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阿姨说:“那藤蔓已经开始精变了,今天我们虽然灭了女尸的那一半,可藤蔓的根藏在地底,不妥善处理怕是会留下后患。”
“现在想精变也不容易啊……”秦钺本来想替藤蔓求求情的,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是来收尸的,那个尸体还在下面呢。”
公孙阿姨对一个小伙子说了几句,那个小伙子顺着钢索爬下去,过了一会拿了一团头发上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递给秦钺。
公孙阿姨说:“带头发回去也能做DNA,给这姑娘的家人也算有个交代,其他部分真的不能让你们带走了。”
这边营地里的人分成了三组,一组往狗熊沟里倒汽油,一组开始收拾东西,还有一组赶紧先把受伤的南宫砚和累着了的公孙老爷子给送下山了。
等到雨停了以后,公孙家的小伙子们点了火,整个狗熊沟都烧了起来。
秦钺有点担心:“会不会引起森林火灾啊?”
“刚下过雨,这周围的树还很潮湿,不容易烧起来的。”公孙阿姨指挥着其他人赶紧拿了东西下山,秦钺也跟着下了山。
看到山下自己的车,和车边站着的陈艺可,后座里的牟星辰,秦钺莫名的觉得有点感动,昨天那种地动山摇的情形,这两位没有离开就足以让他感动了。
陈艺可双手捧着一份自热米饭,模样乖巧的站在车边:“秦大官人辛苦了,大官人请用饭。”
秦钺一只手接过盒饭,另一只手把箱子递给了陈艺可:“没把尸体带回来,只带回来一些头发,你的防化服被我弄脏了,真是不好意思。”
陈艺可随手丢进车子里,满不在意的说:“你能平安回来就行了。”
公孙家的一辆车在他们旁边停下,后座的车窗降下来,公孙阿姨笑吟吟的对秦钺说:“小秦,再见。”
她接着用有些敷衍的语气说:“亦可,你们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啊。”
秦钺说:“阿姨,你路上也小心点。”
公孙阿姨对他挥挥手,升上车窗,车开走了。
陈艺可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对着端着盒饭坐上副驾驶的秦钺啧啧了两声:“小秦宝贝,为什么刚才公孙阿姨看你的眼神那么的含情脉脉呢?昨天你在山上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羞羞的事?”
秦钺白了她一眼:“少胡说八道。”
他一边吃饭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难怪我昨晚一直叫你别往沟那边去,你都不理我,原来是给南宫砚殉情去了。”陈艺可又是啧啧两声。
牟晨星说话就要正经的多了:“这次南宫砚和公孙家都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我又不是做你们那行的,拿这人情也没有用,如果遇到灵异事件我要找也是找你们啊。”秦钺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们回镇上去了,没想到你们会等我。”
“我倒是想回去睡觉,可有人不放心呗,淋着雨也要等呗。”陈艺可说。
秦钺当然知道陈艺可说的有人是牟晨星,他有点感动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牟晨星一眼:“淋雨了?小心别感冒啊。”
陈艺可将车停在半坡村外面,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还特别用特别真诚的语气说:“小秦宝贝,我会想你的。”
秦钺楞了一下,有点迟疑的说:“这车是我的。”
“你要不是一无所有的去投奔方伟,他怎么会相信你真的肯为他卖命呢?”陈艺可理直气壮的回答。
这个时候陈艺可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江路,特别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忙着呢。”
“女尸体内的体液对比结果出来了。”江路的语气中透露出兴奋和得意:“能配比的人是方伟。”
“方伟?”陈艺可有些意外,她很干脆的开了免提。
“对,就是方伟。”江路对陈艺可语气中的意外很满意,他要的就是陈艺可这个反应。
陈艺可看了方伟一眼,嘴上却说:“江路,我可以想得到这两天你不眠不休的熬夜做对比,就是为了打这个电话向我嘚瑟……”
她还想奚落江路几句,却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你通知派出所了?”
“当然了,方伟是重要的嫌疑人,必须尽快控制起来。”江路语气斩钉截铁的说。
陈艺可直接挂了电话对秦钺说:“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赶紧去找方伟。”
“可是……”秦钺有些犹豫。
牟晨星在后座冷冷的说:“他都贩毒了,你还怕他多一条杀人罪?”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秦钺说。
他知道现在是个很好的契机,他现在去找方伟,劝方伟承认自己和女尸有不正当关系,反正缺少物证,没有人证,尸体又不见了,方伟最多会被关几天,他现在鞍前马后的去跑保释,肯定会被方伟更加信任,而如果上面硬要把方伟先关起来,那么方伟那群人群龙无首,也是他大好的机会。
陈艺可奇怪的看着秦钺:“你现在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齐了,你还犹豫什么?”
秦钺下了车,他关上车门以后没有立刻离开,他的手放在后座的车窗上,看着牟晨星:“我们……还会再见吗?”
这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过去八年他想尽了办法去找牟晨星,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次意外的遇到了,他怕牟晨星又再次失联在茫茫人海。
“和糜老栓老婆有关系的人是方伟,可杀了她的人绝对是方明,其中有什么养的曲折故事,我还等着你破案以后回来讲给我听呢。”牟晨星对秦钺的方向伸出手。
秦钺忙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
牟晨星说:“我等你回来喝酒。”
“好。”秦钺心里哽了一下,他松开牟晨星的手,拍拍车门示意陈艺可开车。
陈艺可发动车子,她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远的秦钺:“我们还会再见到他吗?”
“他八字很硬,不会出事的。”牟晨星握紧了手中用红线串起来的铜钱:“至于会不会再见,那就看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