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慎早已经历过人事,眼中泛出了恐惧的泪花,因为她此刻清楚的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清白难保,若真如此的话,她还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夫君?
于是她急忙扭转过身,一把将他推开,扬声娇呵道:“你说不欺负我,现在又算什么?是不是非逼得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才称心如意?”
“已恨蓬山远,更隔一万重,我到底该如何逾越,才能亲近到你的心里去?”文浩眸色越发沉重,不容分说的把她抱紧,再度欺身压上,像头饥肠辘辘的猛虎逮到美食一般,恣意品尝她如花娇柔的美好。
茗慎恼羞成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拉起凌乱不堪的衣服就往外跑,文浩虽然冷不防的被他踢中下腹,疼得双眉紧皱,但是见她想跑,便急忙狼狈的上前几步,伸手把她重新捞回了自己的怀中。
茗慎瞳眸骤然睁大,奋力的挣扎了几下未能脱身,便恨恨的咬着唇瓣,灼灼瞪着他道:“我觉得有些话,现在很有必要跟你当面讲清楚,首先,我不是什么卓文君、李香君等戏文里唱诵的传奇女子,我也没有心情陪你玩这种男痴女怨的风流游戏,我只想过我自己清清净净的日子,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好不好呢?”
“白日做梦!”文浩的峻颜顿时冷凝,眼中的阴郁之色滚滚翻涌。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的,那个江燕才华横溢,艳绝天下,和你才是真正的英雄美人,男才女貌!
而我呢,如今都是嫁给你二哥的人了,虽然是个侧室吧,那也当得起你唤一声二嫂,所以我们今天就此痛快的断了吧,别再暧昧不清的纠缠下去,对你,对我,都好!
在说了,我又没得罪过你,你又何必一直纠缠不肯放手呢?你是天子骄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
等过些日子,你对我的感觉淡了,就会明白世上不管少了谁,都一样要过日子的,更何况你又不是非我不可,将来你登基为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怕没有中意的女子陪着你吗?”
“说够了没?”文浩忍着怒意,阴沉着脸问她。
茗慎想了一下,觉得该说的都已表明,他也应该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道:“恩,都说完了。”
话音一落,文浩立刻粗鲁地抓起了她的手腕,恶狠狠道:“纳兰茗慎,我告诉你,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会答应,你若是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话,我不怪你,但是你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身边名正言顺的女人!
咱们大金的祖先,是草原上的枭雄,虽然马背上得了天下后,渐渐习惯了中原的风气,但是,有一些古老的传统旧俗还是保留至今的,就比如兄长死后,弟弟有义务和权利代为照顾寡嫂孤侄,所以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一定能用八抬大轿将你光明正大的抬进睿亲王府!”
茗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望着眼前半是焰魔半菩提的男人,只觉是,失望至极。
“你竟然要为一己私欲,弃兄弟手足于不顾?亏得我还一直把你敬作心里的英雄,想不到,你竟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宵小之辈!”
文浩见她这样,心里气的几欲发狂,他情难自禁的喜欢上她,一心想把她保护起来,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才处处为她筹谋打算,可是这个死女人竟然不领情不说,反而还硬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长这么大愣是没见过,像她这般死心眼又不识好歹的女人,顿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我偏就恃强凌弱,我偏就不折手段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想跟我了断也行,现在马上脱光了来伺候本王,等我爽够了就放过你,否则,你就给我乖乖等着娶你过门的那一天!”
茗慎被他刻薄的话给气的羞愤欲死,立即像只小老虎般磨了磨牙,冷声威胁: “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文浩这次彻底抓了狂,两手狠狠掐进她的双肩,寒着嗓子喝道:“好一个不为瓦全!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一直拒绝我,不是因为不相信我能够保护你,也不是怕连累了你自个儿的名声和性命,而是你喜欢上那厮了,对不对?”
茗慎既然想跟他了断,自然不会再给他留下希望,于是颦眉阖眼,把心一横,口是而心非道:“是,我是喜欢他,他斯文俊朗,才华横溢,是我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如意郎君,我当然喜欢他了,所以你要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爱我的话,就不要伤害他,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文浩峻脸猛的一沉,看着怀中惊恐不安的茗慎,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这个傻瓜,笨蛋!你知不知道那厮只是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我,在也没人会用真心待你了?是我先看上你的!你应该喜欢我的!”
