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摇醒花痴的少女,暗叹,还好哥志不在此。后面何苗悄悄取了父亲的钥匙,也不问徐山干什么,毫无怨言地做帮手,在卫生室翻箱倒柜,偷到一盒速效救心丸。
过程中徐山遇到惊喜,一支阿托品,他记得是强心用的,于是也塞在兜里,顺手拿走一套针具。
没两天,二哥陈名远吊着一只手来找徐山玩,又令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记忆中老二这次断手恢复得很快,却被折腾得凄惨万分。
那赤脚医生王爱军给他手是接上了,骨头也很快长拢,但是,拆了纱布才发现,居然接歪了,一只手臂仿佛长成三节。后来送去县医院医治,方法是将老二的手人为地从上次断裂处撞断,重新接骨!
徐山看着还想玩耍的二哥,心里有些不忍,暗道,对不起,上次送王爱军处我忘记此事,后面有得你受的。
想到这里,徐山心里一动,那王爱军有治疗骨伤的特效秘药,自己这次救人或许会面对无数不测,不如也做点这方面的准备。
于是徐山隔日就赶到王爱军家里,这家伙个头颇高,一表人才。
王爱军看到徐山,以为是叫他出诊的,高兴地迎接财神进屋,谁知来的却是一个魔鬼。
徐山威胁他说上次徐家湾二娃的手接歪了,现在家里人准备送去县医院诊治,回头就会来找他麻烦。
王爱军吓了一大跳,知道他们家现在都是万元户,真要捏拿他一个赤脚医生,那还不容易,冷汗直流。谁知面前的小家伙说可以给他一条出路,叫他说出接骨秘方。
王爱军如何舍得,这是他祖传立家之道,坚决不同意。结果徐山又说,如果不交出来,还要告他无证行医,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给徐山写下方子。王爱军留了一个心眼,方子上的配料比例进行了调整。
徐山是谨慎之人,对着方子让对方将相关的药材一一教给他辨认,恍然发其中一味药材有些眼熟,问王爱军,知道这叫透骨草。徐山回想起来,是在赵文轩偷给他的《入药镜鉴》中,好像叫易经草,其他信息记不清楚了。徐山暗讨将来找机会再去复核一次,又拿走一罐王爱军做好的膏药,此事就算作罢。
临走前想到未来那个被他留下断针头在体内的孩子,于是再次威胁对方用心行医,再出纰漏,绝不饶他。
田野中稻谷逐日变黄。徐山默默地从彭二娃手中接过塑料手套,这是彭二娃在县城丝厂的堂姐带回来的。徐山回到家里再次确认自己准备之物:救心丸,阿托品和秘药膏,雨靴和手套。
他能想到的工具就是这些,无误后,徐山再次进行推演。石兰与二舅没有按照记忆中的轨迹生小孩这件事情,最大的可能是石兰原本的命运被改变,或许如以前的推测,石兰本受过辱,而今保持了完璧之身。天道的反噬之力,或许对石兰,或许对二舅产生过某种影响,只是自己并不知道。
这并不是没有意义,自己以前忽略一个问题,以为天道的反噬之力只会落在自己身上,如今看来,也会落在被改变命运之人身上。也有可能那不叫反噬之力,而是命运或历史的回复能力。
就如麻子的比喻,在命运前进的河流里,徐山坐在船上拉了一把本来要被撞在某块暗礁上的石兰这条鱼,石兰逃过这一劫,必然不再是原来的轨迹,可能又要面对另外一个轨迹上的暗礁。
所以,徐山不停修炼,用麻子的话说叫“自强”,或许可以让自己度过天道反噬,但现在应该考虑石兰被救后可能继续受到的伤害。百转千回,计从何出?
