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不行那就金子,简直在合理不过了。
连却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在遇到叶清羽之后有了转折,万俟一族的藏书万卷,连却自小便喜欢泡在书里,可是当遇到叶清羽之后,自己和他斗了三场,算是平手,连却不服,要么输要么赢,平手算哪门子的事情。
连却栽了人生第一个跟头。
后来,叶清羽与他一番谈话,问连却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连却茫然了。
“你若是想子承父业,如此便已经足够了,若是求别的,远远不够,而你真正想要什么,在这里。”连却依旧清楚的记得,温润的叶清羽将自己的扇子反拿到他手中后,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心之所在,吾之所求。
连却明白了,当即传信给自己的父亲,自己想当读书人,单单纯纯的读书,而万俟大少这个身份则是暂时的想要放下,算盘拨弄发出来的声音与自己而言,远远没有书页翻动时候给自己的感觉舒适。
连却记得,父亲收到信后,大惊失色,向来稳如泰山诸事尽在掌握面不改色的父亲将手头的事物口头交代了母亲之后,快马加鞭,骑着千里马赶了回来。
母亲自从嫁给父亲后,便熟识商场诸事,但是父亲体贴,向来不愿意母亲因此操劳,所以大事都是父亲决定,小事母亲处理的,可那次,父亲放下了手头紧急要事,留母亲处理,现在想来,自己当真是年少轻狂的很。
不眠不休二日的路程,父亲赶回来的时候下马都是侍卫报下来的,一惯鼓鼓的肚皮第一次很是扁平,管家说,父亲骑马太久,双腿血流不止,还是先紧急唤来了府医诊治之后,才坐在床上问询自己。
得知自己的想法,父亲闭目久久不言语,管家端了熬好的汤药上前,轻声呼唤,父亲拿过药碗,一饮而尽,后摆手拒绝了管家递给他的蜜饯果子,而是说想要见叶清羽。
叶清羽和父亲是如何交谈的,连却自己没有在场,所以不得而知,但是一夜之后,父亲答应了自己,但是各退一步。
其一,自己可以跟着叶清羽读书,但是对外身份一定要保密,为了安全起见,万俟连却唤做连却,隐了姓;其二,不止要读书,商事也必须学习,定期前往万俟门下庄子里,管家会派响应的负责人备好相关资料,连却笔书章程然后下面的人贯彻实行,成则努力,败则改进。
所有的案例都是以真实的庄子铺子为实践地点,几次下来,连却不得不收了轻视之心,慎重对待。
自己第一次失手的时候,叶清羽说过,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一个布庄子数百口赖以生存的人没了收入来源,生活没了希望,连却想起来那天叶清羽带着自己前去那庄子看情况,一茬又一茬的人背着行囊跨出门槛,眼泪汪汪,面色惨白,没有什么比真实的画面更有冲击性和说服力了。
原来自己轻飘飘说出来的话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连却重视了起来。
家?浣月说出来的话让连却想起了过往,指尖紧了紧,“那么,家在哪儿?”是一个固定的房子吗?
听到连却的回答,浣月以为连却还在纠结,于是点了点无牙的脑壳,说道:“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浣月数着指头细细地说道,“对于孩子而言,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对于我而言,小姐在的地方就是家。”
父母,连却垂眸,视线在无牙的身上晕染开来,父母。
自己与父亲除了那一面,再没有见过,父母依旧各地奔波,外人只看到万俟自足的强大,确实不知内里的心酸苦楚,而今,自己经历过诸多事件之后,才有所体会,一间都这般不容易,千间万处岂不是更甚,那么父母承担的压力岂不是更多!
伸出手指,摆了摆,“连却,连却,”连却没有回答,还在出神中,浣月虽然好奇连却因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出神,但是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点着无牙的尾巴玩。
这边连却拉住了浣月,另一边叶清羽带着叶楚兮先行离开之后,沈梓默稍慢几步,停在了慕容凌的身旁。
慕容凌扶着慕容胜不久,便有侍卫找寻到此,慕容凌吩咐侍卫将慕容胜好生送回去安置,顺便将一旁还不在状态的何相与送回府。
侍卫带着慕容胜上了马车,又让人重新备车带了何相与,留下了一盏灯笼领命离开。
浣月手执长杆,看着暮色中,车轮滚滚。
“人都走了,该好好说一下咱们之间的事情了,凌王。”沈梓默抬手挑了自己额前的一抹长发,闲闲的说道,“刚刚兮儿的面纱得凌王接住,只是兮儿尚未出阁,为稳妥起见,还望凌王将面纱,”沈梓默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了自己另一只手,伸到了慕容凌的身前,“给我。”
言语之中坚定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慕容凌缓缓德伸手探入怀中,出来的时候却是迅疾如雷,竖掌就劈向了沈梓默横在身前的手掌,沈梓默感觉不对,随即化掌为拳,挡住了慕容凌出招,两人你来我往,像是约好了的似得,只拼上半身而下半身巍然不动。
虽说是夜晚,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感官能力强于常人,若有专门经受过相应的感觉训练的,达到夜能视物也是可以的,恰好,无论是沈梓默还是慕容凌都是。
虽说京城之中多纨绔,但是真正的富贵之家后代绝不只是擅长吃喝玩乐,如同司马怙一等的人,洞悉朝局,竖直国事,虽未入朝但是掌握的知识却是海量的。
更别说这两人一个是百年王府的世子,一个是陛下极其宠爱的妃子所出之子。
衣裳破空之声响起来,两人依旧还没有停手。
一个想要取得慕容凌身上的面纱,一个极力的阻止。
仿佛谁要是赢了,谁就有权利对面纱进行处置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