茗慎从未见过文浩这个暴躁激动的样子,胆怯恐慌望着他不敢吱声,只听他惊雷滚滚的又喝了一声:“喜欢我,听见没有?说话!”
茗慎被他的声音震得心口发麻,双手捂住耳朵,只觉得快要被他的不可理喻给逼疯似得,不由泣不成声的低吼道:“他是在利用我,可我也利用了他,我们之间是互惠互利也好,是同床异梦也罢,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别不讲道理好不好,这天下的东西,不是你先看上了,就得属于你!
我真就想不明白了,天下间比我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你为非要招惹我?莫非你想要用抢走我,来彻底粉碎了你二哥的夺嫡意志?然后再把我当做一个战利品带在身边,像全天下炫耀你无论是地位还是魅力,都永远在你二哥之上吗?”
“我竟不知,在你心里,竟是这样想我的!”文浩两眼气的赤红充血,抡起手掌就往她的脸上煽去,可见把她吓成紧闭着眼,筛筛发抖的模样,终究还是没舍得打下去。
于是,改用了两分力气在她吹弹得破的粉脸上捏了一把,狠狠的警告道:“女人,我警告你,别在自以为是,惹火我的代价,只会给你自己找苦头吃!”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吗?”茗慎颤抖地冷笑,揉着被他拧疼的脸蛋,眸中泛起委屈的泪花。
文浩余怒未消,气的浑身发抖,赌着气道:“对,你全说对了,我就是想要把你当做饰品一样悬挂在身,这样一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想起你是我从二哥手里抢过来的玩物!”
“混蛋,你给我闭嘴!”茗慎气愤不已,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文浩的脸侧!
文浩自然想不到她敢如此,其实,连她自己都震惊住了!
可能是深埋心底的几分骄傲被唤醒,也或是真的因他刻薄的话而感到屈辱,所以,她失手打了他。
“我……我……”茗慎干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她惊诧不已看了看自己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又抬头看了看文浩那黑的骇人的峻颜,当下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以为他走过来要打她,顿时猛的转身跑开,像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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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畅音阁里,戏已唱到了尾声,吃饱喝足的人们有些早已离开宴席,三三两两地在御花园附近散步消食。
文轩看见茗慎换个衣服,换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担心,于是前往望月楼寻去,刚巧途经茗婉和江燕,南宫雪等人身边,听见南宫雪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比划着什么。
“哎呦,你们是没瞧见啊,我去望月楼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慎侧妃的房间居然出现了男人的声音,刚开始本以为是端亲王呢?可没想到捅破了窗纸一看,居然是个比端亲王高壮许多的黑衣男人,他们两人竟然还不知羞耻的拥吻在一起,连衣衫都解开了呢?”
江燕瞟了眼迎面走来的文轩,佯装吃惊的高声道:“真的假的,看慎侧妃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啊,该不会是遇见采花贼,被强迫的吧?”
茗婉假装没有看见文轩,绣帕掩口,矜持的冷笑道:“采花贼如何进得了大内?保不齐是个哪个侍卫私通也未可知,我那个庶出的姐姐啊,打小行为就不检点,男女大防也看的不是很重,开放的很呢!”
文轩阴寒着一张斯文俊雅的玉颜,面无表情的听着她们的冷言讥笑,隐藏在修侧的手掌,却早已蜷曲成拳,握得咯咯直响。
就在他怒意冲头的时候,茗慎终于发髻微乱的朝他走了过来,身上崭新的衣衫起着可疑的褶皱,唇角和脖颈依稀可见紫红的吻痕,面色亦是欢爱之后,潮红未退的样子,再配上刚刚的那些流言,顿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揣测万分!
“换个衣服怎么换了这么久?”文轩冷着脸问道。
茗慎心虚的垂下眼道:“轩郎,对不起!”
“既然换好了,那,咱们回府吧!”文轩伸出掌心递到茗慎跟前,此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令她感到震惊不已!
她惊讶的抬首望着他,半晌后忽然桀然一笑,轻轻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任由他牵着她走出了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那一刻,茗慎的心底浓浓的委屈和惊慌,顷刻被夫君的这个充满信任和包容的举动,给融化成一碗甜蜜的糖水。
可是她不知道,融成一碗成浆的糖水,是需要烈火来熬制,才能甜到舌根发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