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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命运(上)

缘比昙花 月凌波 2990 2024-11-18 03:45

  东莪轻轻抚摸大弓垂道:“这是阿码用过的东西我不能打开心中总有一些不甘。”那蒙必格向她看看没有话。东莪出了会神问道:“你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么?”蒙必格向四周眺望头道:“是此处离京城不算太远而且隐匿于深山之中我们时常在此聚会。”东莪向周遭环视一圈这里林深叶茂几乎鲜有人迹他们这些年来只有在此处方能放怀缅怀过去想念旧人应是怎样悲凉的心境呢?她看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觉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阿苏便前来招呼二人进内屋用饭去了。

  东莪在这里的日子阿苏为她事事安排周到她虽有心想离开此地去继续自己的计划寻找承戟可是每回看到阿苏关切的笑脸又觉不能轻易开口也就在此住了一段时日。可是眼看八月已过再耽搁下去又怕要许多烦忧。这一日她便将自己的想法与蒙必格了蒙必格沉默了一会道:“格格真的想去扬州么?”东莪连忙头。

  蒙必格道:“格格可是有什么计划么?”东莪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承戟师哥为了我舍命相救虽然师傅已然对我决义可毕竟和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总想再碰一次他们。况且……”她长长叹息道:“师哥的命运因我而改变了与我相遇之后他失去至亲的妹妹和我这仇人之女朝夕共处他怕我难过一直隐瞒真相他对我实在是……可是我一直隐瞒他从未对他出自己的身世因而每次回想却总觉得心中有愧!”

  蒙必格向她注视一会道:“嗯格格既然这么想就去吧我和你一起去”。东莪惊喜交集道:“真的?”蒙必格看到她的神情不由微笑道:“不是好的吗?将来咱们都会一直保护格格平安!”

  这日夜晚蒙必格便将东莪的打算向阿苏提及正好齐格来到听了他的话便道:“我不赞成格格去南方!”阿苏也了头齐格道:“格格南方如今尚有战事不停况且前明余孽还在蠢蠢欲动格格这样的身份到得扬州实在是太过凶险。”阿苏道:“就算有蒙必格在你身旁可是有许多事情只怕始料未及他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却会无能为力。”

  蒙必格没有话自身后拿出一东西递到东莪面前大家看去却原来是一张十分精致的弓形状较比长剑更加轻便宜带。东莪惊喜交加却听阿苏道:“这种孩子玩的把式做不了什么用途吧。”蒙必格微笑不语走向屋外三人连忙尾随而出。众人走出宅子那蒙必格将弓箭拿在手中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飞箭如电顿时消失在黑夜之中只听到那箭过的风声极劲许久方歇看来射程甚远。

  众人又惊又喜回到屋里阿苏接过弓箭细看只见这是一个张铁弓色泽黝黑中仿似隐隐泛着青光他惊道:“蒙必格这是……你的玄铁刀呢?”蒙必格道:“我用惯了大弓那把刀放着没有用处”东莪惊道:“蒙必格这弓箭是用你的刀做的?”阿苏道:“是呀他有一把祖传宝刀取自天山奇峰上极其罕见的一种石材经过许久磨炼才铸成的玄铁宝刀。”蒙必格笑道:“不过是一把刀罢了格格你别在意看看能不能使。”

  东莪双目含泪伸手接过只觉这弓箭虽为铁器可是入手却轻一时间心中难过哽咽不能言语。却听齐格道:“即使格格有一些武艺的底子可是要保护自己还是不易的。需知汉人对咱们满人的仇视之重确是绝不能看。”东莪定一定神道:“我本来也就有这个打算看看能不能用汉人的名字身份将来兴许大有用处。”齐格沉吟一会道:“不错真要去只有这么办了。这事便由我来办好吧我想最好能择一个罢免的汉官姓氏这样格格在江南不定将来还能另有用处。”东莪头赞同。

  阿苏道:“可是格格安稳了才不过几日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如老奴也一起去吧。”齐格道:“人多了太过扎眼阿苏你就留下吧。”东莪也是这般相劝他也只得做罢了。