秋收时间逐渐逼近,再次推演的结果,发现仍然只有那一个法子,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只能希望麻子没有骗自己。
徐山思量清楚就不敢再耽搁,对父母说要去外公那里练字,现在遇到颈**,需要做出突破。
徐光华夫妇知道自己儿子唯一的爱好就是毛笔字,就欣然同意,虽然马上就要打谷子,但也不指望他一个孩子。
徐山赶到外公家,举目四望,一块块金黄的稻田环绕,周家坝就像坐落在蜘蛛网的中心,又像八卦阵的阵心,在别人眼里或许美不胜收,徐山却有莫名的忧虑,仿佛蛛丝缠绕,愈缠愈紧。
他去三外公家里,五舅周忠凯果然去县城买打谷机去了。听说很紧俏,都去过几天还未买到。徐山看到石兰,石兰没给他好脸色,说不赶紧练字,要找揍么,又惹得亲戚们大笑。
徐山想找个理由,把石兰哄骗离开周家坝,又怕没有自己在身边,她在其他地方遇上这一劫,患得患失间只能作罢。
这是徐山重生以来主动想做的第一件干扰天道的事情,当年救石兰那一次是计划外的偶遇。以他原本的修行,慧剑在手,灵台无埃,断不会生出忧虑的心,这一刻,或许是第一次直面对抗天道命运,剑不知所终,灵台周围群魔乱舞。
傍晚,余霞红彤彤地挂在天上,徐山写下两排字就被外公批评,周荣全说他心乱,不如不练,听说有人家包了电影《无敌鸳鸯腿》放映,劝徐山去看。徐山长叹,投笔于桌,转身去三外公家碰碰运气,看能否单独与石兰交待。
三外公家关门闭户,估计都去看电影了,这电影可是这个年代稀罕之物。徐山转身之时,听到屋后有动静,心想莫不是小偷,这家伙真会找时间。
徐山如今通了督脉,气血见涨,早已不再羸瘦,身高已经一米五几,都超过周淑芬了。他毫无惧意,悄然抽屋边一根木棒在手,寻着响声摸过去。
石兰上次从徐山家伤心而回,自己也做过检讨。徐山于她,是儿时梦里书生的化身,是绝境中救她脱离苦海的英雄,是为她清誉敢怒而杀人的情郎,但自己于徐山,只能是一位舅妈。
她这样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谁知今日再见那小人儿,忍不住又起涟漪,家里人都去看电影,她也没那份心思。趁家里没人,石兰提两桶水到屋后栅栏里冲凉。她刚脱完衣服,就听见自己在外边放置的几根树枝被踩响,也暗讨有小偷光临,放慢动作提一水桶在手。
天色已昏暗,徐山根本想不到地上会有机关,踩响树枝时,他心头知道要遭,立即扑过去准备先下手为强。迎面空中一个黑影飞来,他只来得及用手格挡,哐当一声,全身被水淋个透,原来是石兰先出手。
石兰见小偷用手挡面,吃了自己水桶一击,飞身而上就把小偷压在地上,抡拳就打,只听一声喊痛,就顿住了,徐山的声音她如何不识。
徐山被水淋,下意识闭上眼睛,就感觉胸前遭重击,被人扑倒在地,接着就额头受了一老拳,吃痛忍不住惨叫一声,结果对方就停手了。
他张眼一看,天啊,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再上面一张俏脸,不是石兰还有谁。徐山的心里年龄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前世都从未靠近过如此丰满迷人的峰峦。
这一次不像在大佛寺那次心忧外患,他脑袋挨了一拳下,昏昏然中,鬼使神差下伸出双手,一左一右的握住,手太小,居然只能覆盖山顶,入手处腻滑弹性,喃喃道,好大,忍不住还捏了山尖一下。
石兰惊骇地张大着嘴,骑在徐山腰间,俯视那小人儿,怎么会是他?
愕然中,那小人儿居然伸手抚摸上了上来,再次酥麻触电,她陡然醒悟过来,啊地尖叫,腾身而起,冲到衣服旁边拿来捂住胸前,想怒吼,又怕被人听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徐流氓!徐色狼!还不快滚!”
徐山也清醒过来,羞愧难当,起身走出去,但脑子里还全是那握不住的腻滑丰满,苦笑着想举手打自己的脸,居然还有点怕把刚才的手感打掉了。
二人再次尴尬相对于灯下时,已是几分钟后。石兰心乱如麻,又羞又恼又苦,这真是前世的冤家,如果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徐山看石兰涨红的脸,眼中有凄苦之色,尴尬地想解释,结果石兰恨他一眼,抢着说道:“死色狼!滚!”
徐山讪讪,想这次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自己毕竟主动去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对得起石兰么?对得起五舅么?又有些恼怒自己色迷心窍,几年的苦修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看到伊人发怒,又是另一种风情,自己不是正要挽救面前的玉人么?!徐山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即将面临劫难,他心思终于回复正常。
两人间的尴尬散之不去,徐山干脆把心一横,正色道:“我来是想给你说,电动打谷机马上就要回来,那是新东西,如果挂高压线,十分危险,你莫要去碰!”
石兰自然不信,给他一个白眼,依然恨恨地说道:“死色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