每一次枪响都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颤抖,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中间有很多的平民。看着他们脆弱的表现,我越发地感觉到自己的勇敢,也越发地可怜这些弱小的生命。
队长一边走一边和这些难民聊天,这些人大多是欧美人,为了淘金在战争发生前跑到这里来的。现在一边说话一边颤抖的家伙是一个美国商人,卖药品的,来非洲三年了,在这里赚到了无数的金钱,可是还不满足,知道要发生战争了还要来搏一下,想在战争爆发前再贩卖一大批药品,结果被堵在了这里。旧政府被推翻,新政府上台,他因为给新政府提供过药材而被叛军追捕,现在政府军有了更大的货源就一脚把他踢开,结果没有人保护他,四处逃窜,最后逃到了这里。
最后还是沾了天主的光才被收留,没花一分钱就被我们从死神手里救了出来。现在他明白钞票在屠刀面前是多么脆弱,最大的愿望是回到美国去,躺在他的大浴缸里吃顿热早点。
在不停的骚扰中,大队人马在入夜前爬过了第二个山头。本来准备连夜前进,可是整个队伍70%的人都负了伤,而且几位年老的修女和牧师已经跑了两天,身体过于疲惫。、我们走到山谷底部,越过一条河后决定驻扎休息。刚才涉过的河很宽,我们可以一眼看到对岸的情况,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一个需要防守的方向。只要躲过这一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到达集结地了。
这一次我们的守地没有太密集,因为今天上午在我们作战的时候,他们将一枚*扔在人群中,要不是刺客用被击毙的难民压住了*,这群人最少要死一半。所以这一次,所有战斗人员呈放射形分散在中间非战斗人员的远处,在对方进入能威胁中心队伍的距离前就发现并消灭他们。
但现在毫发无伤的人非常少,大家或多或少都带有一点儿伤。昨天一夜未睡,今天又打了一仗,现在我的腿是又僵又酸,肩上的伤也让我的胳膊有点儿软,用不上力。队长安排我和屠夫今天晚上一队,是面对河南面的哨位。我们知道队长是看我们两个身上有伤,想给我们一个轻松一点儿的岗位。
我们两个也没多说话,因为身上本来就有伤,精神会受影响,如果逞强,自己挂了是小事,要是拖累队友,就是死了也没脸下地狱见朋友们了。
抱着枪蹲在树上,我在15米的高空,戴着夜视仪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四周的树丛中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很分散,屠夫就在我对面树下的草丛中,我们在无线电中互相了解到队友的位置后,世界就开始变得沉默。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我们还在树林中间生了一堆火,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明显,现在我们只等飞蛾来扑火了。
我拉了拉固定在喉结上的震动式无线电话筒,这东西不是很方便,有点儿大,绑在脖子上像个项圈似的,回去要让天才改进一下,弄小一点儿。把话筒重新对准喉结固定好,我拉高衣领,戴好帽子和伪装网,放下衣袖,因为临近河边,一阵阵河风吹来,带来的大量湿气让我觉得有点儿冷。
我嚼着能量棒,不时吸两口衣袋里的水,搜索着周围的树顶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风吹过,脸上的湿气凝结成水滴,温度正在下降,估计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雨。如果是那样,情况就不太妙了,雨声对进攻一方绝对有利,我们这些在树顶的人在雨中很容易暴露位置。左边的树上慢慢地爬过来一条蟒蛇,碗口粗的身体上明显有一个哺乳动物的凸形,看来它已经饱了,没有什么危险!它慢慢地滑到我们身边,从我头上的树干绕了一圈借路到另一棵树上后,突然不动了!
