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彭城,远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景象,青石铺成的主干道上往来的行人冷清。秋风瑟瑟,刮起许多干枯茅草,四处透着股凄凉萧条。
当年曹操为报父仇,挥师东进,进攻徐州。
沿途以来,屠城数座,徐州各地的守军在投降后尽皆被杀。除此之外,十几万手无寸铁的平民也未能逃过厄运,遭到曹操戮杀,泗水为之不流。
此番杀戮事件,其惨绝人寰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项羽、白起等坑杀对方士兵之行为。曹操不仅杀戮平民百姓,连他们的鸡和狗也不放过。
杀得当时徐州境内几乎看不到人烟,听不到鸡鸣狗吠。
徐州百姓自然痛恨极了曹操,起初得知他驻守在彭城,几乎没人愿意来投奔于他,简直荒凉凄惨。
直到后来,曹操下了罪己书,向百姓们忏悔往年之过错,悔不当初,又立下许多惠民条令,才使得彭城渐渐恢复了些许生机。
向人打听了县府所在,刘辩带着辰龙往这里走来。
县府门口,阶梯下方的石狮旁站着四名把守此处的曹军士卒。
瞧见刘辩想要登梯,四人顿时架起兵器将他拦了下来,口中喝道:“站住!你是何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尔等小民可以擅闯的吗!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滚远一些!”
听得此话,站在刘辩身后的白衫男子眼眸生寒,身形鬼魅,两个箭步上前,还未看清他如何动作,一人便被他轰中腹部,淡黄的苦胆水张口从他嘴里喷出,继而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
与此同时,男子迅速侧摆,冲天拳向上猛击在旁边一人的下巴,带动起整个身体腾空而去,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后,重重摔在地面,连吭哧都没有吭哧一下,便直接昏死过去。
余下的两人吓得腿都软了,几乎快要拿握不稳手中的兵器,心中惊骇万分: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力!
“辰龙。”
刘辩见男子还欲动手,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
身穿月白衫的男子闻言,便饶过了余下两人,退回刘辩身后,眸子里神情淡漠,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第一次来彭城做客,刘辩并非是想来寻衅生事,他也不想就此打了曹操的脸面,惹得双方不快。
“去告诉曹孟德,就说故人来访。”
刘辩淡淡说着,把玩起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似笑非笑。
余下的两名士卒早就没了起初的嚣张气焰,更不敢有半分耽搁,顺着石梯连跑带爬,径直往府内禀报去了。
此时的曹操正托着下巴,在大堂里研究未来的发展策略。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吕布亲率大军渡过了浊河,在濮阳驻扎,又令麴义在繁阳操练新兵,看架势,应该是要对河北的袁绍动手。
照此推算,最少在一年半载之内,吕布应该不会顾及徐州。
如此一来,便给了曹操喘息之机,他也可以利用好这段时间,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吕布从他手里夺走了兖州,曹操自然想要亲手重夺回来。
“主公,外边来了两个外乡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说是想要见您。”士卒跑进堂内,急切的大声禀报起来。
“可曾报上名号?”曹操的目光从竹简上挪开,却并未抬头,从旁边拿起笔,在竹简上做了个简单标记。
“没有,不过这二人看着年轻,衣衫普通。小的那个二十出头的样子,大的那个应该有二十七八岁,很是厉害,瞬间就伤了我们两个弟兄。”士卒摇头,很是实诚的继续禀报。
难道是哪家的子侄从别处赶来,投奔自己来了?
曹操心中略作思量,摆手吩咐下去:“让他们进来见我。”
士卒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人不肯,说是非要您亲自去请。”
“要我去请?”
曹操微愣,如此看来,应该不是家族中的子侄。
据士卒说,其中一人身手不错,难道是老天垂怜曹某,给我送来大将?
曹操心中一喜,当即停下手中笔墨,豁然站起身来,与那士卒吩咐:“走,带吾前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曹操大步流星的从府内走出,身躯如铁塔般的典韦跟在曹操身后,一同走来。
“曹将军,多年未见,可还记得在下?”刘辩此刻也主动迈上了石梯,向曹操拱手见礼,脸上带笑。
“阁下是……”
曹操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只觉相貌看着有些眼熟。直觉也告诉曹操,他之前应该是见过此人,可脑海里搜索下来,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想过。
在他身后的月白衫青年,紧随其后,眼眸里充满戒备,应该是扈从一类的人物。
“说来也巧,在下与当今天子同姓,亦是同宗。记得初见曹将军那会儿,你还是先皇设立的八校尉之一——典军校尉。这一晃,便是许多年了……”
回想起当年往事,青年尤为感慨的说着。
刹那间,一个不可能的答案,在曹操的脑海里跃然闪过。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张略带狡黠的脸庞,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唯恐看错半分。可越看,就与心里想的那个人,越发的相似起来。
看到最后,曹操脸上的神情已经从平静变为了震惊,小眼儿也瞪得极大,比当初得知曹仁战死,还要吃惊数倍。
“你是!”
曹操几乎快要脱口而出。
好在刘辩及时摆了摆手,打断曹操的惊讶话语,笑着同他说道:“曹将军,外边人多口杂,难道就不想邀请在下,进府内坐坐?”
曹操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节,赶忙弯腰躬欠着身子,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言语间用上了敬语:“您先请。”
“如此,在下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刘辩笑着说道,也不客气,抬腿迈上石梯。
曹操陪同在他旁边,两人前后走进了县府。
看着主公远去的身影,余下的两名士卒抬走昏厥过去的两人,嘴里碎碎念的说着:“兄弟啊,不是咱哥俩不想给你们出气,咱主公在那小子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你这顿打,看来是白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