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正堂之上,全都哈哈大笑。
离他最近的大胡子宾客醉仙楼钱百味嘲笑道:“喂,汝何人也?敢在此处献上礼品?莫非不知,这正堂之上,皆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么?”
刘协冷笑道:“醉仙楼钱百味是吧?不过一个酒店小老板,你有何德何能?敢来这里登堂入室?就凭你那一坛恶臭无比的竹叶青么?”
“你……你你你……狂妄……”钱百味气得吹胡子瞪眼。
便有旁边宾客起哄道:“钱百味,此时,若是不拿出你少年时屠猪宰狗之功夫,将这无名小子给宰了,可真对不起你醉仙楼的招牌!”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钱百味满脸通红,仿佛猪肝一般。
这家伙还真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别人这么一挑拨,他也不管此时是主家寿诞之喜,当即跳将起来,挥拳朝着刘协脸颊打来。
刘协坐着,丝毫未动。
钱百味的巴掌根本未进到刘协周身一尺之内,便被史阿一把掌招呼过去,那钱百味脸上顿时现出一个大大的手掌印。
张老夫人开口阻止道:“诸位,快快停手!看在老身面上,快请诸位把手言和吧?”
那钱百味无极一霸,哪里受过此等窝囊,对于张夫人之言置若罔闻,还想继续动手。
袁熙开口道:“钱百味,本公子面前动手,当真当我袁熙是摆设么?”
有袁熙说话,钱百味再不敢胡来,灰溜溜地坐下,一只手捂着脸,眼泪都出来了。
刘协起身,走向厅堂正中,向张夫人拜上三拜,道:“伯融无礼,还请老夫人见谅。众人皆有目共睹,方才我随从动手,实在是被逼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张夫人言道:“刘公子不必多礼,方才之事,一时误会。”
此时,刘协直起腰板,目视厅堂之上,二三十人,再无一人对他献礼提出异议。
毕竟方才史阿虽然只出手一招,其速度力道,都让人瞠目结舌。
刘协身后,不过一悄无声息之随从,便有如此功夫,那刘协到底是何来历,这些人一时猜测不透,再不敢轻举妄动。
来此之人,皆非一般人。
如钱百味之流,也只能坐在末流而已。
刘协知道大家再不会有异议,这才回身示意,让史阿将他方才坐着的坐席旁边,两瓶剑南春拿过来。
刘协随身有无敌兑换空间,方才看到众位佳客皆是献酒,且所献之酒皆非汉末之时普遍饮用的果酒,而是粮食酿造的白酒。
这无异说明,张老夫人定然极喜饮用白酒。
众位宾客献上的美酒,皆是当世名酒,尤其在这灾荒之年,价值不菲。
纵然如此,老妇人当场品鉴每一种美酒,可见其有鉴赏美酒大师的本事,且极为挑剔。
如此说来,倒是好办了。
方才,刘协已经暗中前往无敌兑换空间,购买两瓶剑南春出来,暗自留在身旁,并私下着史阿看到。
那史阿跟随刘协这许久,早已心意相通,且在洛阳之时,也饮用过刘协赏赐的美酒,知道刘协身边两瓶酒定是天上仅有、人间绝无的上品,便心领神会。
此时那史阿看到刘协示意,将两瓶剑南春拿起,快步上前,毕恭毕敬,递到刘协手上。
刘协接过酒,对着主位上的张夫人道:“伯融虽是商贾之家,然当此之世,生存不易,没啥子好礼相送,只有家里经常饮用的两瓶白酒献上,还望老夫人笑纳。伯融祝老夫人松鹤长春,富贵安康!”
“两瓶酒?那叫做‘两瓶’?哈哈哈哈!”刘协的话方才说完,厅堂之上,宾客们早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有人高声喊道:“孺子!简直是对老夫人的轻蔑?才两瓶?哈哈哈哈!”
“不光如此,听听听听,如何说的?还是‘经常饮用的’,如此寻常之物,也敢前来献丑?真是厚颜无耻!”又有人嘲讽道。
更有人直言叱道:“竖子!尊贵积善之家,贵客盈门之际,你竟如此目中无人,分明是在捣乱!还不滚出去?”
史阿看到四周之人对刘协如此斥责,又要动手。
刘协示意其退在一旁。
越是这种时候,刘协越是昂首挺胸,立在堂上,等着大家笑完说完。
刘协看到,满堂之人,只有那主位之上的张老夫人和上首的袁熙没有笑,没有说话,其余人等,皆有轻蔑之意。
未等众人笑完,甄丈夫再次走进正堂,想要将刘协赶出。
刘协谓老夫人道:“启禀老夫人,伯融礼品虽薄,然则也是一翻心意。看在我在门外,替老夫人施粥积善之事,还请老夫人给我一个机会,鉴赏鉴赏我这酒如何?”
张夫人犹豫片刻道:“老身本非宽仁之人,要求别人,要求自己,皆是一般苛刻。不过,看在你为老身积善份儿上,就准许你将那点子酒献上来吧。”
张夫人言罢,示意侍女取羽殇下来取酒。
刘协将其中一瓶剑南春瓶盖打开,室内顿觉酒香四溢。
老夫人在主位之上,陡然间眉目一抖,提身观望。
刘协如前边一般,在侍女羽殇之中倒进一口,由侍女送上。
张夫人有些迫不及待,只等侍女将酒献上,便双手接过,在鼻尖上深深嗅一嗅,道一声“香”,遂不及多言,抿一口,眯起眼睛,细细品味,接着将剩余之酒一饮而尽。
霎时间,张老夫人眉飞色舞道:“好酒!好酒!老身空活几十年,直到今日,方才饮到如此美酒,此生算是值了!……哎呀呀,太好喝了。芳醇甘冽,沁人肺腑,真叫人回味无穷啊!”
厅堂之上,所有人皆未料到,张夫人品味了刘协的酒,竟会有此表现,一个个面面相觑,奇也怪哉。
那张夫人眯着眼睛,回味良久,忽然睁圆双眼,道:“此乃玉液琼浆也。快……快快快……都给老身拿上来……”
侍女不敢怠慢,将刘协手中两瓶酒全部接过去,送到张夫人身边。
张夫人又倒了慢慢一羽殇,再次一饮而尽。
畅快之情,溢于言表。
老夫人一连饮下三羽殇,这才抬眼问道:“伯融……哎呀,公子……贤侄……如此美酒,可还有?……”
刘协道:“只要老夫人爱喝,多少都有。这不过是我家中最为普通的一种白酒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