危险!蛇是感热动物,黑暗对它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刚才它发现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来它发现了别的生物。我这个位置除了我和屠夫,最近的队友是刺客,可不是那个方向。我慢慢地扭过头开始打量那个方向,不一会儿,透过夜视仪,我发现一根树权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火堆边上的李明他们,那双嗜血的瞳仁反射火堆发出的光线一闪就被我抓到了痕迹。我慢慢地向后伸出右手敲了一下树干,树下的屠夫在无线电中轻轻地敲了一下表示听到。我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把食指向上一指,表示三点钟位置的树上发现了敌人。我和那个人平行,一动那个家伙就会发现,所以只有靠树下的屠夫了。
屠夫又敲了一下无线电,表示收到。我把手放在手枪上,但不敢动,怕惊动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观察了一会儿,慢慢地从背后拽出装着*的M4,瞄准火堆边上的李明。
屠夫怎么还不动手?我心里那个急啊。李明可不能出事,我同意接这个任务还这么卖力的主要原因是这里面有我们中国的团队,而李明就是这个团队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他有个闪失,我都没脸回国、没脸见我哥了!因为着急,握枪的手心里都是汗。
看着那个家伙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我实在等不及了,一把抽出手枪。我一动,我身边的蛇就感觉到了,它猛地一动,树枝一响,那个家伙向这边一看,正对上我盯着他的眼睛。夜视仪有放大的功能,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这是人惊恐时的生理反应。他发现我了!我顾不上等屠夫了,揭开身上沾满树叶的伪装网,举枪准备击毙他,他也把M4的枪口掉转过来对准我了。
千钧一发!我来不及考虑对策,脑子里一片空白,正当我抱着挨他一枪也要把他干掉的想法的时候,从他背后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中的刀子扎进了他的咽喉,一划,割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我就看见屠夫那张凶恶的脸从他背后舔着嘴唇露了出来。妈的!他竟然还有空玩这种把戏,差点儿害死我!但我不敢出声,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一脸凶狠地瞪回来,妈的!这世界上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做错事的人还这么横!
正当我们两个瞪来瞪去的时候,突然咚咚两声巨响,一发*、一发*打在我们的队伍中间。这一下可炸了窝了,*还不算什么,可是*让中间的人呛得受不了,纷纷本能地向外逃去。*模糊了我们的夜视仪。好阴毒!这下我们树下的人最先暴露目标,不少人都被呛得离了位置,在下风处的树上的人也受不了氯乙酰苯的刺鼻味道,纷纷咳嗽出声暴露了目标,然后就听见好几处开始有枪声,无线电中有人传来惨叫声。
坏了!这下我们可吃大亏了,现在成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了,暗算人的被人暗算了。这帮人真不简单,怪不得被称为美国精英中的精英,妈的!
看着树下混乱的阵势,我和屠夫忍住保持身形不敢动,我们靠近河边是上风处,*并不向我们这里飘,就在我努力地想辨认敌我的时候,咚!咣!一发*、一发震爆弹在树丛的正中间炸开。剧烈的闪光刺得我眼前发白,震爆弹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声波像针一样穿破我的耳膜,直接击打在我的半规管上。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又瞎又聋地从树上跌了下来。
从高空坠落的感觉提醒我,这是15米的高空,如果直接掉下去,我会死的。凭着生物的本能,我的双手开始在周围乱抓,像一个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一样。丛林中有很多树藤,无意中我一把抓住了一根,身体在空中一顿,可是树藤太细,因承受不了我的体重而断裂,我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树藤缓冲了我下落的大部分冲力,要不我就直接摔死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摔了个七荤八素。我取下夜视仪,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然后向四周扫了一眼,一片白!我不会瞎了吧?我一下慌了;但又不敢叫。忍着心中极度的恐慌,咬着嘴唇,我伸出手在四周摸了起来,不一会儿摸到一棵树,我慢慢地爬了过去。身边的丛林中传来了剧烈爆炸的震动和子弹从我身边飞过的破空感觉,但我的耳中却没有听到声音,只有一阵阵的轰鸣声。
我一下傻了,我不会也聋了吧?我摸了摸右耳朵,发现里面在向外流血,什么也听不到。我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好像是隔层门一样,只有一点点感觉。
我心中无比惊慌,不知应该怎么办,现在又瞎又聋,边上还有十几个冷血杀手,我的队友应该也和我一样。现在我们全变得又聋又瞎的话,那就只有任人宰割了。强忍着被震爆弹激起的强烈恶心感,我从腰上抽出手枪和军刀,可是不知该怎么用,我第一次陷入了人生的极度慌乱!
PKM通用机枪
口径 7.62mm×54mm Rimmed
全长 1173mm
枪管长 658mm
线膛部分长 550mm
膛线 4条,右旋
表尺射程 1500m
有效射程 1000m
瞄准基线长 663mm
空枪重 9000g
理论射速 650rpm(发/分)
战斗射速 高于250rpm
枪口初速 825m/s
枪口动能 3871J
火线高 300mm(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