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载着赫姆娜和玛诺斯的马车已经来到了人类国度所蔓延的最南边。
这座被称作白卡的小城,隶属于爱尔兰公国,出了这里就不是大部分人类们可以随意踏足的地方了。
但很显然,佣兵和冒险家们不属于那大部分人,所以这里聚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佣兵团还有冒险家们。
奥利弗亲王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所以给护卫们最好了足够完美的伪装。
至少现在,他们混迹在人群中,没有人觉得他们和那些普通佣兵们有什么不同。
唯一令人困惑的问题,也不过是他们的秩序严谨罢了。
"玛诺斯小姐,到达白卡了,今天我们将要在这里休整一天。"马科斯恭敬的说道。
在别人看来,这队佣兵的目的,就是护卫车上的小姐去某个地方。
而马科斯,这个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剑士,就是这个小佣兵团的团长。
这样的配置在白卡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一没有油水可捞,二可能会得罪雇佣他们的大人物,配本买卖。
"马科斯团长,实在不能换个地方吗?"
玛诺斯看了看他们即将入住的旅店,二楼是客房,一楼是酒馆。
鱼龙混杂不说,还会影响休息。
赫姆娜扯了扯玛诺斯,其实她倒觉得这样子地方也不错啊,既然要伪装,那就伪装个彻底。
白卡城并不缺那种高级旅店,可那种地方佣兵一般是不会去的。
看着马科斯着急的样子,玛诺斯终究没有再坚持,随着守卫们一起入住了这家旅馆。
推开房门,一股腐朽破败的木头味摧残着赫姆娜的神经。
一间标准的双人间,竟然只有两张床而已。
真的只有床,就连桌子椅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挂在墙壁上的灯盏,要早就燃尽了灯油。
"鬼地方,哎,忍一忍。"
赫姆娜摇了摇头,动手开始清理起床铺来。
她实在受不了床铺上那股浓重的汗臭味,还有混在其中的点点不可描述的味道。
如果硬要用个词来形容一下的话,那可能就是男女完事之后流淌在床单上的味道了。
换完自己带的床垫和被子后,赫姆娜如释重负的趴了上去。
上辈子连地下室都住过,这里虽然不怎么干净,可是至少空气不潮湿。
难道是因为变成了女孩子的缘故吗,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呢?
侧过头,赫姆娜准备和玛诺斯聊聊天来吐槽一下这里的环境。
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玛诺斯竟然还站在床边发呆。
汗,王女终究还是王女啊,这样子的环境,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样子的脏活累活,她就帮帮她吧。
"小赫赫,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赫姆娜推来了玛诺斯的手,自顾自的开始换起了床单。
"哎,小赫赫,我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赫姆娜抬头看了一眼玛诺斯,"可是我觉得玛诺斯姐姐很嫌弃这里哦。"
玛诺斯尴尬的笑了笑,她确实从小娇生惯养,可是瓦奥莱特人吃苦耐劳的美德她还是有的,克服一下,换个床单一定没问题的!
"好了,玛诺斯姐姐,已经换好了。"
站了这么久,赫姆娜感觉腿又开始有点发麻了,按着墙壁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小赫赫...你真好。"
赫姆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嘴巴里嘀咕着,"换个被单而已啊,她又没做啥..."
算了,随她去吧。
昨晚虽然在马车上有休息,可是因为行驶速度的原因,导致赫姆娜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
现在躺在软软的床铺上,双眼皮开始止不住的打颤。
终于,赫姆娜沉沉的睡了过去。
反正玛诺斯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按照二十四小时进制的时间来算,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赫姆娜拍了拍双腿,嗯,没问题。
看了一眼一旁的玛诺斯,赫姆娜想到,她兴许也是累了,这会正睡得很香,那她就不打搅她了吧。
说起来她还是很向往这种异世界佣兵的生活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以后想做个佣兵。
是不是很可笑,一头龙竟然想要做一个佣兵。
然后受人雇佣去抓捕巨龙?
"好想去看看,这个被称作南方最大的佣兵城市是什么样的啊!"赫姆娜自言自语道。
漫步走下床,理了理睡裙的裙摆,赫姆娜惦着脚步走到了窗户旁。
这种层次的旅店,当然不会有玻璃那种东西,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纱布。
还好这是在四季如春的白卡,如果是北方的话,怕不是要冻死人呐。
踮起脚尖,赫姆娜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旅店下方,来来往往的佣兵络绎不绝。
不同打扮的佣兵们来自各地,有些甚至来自另一边的北方,既便来到了白卡,他们还是带着他们家乡的习俗。
鲜红色头发加上同色瞳孔的,一定是来自兰斯洛特的佣兵,只有兰斯洛特帝国才会有这种颜色的头发。
还有大批的过路商队,他们带着其他国家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大量的金币来到白卡,从冒险家们手中换走他们拼死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来的材料、宝石、各种品级的水晶,甚至是一些少见的魔法装备。
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赫姆娜,对这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她的双眼不停的跟随着那些正在叫卖着的小摊小贩们。
他们为了吸引过路人的目光,总会拿出一些十分有趣的东西,还会作一些表演来吸引人们。
好想下去看看啊,赫姆娜两眼发直的看着窗外。
"小赫赫,在看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玛诺斯已经醒了过来,站在了赫姆娜的背后。
赫姆娜一个转身,因为一直惦着脚跟而麻木了的双腿忽然软了下来。
不倚不偏的倒在了玛诺斯的怀抱之中。
充满了少女芬芳的气息,瞬间充满了赫姆娜的大脑,房间中的腐朽味道似乎从来不存在一样。
赫姆娜不禁多闻了几口,大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深陷进了玛诺斯的胸口。
哦,哦派,为什么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女,会有这么初具规格的胸器呢?
"好啦,小色鬼,腿没事吧?"
玛诺斯轻松的抱起赫姆娜,把她放在了床上。
"嗯,没事,就是站的久了有点发麻。"
"那就好,刚才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赫姆娜听闻,开始吧啦吧啦的讲了起来,玛诺斯微笑着坐在床边聆听着。
其实她刚才早就站在赫姆娜背后了,她睡得比较浅,所以被赫姆娜起身的动作所吵醒了。
以她的身高,站在赫姆娜的身后,看到楼下也绰绰有余。
所以其实下面有什么,她都看见了。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赫姆娜讲给她听。
在赫姆娜的眼睛里,一切都是新奇的,赫姆娜看到的世界,或许和她不是一个世界。
而且,她好想知道,赫姆娜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