  自此日起东莪又多留了二十日她每日与蒙必格习练射箭却是日益精进虽然腕力有限可是蒙必格却觉她对于瞄准射击很有天赋只因东莪曾师从何可梁学习过飞镖暗器眼力本来就比常人略为灵敏。如此时日过去她已经能够初窥弓箭远射的门径了。

  这其间齐格与阵济一同前来他们已经为东莪选了两个罢官名姓而且还是不是身死便是全无下落的汉官。东莪在其中选择了一个此人曾是佟图赖府中的幕僚不知什么原因忽然获罪下狱并且很快便病死了他确有一女只是年岁比东莪较长如今也是随家眷回到老家去了。东莪决定借用此姓以便将来行走方便。

  此后阿机达等人纷纷来向她告别在院中又过了两日她与蒙必格终于踏上行进的路程向江南而去。

  她将长束为长辫盘结在头上并带上一黑色宽沿大帽帽子一周用黑纱垂下遮盖脸庞再配以一身黑色短打衫。蒙必格也换过装束只将大弓负在背上粗布农装更像是一个猎人。如此看来他们混迹于行人装扮之中毫无显眼之处。

  此时已经时值九月末虽然天气还是炎热却也已渐渐有了秋天的舒爽微风只是日间烈日炎炎到了晚间总是比较凉爽。这一日二人刚刚行到易州地界时近傍晚却见乌云盖日眼见就要起一阵暴雨。这大道之上一眼望去却没有可以遮蔽风雨之处二人只得在大道上急驰眼见乌云越来越低风声四起蒙必格正想叫东莪停步却见她一脸笑容转过来向他招手。他赶紧纵马上前看到大道一旁有一座茶亭虽然四面见面可也好在亭子甚大他们赶到亭边刚刚将马栓好大雨便已倾盆而下。

  这亭子里摆了两张桌子桌椅光洁看上去倒也干净只是此时已近傍晚因而这茶亭中空无一人喝茶只有一老一少两人。

  那老妇人见到东莪二人连忙为他们捧上茶水陪笑道:“这天气下起雨来总是这样下就下的倒教出门在外的人不方便了。”东莪笑笑喝了口茶将茶钱放到桌上道:“老妈妈可知道这里出去多远会有客栈?”那老妇人道:“这里离易州府里得赶上一天的快马方才能到这条道一直下去要十里之外才有客栈了。”东莪与蒙必格对望一眼均知今日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赶到易州的了不由得面露忧色。

  那一边的老妇人道:“这样吧姑娘你们在这里歇息一阵待这大雨停了便从这条大道过去快进三里之时往边上的岔道往北那儿有一个寺庙是这里左近的乡邻求神拜佛的地方平日里香火不旺因而也接住些个过路客人。你今日是无论如何赶不了远路的了就到那里暂住一宿待明日天明再行出吧。”东莪心中感激蒙必格又自包中拿出一锭碎银给她这老妇人只是推迟不肯收下最后看东莪实在坚持这才乐呵呵的收入袋中坐在她一旁和她了一些这左村右邻之间的琐事打时间那伙计像是这老妇人的孙子平日只有她们二人在这里打理茶亭混几个铜钱度日。

  他们在这茶亭上等待许久大雨这才渐渐停息二人向那妇人作别依她的之言在大道上走了三里开外果然看到一侧有一条窄的路向林间延伸进去他们纵马慢行这条路并不太长转两个弯便已能看到尽头的一座黑瓦庙隐约出现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二人到庙前下马将马拴在外面的树上蒙必格便上前敲门过了一会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迎了出来。听他们是茶亭的老妇人所示他一脸是笑道:“这冯妈妈最是热心祖孙俩在亭外卖茶生俩个钱也是每月都为寺加添香油最是菩萨心肠。”他引领东莪到北面两间房又差一个弥沙为他们安顿了门外的马这才离开。

  东莪看这寺庙虽已有些破旧可是却打扫的干干净净屋中也是一样。她放下手中包袱走出屋四下打量。这寺庙位于一大片绿林荫之下甚是阴凉除了山林中隐隐能听到几声鸟鸣几乎没有人声很是安静适意。蒙必格便在隔壁房里见到她出来便道:“姐这里倒真是一块难得的清静之处。”东莪头应是道:“我就在这寺里走会儿你歇息一会吧。”他应了自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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