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图晖一直站在门外此时见他兄妹二人相继奔出这才慢慢转身进来他的眼里满是悲痛神情看着东莪嘴唇微动却不出话来。东莪抬头看他良久轻声道:“你也去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香儿”额图晖看看外面却并不离开而是自墙角拿出扫把将地上的碎桌木与破碗等物慢慢扫到一边东莪静静看他也没有话。待一切整理停当额图晖慢慢走到东莪身旁站在一旁东莪转头道:“想什么就吧”额图晖喉咙轻轻作响还是迟疑了片刻才轻轻道:“香儿她……对姐你确是……”东莪头道:“我明白”额图晖又道:“我……我在阿爷面前立过誓言一定会保护您可是这些年来……”东莪又再头看向他柔声道:“额图晖你守护香儿便是守护我了并没有对安巴大叔食言你和他们一起走吧。离开之时也不用再到我这里来好好活着就行了”额图晖还想再东莪却已经转过脸去道:“我累的很了想歇息一会”他只得走出屋子。
这一刻仿似份外安静东莪独坐屋之中现自己的听觉忽然变的有些异样。她仿似能听到寒风轻扫而过时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出的沙沙声;还有几支松叶随风飘荡跌落到地面堆积的松叶堆里时出的轻响……再有就是某一个地方也许便是在她的胸腔之内有什么东西正汹涌流动出不可思义的哗哗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如同鼓声一般响亮直冲得她心口痛……
她猛地站起身来脚步蹒跚着向屋外走去。迎面却碰到了何可梁不由得立刻站住不住。她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不过此刻与他对望自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他已经目睹了一切。他们二人就这样沉沉对望谁也没有话不知过了多久。何可梁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东莪看着他渐远地背影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拳她的眼中从未像今日这样含有决绝的怒火直到他地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才缓缓松驰下来转身朝蒙必格房中走去。
就要快到门口时她又忽然停步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却向郑淮屋里走去刚刚走到墙角看到郑淮正好在屋外。她刚想开口叫他却听脚步声匆匆响起。只见叶开神色匆匆。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到郑淮面前道:“少主!”。
东莪忙往墙后一缩只听叶开语气中满是兴奋道:“少主。主公传来捷报!”郑淮急道:“传信来了吗?”叶开道:“正是来人刚刚赶到主公在与清廷郑亲王世子济度福建一战告捷!此战令主公声威大震并且吩咐少主于近日回程……”郑淮半天没有出声过了一会才道:“进屋里吧!”罢二人都走进房里去了东莪在墙边站了一会不再向前探听转过身来却也没有去蒙必格地住处独自回房去了。
到了晚餐之时东莪如往常一般扶着蒙必格到外面厅内蒙必格自清醒以来伤势好的很快已经能够和大家一起吃饭了。他们二人来到厅里郑淮立时迎上道:“都在等你们呢!”东莪微笑头转头却见到席上赫然坐着史承戟兄妹二人额图晖脸色白也坐在一旁。
东莪她没想到他们还在这里不由得微微一愣郑淮再三催促她才坐下来这一顿饭吃的全不知味不仅是因为史承戟与郑淮一直暗暗注视她还有一旁的何可梁的目光也是不时停驻在她地脸上只有香儿只是埋头吃饭即不话也没有抬头。好不容易捱到晚餐结束东莪刚站起来郑淮到她身旁轻声道:“我有一事想要和你商量”东莪朝他看看头答应道:“一会儿我去寻你吧!”罢忙扶着蒙必格回房去了。
到了屋里蒙必格见东莪有些心神不宁不由得担心起来虽然问了几句可是东莪并没有回答他也就不再话在一旁静静等待。果然过了一会她终于回头看他并且走到屋外看了一圈确认无人这才关好房门到他身旁轻声道:“蒙必格我要做一个决定你若是不能答应就在此处养伤待到伤势好了自行回京去罢!”蒙必格大惊道:“这是什么话!我明白即然你会这么此事一定很难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不会离开的”。
