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西城往来的客商,都晓得这么一句话:风花雪月满西城,春宵苦短藏香阁。
而此时在满西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内,却有一人再正经不过的结束了今日的修炼,收了聚灵阵中的极品灵石,叫道:“进来。”
一名女子推门而入,这女子蓝发披肩,远看美如云雾般清渺,近观也是眉眼如画,好一个绝代佳人。
这女子将手中的一枚玉简,递给坐在蒲团上的年轻公子,低头行了一礼,“主人。”
坐在蒲团上的年轻公子眉眼间,竟与这女子有七八分的相像,二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妹。
但对这女子,年轻公子的态度却并不像是一位兄长,而是像主人面对奴仆。
以灵识将玉简中的内容阅读之后,年轻公子眉头轻蹙,片刻后笑道:“满月商盟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公子斐这是故意不把屁股擦干净,他也不怕长老会……有意思,真有意思,不过这却是个好机会……”
说到这里,年轻公子起身吩咐那女子道:“传信给小凤,行动提前。还有,我要见那突然冒出来的化神期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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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福客栈,掌柜的今日正在和往常一般倚着柜台算账,眼角不经意的一瞟,见一名年轻公子正举步往门里走,他立马满脸堆笑,亲自小跑来到客栈门口相迎。
“盟……”
眼前这俊雅公子一眼瞟来,掌柜立即改口,“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俊雅公子,正是被琉璃“坑”了一把的满月商盟盟主,公子斐。
至福客栈是满月商盟在满西城最大的一间客栈,掌柜虽然只是个筑基修士,却也远远的见过盟主。
公子斐不说话,掌柜的却是个人精,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原本他还奇怪,为什么上头传令下来,让他们这些商盟所属客栈,注意一个模样十三四的女修。
此时见商盟大佬上门,他却是心中有数了。
这几日来住店的客人中,符合的就那么一个,他自然马上就想了起来,顺溜的接住自己的话。
“那位就住在天字三号房,入住第三日出过一次门,近两天都在房里,今日清早和午时要过饭……”
公子斐听掌柜简单说了几句,抬手发出一张通讯符,又等了片刻才道:“我上去看看。”
掌柜的笑容十分专业,“您请。”
公子斐抬步上楼,这家客栈天字号客房全都在三楼。
他径直来到天字三号房,抬起手,心情竟是有些难以抑制的起伏。
“咚、咚、咚”
屈起手指将门敲了三下,公子斐心中不由苦笑,上次这样郑重其事的敲门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虽然他是个商人,但身为一名化神期修士,这般低声下气,还是对一名女修低三下气,这还真是……
想到此处,面前的房门却是打开了,公子斐脸上迅速浮起,和之前那名掌柜极其相似的专业化笑容。
“前辈,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房门是向里拉开的,琉璃就站在门旁,也十分专业的回了一句,“有失远迎,请进。”
公子斐轻微的怔了下,步入门内。
天字号房间都是套间,但眼前的会客室却半点不像是客栈的房间。
桌椅屏风等物件都重新摆放了位置,显得整个空间大而明亮。正中的长形桌案上摆了三色小食,都是满西城的特色。
一只透明小壶浮在长案旁,沁人心脾的山雨茶香从中散逸出来。
这幅架势……他不会是进错门了吧?
明明第一次见面他还被女土匪踩在地上呢,怎么画风突然之间就不一样了?
“道友,请坐吧。”
这么友好,当真是让人不太适应啊……
公子斐在心里嘀咕了几声,客客气气的在琉璃对面坐下。
但见对面的女修,手中翻花似的洗杯斟茶,公子斐心中不合时宜的想:这女土匪的手虽然小,但却是真美……
即已是化神期修士,琉璃虽然还保持着绝大部分伪装,但肤色却不再保持着过去黑黄,而是调整成接近大众女修的白皙。
毕竟高阶修士面黄肌瘦同样惹人怀疑。
虽然依旧不及她自身肤质的清透细腻,但人说“一白遮百丑”,她现今稍变了衣饰,看起来便也是个清秀佳人。
加之如今记忆回归了不少,久居高位与阅历所带来的优雅从容,却是少有人能够比肩。
公子斐这一望过去,便觉得目光有些收不回来。
琉璃今日穿了件鹅黄窄袖衫,青嫩的绿色小藤在袖口蜿蜒,开着零星的淡紫色小花,臂间绕着一条淡紫色柔纱宽幅披帛,稍稍遮了下令人遐想不已的小蛮腰。
她今日这一身装束,就像春天里的暖风。
微微一笑,凤眼弯弯,仿佛是枝头天真烂漫的一朵小嫩芽。但细瞧去,却又别有一种令人不敢轻妄的自信雍容。
这般的矛盾令她越发显得神秘。
你根本无法猜测她的年龄,年龄于她而言,仿佛只是目中浮云万千,微微一笑,便可令时空倒转。
雍容从容亦或天真烂漫,于她其实都只是信手拈来的点缀,从来都不是能够限制她的枷锁。
也难怪当初会看走眼……
公子斐这般想着,一杯清茶递来。
“公子道友……唔,这般称呼你总觉得怪怪的,不如就以‘斐道友’来称呼?”
公子斐接过清茶,俊雅的面容上笑意恰到好处,“前辈果然明白斐的心意。”
“心意?那还要道友说出来才知我猜得对不对。”
看着对面少女模样的女修,公子斐忽然发现她的面容虽然平凡不出彩,但那一双凤眼却是流光溢彩,美得令人惊叹。
真是奇怪了,怎么之前他好像瞎了一般,对这双眼毫无印象?
“咚、咚”
桌案被敲了两下,公子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跑神了。
他赶忙将思维拉回来,再去看对面那人,却又觉得自己方才或是眼花了。之前那令人惊艳的一双眼,现在看着却是十分平常。
不再绕圈子,他单刀直入道:“前辈不是瑶洲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