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灵犀那张清丽白皙的脸颊,五根鲜红的指印微微浮肿起来,心中大为恼怒!
转头瞪向金颜娇,寒了嗓音质问:“本来就是你的奴婢先挑事端,是不是也该命人掌掴她的嘴呢?”
如玉听完,吓得脖子一缩,下意识的朝着金颜娇靠近几分。
许是见不得如玉这般没有出息的样子,金颜娇翻了一记白眼,转而与她附耳嘀咕一通,然后拉长了声音笑道:“如玉,还不快去给你慎侧妃赔个不是?”
如玉点头称“诺”,壮着胆子走到茗慎跟前,有点露怯的欠身笑道。
“侧妃进府以来,一直深居简出,躲在西厢跟没脸见人似得,这也不怪奴婢眼拙,把您认成歌姬舞妓之流,方才冒犯之处,还望海涵,侧妃将门千金,大人大量,想来不会跟个奴婢斤斤计较?”
待她讲完,周围纷纷私语窃笑起来。
彩凤等得气得不清,茗慎看似面色如常,但是暗藏袖中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拳,不想再忍。
就连从来不生是非的静妈,听完这番话后,也是忍无可忍,扬手一个嘴巴打在如玉脸侧,怒意升腾:“放肆!不过是个夫人身旁的丫鬟,也敢如此以卑犯尊!”
“你.......你才放肆,竟敢打我?”如玉难以置信的捂着脸蛋说道,唇角溢出一缕鲜红。
“打你也是应该,堂堂端亲王府,难道没有规矩可言了吗?”静妈严词说道,彩凤一旁拍手叫好。
可是众人一听,非但不怕,反而轰笑起来。
见她竟然抬出‘规矩’来压自家夫人,如玉抬袖擦了一下唇角,笑着怒骂。
“好你个老刁奴,竟把王府的规矩都抬了出来,你们初来咋到,也许还不知道,我们夫人可是得了王爷的特许,不必遵守府里的一切规矩。就是到了王妃娘娘这尊正佛跟前,也没拘礼屈节过,凭你一个至今都未承宠的侧妃,也敢来要我家夫人的强,真真笑死人了。”
此话乍听荒唐,但见如玉如此狗仗人势,便知所言非虚。
“奶娘我们走吧,切莫因为这种人而气坏了身子。”茗慎走到静妈身边,低声劝道。
碍于形势压人,灵犀挨的那记耳光也还了回去,实在没有再跟她们纠缠的必要,如是再耗下去,也是难占半分便宜。
“诺!”静妈叹了口气,心中也有此意,于是搀起茗慎,转身撤离是非之地。
金颜娇眼见她们打完了就要逃走,显然没有把她这位宠妾当一回事,连忙喝道:“站住!本夫人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茗慎强忍一口恶气,转头蹙眉相问:“你还想怎样?”
金颜娇凝神片刻,抬起点染丹蔻的纤手,朝着静妈身上悠然一指:“这个老刁奴胆敢动手伤人,
若不教训一下,恐怕你们还不知道,端亲王府的规矩,到底应该怎么写?”
“不知夫人想要怎样教训?”茗慎阴沉着脸反问,推开静妈,朝她不疾不徐的逼近。
眼见茗慎好似一缕飘来索命的孤魂一般,金颜娇莫名的胆寒发怵,后退几步。
待她退到人群中央的位置,突又柔媚一笑:“赏她三十乱棍,以儆效尤!”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动她的,夫人若是执意要打,本侧妃就不惜把事闹大,就算吵嚷到王爷、王妃跟前,也是你的人无理在先,想来夫人也不愿意,让王爷误会你是个持宠生娇,无事生非的女人吧?”
茗慎不紧不慢的说着,温吞的声音里面,字字透着硬冷,句句直击金颜娇要害所在。
果不其然,金颜娇听了以后,气焰矮下三分。
可见她多少还是有所忌惮,不过到底也在府中承恩多年,备受文轩偏爱,故而横行霸道惯了,也不是茗慎三言两句便能唬弄过去的主。
造作地扶了一下髻边下滑的凤纹金簪,金颜娇充满恶意的上下打量茗慎片刻,不怀好意的笑道:“不打她也可以,你跪下给本夫人磕头赔罪,本夫人就饶了你们主仆四人。”
“小姐,不可以!”静妈急忙劝阻,情急之下扯住茗慎的衣袖。
古往今来,主辱臣死,她宁肯受尽皮肉之苦,也不愿茗慎任人折辱。
茗慎轻轻拍了一下静妈的手背,以示安心。
真没想到,金氏居然能够提出这样过分无礼的要求,倘若今天她当真众目睽睽之下软了膝盖,只怕日后不论见谁,都会矮上半截。
可若不答应的话,只怕她难善罢甘休!
金颜娇见到茗慎不肯服软,媚眼如刀的剜到她的身上。
茗慎对而视之,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一帮丫鬟仆妇全都屏息旁观,两位主子的僵持不下,空气就是停滞不动。
就在这时,一阵张狂刻薄的笑声由远至今,好似一把锋芒尖利的匕首,戳破这层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金颜娇啊金颜娇,早就断言你是抬举不上高台盘的货,王爷偏生不信,谁能想到,一个高级点的妾罢了,也敢逼着侧妃之尊给你当众下跪,到底是姨太太教出来的,竟使些小门小户里头,不入流的段数,啊哈哈哈.........”
茗慎闻声大罕,侯门深院的女人,就算再是嚣张跋扈,如同固·伦·公·主那般,也从来未敢如此泼辣肆意,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往所有的见识。
不禁暗想,究竟母家该是得等显赫,才能保她在端亲王的府上,这般放诞无礼至今。
心头正在琢磨的时候,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锦衣男人,赔着十二分的小心,扶着一个头插着镂金飞凤步摇,身披金丝薄烟尾袍的女人,前呼后拥,翩然而至。
这个浑身上下,金光耀眼的女人,端得容颜芳丽,冠绝吴姬,精心描绘的横烟眉下,一双凤目明若寒星,煞气腾腾,当真是‘绛罗高卷不胜春.任是无情亦动人’,只可惜这样的跋扈神态,倒与她的美丽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给凤侧妃请安!”丫鬟仆妇见到来人,连忙恭敬请安。
茗慎得知她的身份以后,也跟着微微欠身,与她见了个平礼。
唯独金颜娇依旧骄矜自傲的矗在那里,一副不把这位凤侧妃放在眼里的样子。
许是看不惯金颜娇这幅目中无人的态度,凤侧妃身边的锦衣男人突然啐了一口唾沫,对着她身边的如玉指桑骂槐起来。
“忘了本的小娼妇,别以为得了几天恩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也不掂量下自己什么身份,说穿了不过就是主子豢养的玩意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金颜娇听到如此恶毒的咒骂,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倒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斜眼觑着凤侧妃,媚然天成的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