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发出无声的失望叹息,双眉深锁的嘲笑道:“那你就是个睁眼瞎的二货,有眼无珠,和瞎眼又有啥两样。”
血瞳眼陈晨千疮百孔的脸上随即蒙上了一层愤怒的阴霾——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涛一眼,语气仍坚决地叫道:
“你才是睁眼瞎!就是你这个第三者抢走了她。”
“垃圾,”林涛双目炯炯有神,再次深锁起双眉,怒声喝道,“还听得懂人话不?我再重复一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血瞳眼陈晨愣了愣,他还是不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他的嘴角上旋即浮现出一抹讥诮意味,坚决矢口抗拒道:
“别说得天花乱坠,你会有这么高尚吗?我才不相信。”
林涛勃然大怒,忍无可忍道:
“随你怎么想,你TM爱信不信。”
“那……那你还干吗和我费话?”血瞳眼陈晨便厚颜无耻的问了一句。
林涛脸色立刻一沉,大义凛然地对眼前这厚颜无耻之徒不屑道:
“无耻必为天下耻的垃圾,我管你爱信不信,我最后再申明一遍,我根本就没有,我今天才和她认识。”
血瞳眼陈晨仍无动于衷,他深深叹了口气,摇头无力地道:
“看你就是个聪明之人,干吗偏装糊涂?要想让我相信你,其实很简单,一点都不难。”
林涛无奈,像个受气包似的又皱了皱眉:“说,你个真的很厚颜无耻之徒的垃圾,能不能痛快一点说?”
血瞳眼陈晨撇撇嘴:“你叫林涛是吧?名字不错……别装高尚了,难道我还不够痛快吗?”
林涛眉头抽了一下,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心里很清楚,在这里,只要我想,你灭不了我,可并不代表我灭不了你。”
血瞳眼陈晨点点头:“嗯,两次见识了你的厉害,我相信——可那又怎样?但我TM一点儿都不在乎,你信不信?”
林涛无语。
他沉默了一下,正色道:“那你想怎样?”
血瞳眼陈晨装得跟真的似的叹道:“是啊,我到底想怎样……”
“别让我真的鄙视你,痛快点,我的一再忍让也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逼我。”林涛加重语气道。
“那倒是——谁说不是呢?每个人,或者说每个鬼,都有他做人或做鬼的底线,我TM当然也不糊涂,一样理解,难道不是吗?”血瞳眼陈晨苦笑道,“就像你看到的,我这人倔头倔脑,我这人厚颜无耻,可有谁TM的知道,我是被逼无奈的,这完全是肺腑之言,无论你信不信。”
林涛闭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为何顿感无语——好像他真的变成了第三者似的,看来这个麻烦现在还真小不了了。
天地良心啊?!
林涛沉呤了一下,强忍着满腔愤然道:“说吧,别兜圈子了,你到底想怎样才肯罢休?”
“我到底想怎样才肯罢休,其实问题一点也不大。”血瞳眼陈晨点头,义正词严道,“你把夏星还回给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否则……”
“否则怎样?”林涛盯着他,忍不住问道。
“哦!”血瞳眼陈晨自顾自狞笑了一声,“那实在太遗憾了——真的实在大遗憾了!因为我会和你死磕到底,绝不妥协,不是我灭了你,那就是你把我灭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林涛有些傻眼,但并不感到意外——
某种程度上,他在心里竟似是默认了对方的蛮横无理和强词夺理。
不过,林涛不敢真正苟同他的这种说辞——绝不苟同,他也有他的坚持:正义可以暂时委屈,但就是不可以儿戏,所以他选择绝不苟同。
林涛于是深吸了口气,极力保持平淡的口吻说道:
“我——听着,我问心无愧。”
血瞳眼陈晨不以为然,耸耸肩,颇感失望的木着张脸,一副同样绝不妥协完全是豁出去的架势,狞笑道:
“真不凑巧,那我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好被逼无奈了。”
可想而知,林涛一听,真的感到怒发冲冠,真的感到怒火攻心而怒不可遏,也真的已忍无可忍了。
他正义凛然的眼睛便一遏恶扬善的瞪了起来:“你还不死心吗——夏星她不愿意,这个你心里比我一个旁观者还更清楚,还更心里有数,不是吗?”
血瞳眼陈晨冷笑道:“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那你为何还要坚持?”
“因为我的人生至今还没有过任何退缩——也绝不容许有退缩。”
“夏星说得对,你不但厚颜无耻,而且还是个思想偏激和冥顽不化的恶魔。”
“现在我已落入你手里,你想怎么说,怎么做出选择,我都奉陪到底。”
“那么,我干吗还和你继续浪费口舌?!我实话实说,坦言告诉你吧,既然夏星她不愿意,而我偏又答应了帮帮她,那我就不得不管。”
“那是你的事。”血瞳眼陈晨仿佛吃了熊心豹胆,药效正好发作,跟着便露出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那般充满鄙视的表情。
那他还有什么可浪费唇舌的——
林涛哑然。
没人知道他一肚子鬼火烧得肝疼,心疼,头疼,蛋疼——全身都疼。
林涛重重“哼了一声——他这下真的忍无可忍了,真的勃然大怒了,真的一再忍让无论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他对他都看不顺眼了……
林涛几乎气得立刻炸了,他揪住对方衣服领子的手紧了紧,然后像雄狮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之声道:
“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可你TM的就是不识相,这事我今天还非管不可了。”
林涛的脸腾地涨得透红,仿佛皮肤下面就要“噗”的一声流出殷红色的血来。
“没关系,那你有种就现在灭了我吧。”
林涛双目炯炯有神的目光咄咄逼人的咆哮道:
“别以为我不敢。”
见此刚毅的眼神,血瞳眼陈晨仿佛被灼了一下,心里便有些条件反射地开始感到隐隐不安——
没错,他虽然豁是豁出去了,但不是全部抛置脑后。
而且……他现在手里已没有了弹簧刀支撑,什么都没有了。
包括那绝不妥协的勇气,似乎也在瞬间一下瘫痪,或是化为乌有。
可非常糟糕的是,他心里明明已感到恐惧无比,面上和心里却死撑着屹立不倒,偏不服软——
我干你十八代祖宗!
血瞳眼晨刚刚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粗口,他的双腿就不受他控制的发抖了。
他的大脑里也恐惧得抽筋,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甚至有些为此突然感到后悔起来。
但为时已晚,已过犹不及——
“垃圾,你一再毫无道理可言的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不就是还想再开飞机吗?那我就让你飞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