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指着朱汐的鼻子气势十足地骂道,“朱姑娘,自古以来就没有休夫的道理,你这样的做法简直有悖人伦,脏了你们朱家列祖列宗的脸!你老爹尚在病榻缠绵,老娘混沌不清,二妹不见踪影,你就是这样给他们抹黑的么?试问你有何颜面面对你们朱氏的祖先?有何颜面面对你的爹娘?朱氏女,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岳老爷,我如何面对朱氏祖先,如何跟我爹娘交代,那始终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若是想要插手,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说没有休夫的先例?很好,总要有开先例之人;那就让这休夫的先例从我这里开始吧!”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在场的除了岳家的人丁以外,多半是看热闹的朱家镇村民,村民中又多半是朱氏子弟。朱家镇唯镇长家马首是瞻,而眼下镇长瘫痪,自然以镇长的长女——朱汐的话为指令。眼下朱汐说出这番话来,虽然没有在岳家人面前丢了脸面,然而,这休夫之风若是从此开始,多半还是有些要不得。眼见众人议论纷纷,朱汐知道朱氏子弟的心里面多半还是有想法。她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大家看到这手势,识趣的停止了叽叽喳喳。
朱汐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朱氏子弟,眼见围观群众越聚越多,也不知道谁去通风报信,甚至朱氏的长老也过来了好几位。只是不知道为何,长老们站在人群中,只眼睁睁的看着朱汐一个人扛着所有的辱骂,却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这些老不死的,不都在等着看自己出丑,然后好篡夺这镇长和族长之位么?
我朱汐好不容易才挣来的位置,你们这些垃圾,休想!
想到这里,朱汐嘴角一勾,她看了地上的岳思远一眼,对岳氏夫妇说道:“两位,不过就是想把令郎带回去么?可以。我朱汐岂是那等蛮横不讲理之人?是吧,岳夫人?”
“呸!小娼妇!真是恬不知耻到极致才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和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要夭寿两年!”
“岳夫人谬赞!”
“……哼!”岳夫人被堵得无话可说,她翻了个白眼,讪讪的把目光目光转向了岳思远。
岳老爷明白朱汐来者不善,他警惕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岳老爷这话可就不好听了,”朱汐笑着说道,“今天这件事情总要出个结果,既然岳老爷和岳夫人一心想要证明令郎的清白,那么……我便勉为其难好了!你们可以带走令郎,只不过,要是无端端放走了他,总不免令咱们朱府上下的人心寒,所以……”
“所以,你想做什么?”
朱汐粲然一笑,说道:“岳老爷不必如此紧张。你要带人走,可以,但是,要等我执行完毕朱府的家法,你才可以把人带走!”
“家法?什么家法?你要对咱们思远做什么?”岳夫人一听便急了,她推开众人一路挤到了朱汐面前,却被家丁一把拦住了。看着岳夫人的胡搅蛮缠,朱汐明眸一瞪,对身边人吩咐道:“来人,去取金蛇软鞭来!”
“啊!金蛇软鞭?”岳老爷眼前一黑,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了脚跟。金蛇软鞭是朱老爷从一位高人手里高价求来的宝贝,平时轻易不现于人前,多半是家里的下人们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才会请出这宝贝来。听说此物虽然轻巧,然而鞭鞭见血,狠辣异常。岳老爷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他指着朱汐的鼻子破口大骂:“妖妇!你究竟要做什么?”
朱汐轻笑:“岳老爷,令郎已经对犯错事实供认不讳,既然如此,我又岂能不为我妹妹,为我爹爹出了这口恶气?只要令郎能够承受住我的八鞭,那么,咱们两家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岳公子你们自然可以带走!各位朱氏子弟,小女子这样的处理,你们可还满意?”
朱汐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八鞭下去,人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有朱氏的长老顾及到岳家和朱氏的交情毕竟深厚,于是劝道:“汐儿,岳家和你爹也有交情,不如就此罢手,放人一马就是了。”
听到这话,朱汐嘴角一撇,眼睛里立马便氤氲出了水汪汪的雾气。她颤声说道:“二叔公,不怪汐儿心狠手辣,实在是朱府无人,只能靠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来撑腰。我身后站着朱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要是我不狠一点,外人还欺负我朱府无人可依,蹬鼻子上脸了呢!二叔公,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二叔公叹道:“可是你爹……”
“对,没错。我知道二叔公要说什么。爹和岳老爷的交情不浅,这没错,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正是因为顾念道爹和岳老爷的交情,我才会只打这区区八鞭而已!诸位,难道我朱府受人欺辱,连讨个公道的资格也没有吗?请各位看清楚了,失踪之人是我亲妹妹,躺在床上的却是诸位的镇长,是各位朱氏子弟的族长!”
这番话说得让人振聋发聩,一瞬间人人热血沸腾,都觉得不能轻易的饶过这岳家人。加之岳家人今天来者不善,态度强硬而无赖,的确是该好好的整治一下。于是乎,大家都跟着附和,一百多号人纷纷呼喝,倒是让岳家人乱了阵脚。
“大小姐,软鞭到了。”
朱汐接过下人手里的软鞭,她轻轻地掂量了一下手里软鞭的重量,又向吴平使了个眼色。吴平走到了岳思远旁边,后者正被两个下人押着,下人要他跪下,他却死活不肯跪。
“跪下!”吴平伸出左腿在岳思远的膝盖处轻轻一磕,岳思远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仰起头看了朱汐一眼,居然吓得面如土色,连话都不会说了。
朱汐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岳思远,温柔却坚定的说道:“岳公子,你我从前有缘无分;而今你犯了错,咱们之间只能恩断义绝!你犯下的那些孽,还望你能够像个男人一样来承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