东莪头沉思道:“既然如此我有话想要告诉你可是需防隔墙有耳”罢她扶起蒙必格一同走到院外二人心翼翼一直向院内进去确定未引起别人注意自寺院的后门出来上到后山深林隐匿之处这才停下。
这一夜的天亮虽只有一弯的月牙可却格外明亮散着一层银白的锦光使得林中虽然树影摇曳枝节晃动之间却亮如白昼。蒙必格向东莪看去她的脸庞在月光下散如玉石般温润的光质异常平静同时却也流露出她独有的坚韧神情使得他地心里充满怜惜。
东莪声音轻而坚定徐徐道:“我自离京时起一心想着的是寻到师哥将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谋求一个可行的方法可是……我错了!此事与他无关、与真无关、与香儿无关、甚至与你……亦是无关地!”蒙必格沉声闭气不一言只听她停了一停又道:“想来真是有些可笑经历了这许多事我却还在懵懂之间。可是真之死却让我忽然明白了天意安排无论是遇到你遇到真还是任何一个与我相逢地人都有用意只是我资智愚顿这么迟才想明白而已。她仰头向他注视再道:“眼前我只有两条路可行其一是待你养好伤势我们一同回京与阿苏众人商议寻机入宫行刺”蒙必格轻轻头却见她眼中闪动晶亮一字一顿道:“第二条路就是跟随郑淮南下!”蒙必格一愣道:“为什么?”东莪握住他手轻声道:“他的父亲便是今时今日普天下唯一能与大清对峙地拥兵之人郑成功!”蒙必格全身剧震忽然明白了她要自己离开的原因一时间只觉心中迷茫一片。
东莪柔声道:“要跟随他你我必须放弃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仅仅忘记自己是满人还远远不够需要做的还有……摒弃自己的身份。我要背负的是身为一个叛逆父亲家国的孽子之名而你要做的就是与这个国度为敌!!我绝不强求若是你不能做到不用多一字只要现在转身离开就行了。”
蒙必格与她对视只觉心烦意乱却听她又缓缓道:“若是刺杀要杀谁呢?太后还是皇帝?杀了太后对我与阿玛所受的苦难于事无补;杀了皇帝谁来把持此时的大清延续我阿码的心愿!何况刺杀这二人谈何容易!!不定还要赔上阿苏等人的性命!何况我要的也绝不是两条人命我要为阿玛正名可是如今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那就用另一个法子!”
蒙必格道:“格格即使跟随郑淮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东莪道:“世事难料将来的事又有谁能够知道可是我思前想后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再真她……上天将真送到我的身边便是让我做这个决择的”蒙必格道:“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东莪道:“这事将来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是我唯一推心置腹可以信任的人可是和我这不祥之人在一起我却害怕会给你带来厄运因而我的心里此刻也充满矛盾蒙必格你选择回京我绝不会怪你!”蒙必格紧紧咬牙东莪与他对视二人均是一动不动。许久许久只听蒙必格轻声道:“你一个人怎么能行不论将来怎样……我……都是信任你的!”东莪的眼中泪光转过不定轻轻头忙低头擦拭眼泪道:“这会儿你去找何可梁告诉他我要在这里见郑淮让他去送信”蒙必格道:“他……我去找郑淮不行吗……”
东莪眼睛闪闪光道:“你不明白他去传信必会带另外两个人来我要的便是如此!!何况……你还有别的事要做!”罢自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到蒙必格面前他低头细看迷惑不解道:“这是?”东莪道:“这是葛姑娘临死前交给我的此人不除我没有颜面对待真对待郑淮手下死去的那么多人!”
她的眼睛沉定一字一顿道:“可是这人我却不能杀他!”蒙必格向她注视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罢就要转身东莪道:“你身子没问题吗?”蒙必格道:“我有我的法子格格放心就是了!”罢转身慢慢向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