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这把火放得好,岳老太太自进门就被继子女欺凌,丈夫心疼他们年幼失母,对他们处处为难继母视而不见,岳老太太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等到了女儿被视如己出的外甥女和长姐算计?
岳老太爷被女婿丢出来的消息砸蒙了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妻子追上来撕打,愣神中被打了好几下,岳老太太比岳老太爷年轻,平日里只要不涉及儿女事,岳老太爷算是对妻子百依百顺,但就是一点不好,听不得人家说元配所出子女的不是。
看到父亲被继母打,元配所出的两个儿子就坐不住了,想要上来相帮,不想却被妻子们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岳大老爷生气的瞪着妻子,岳大太太这才凑近到丈夫耳边,把女儿们被亲姑姑算计的事说给他听,岳大老爷一听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异母妹妹被亲妹妹算计,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正妹婿明理,没打算就此休妻,所以他不觉得怎么样,但现在妻子却跟他说,他亲妹妹不只算计继母生的妹妹,还算计了他的女儿们?
二老爷夫妻就站在旁边,都听到大太太所言,他猛地转头质问妻子,“咱们妞儿和娴儿也都……”他问不下去了,但满眼期盼的望着妻子,就盼妻子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惜他失望了!
三老爷几个也都听到了,纷纷转头看着自家妻子,却得到让他们痛心的答案。
“父亲,此事得要保密,否则咱们岳家的女儿们就都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有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大老爷怒气冲冲的冲着老父吼着。
二老爷等人也纷纷附和,庶出的五老爷道,“此事若非大姐出面,就凭大姐夫,是拐骗不了丫头她们的。”
“对,大姐也得负责。”除了同母的兄弟外,其他人对衣太太的印象都不好,就连大太太、二太太这嫡亲的嫂子也对她很有意见。
岳老太爷还没明白过来,为何儿子、媳妇们会突然就声讨起长女来,讷讷的还想开口为长女说话,不想媳妇们根本不让他开口,直言道,“若不是大姐(大姑),丫头她们怎么会被姓衣的禽兽给侮辱了!”
“什,什么?”得知孙女们被长女设计,供大女婿玩弄,岳老太爷沉默了!这不是一句她是被逼的,就能交代过去的事。
“她不把岳家女儿名声放在眼里,咱们可不能由着他衣家踩着,他衣家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咱们家和安家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这都还没过桥,他就已经想拆桥了!”
兄弟几个为了给衣家一个教训,他们亲自上阵,拿了麻布袋罩住衣老爷,把他痛揍了一顿。
岳老太爷在儿子及媳妇们的催促下,开了祠堂把衣太太给出族。
衣大爷他们上门求助时,岳家才会袖手旁观,岳老太爷倒是想管,不过碍于长女这次做的实在太过份了,他就算想帮忙,都不好出头。
年关逼近,大雪纷飞时,衣家举家搬迁回老家去。
衣老太太老泪纵横的由孙媳们扶上车,衣老爷则是脑袋昏昏,在妾室们的簇拥下进了马车,衣太太和衣心茵是临出门时,才从祠堂放出来,看着天空飘着的细雪,衣太太忍不住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我的大毛披风呢?斗篷呢?”衣心茵跳脚抱怨着,侍候的丫鬟无奈对望一眼,“姑娘快些,等上了车就不冷了。”
“上什么车?要去哪儿?”衣心茵警惕戒备的看着丫鬟们,衣太太这时也回过神,问,“上什么车?”
“大爷已经把这宅子给卖了,太太您快些!可不好误了吉时啊!”
大爷可已经发话了,要是她们误了吉时,坏了他的事,就等着被发卖吧!衣家现如今做主的不是老太太,也不是老爷,更不是太太,而是大爷,他的话,她们可不敢不从。
“大爷他们呢?老爷呢?老太太呢?”衣太太一迭声的问。
丫鬟们见她们母女都不肯动,不禁焦急起来,“太太,咱们先上车再说吧!”
“不成,我要先回房洗漱。”衣太太很坚持,衣心茵附和着。
“太太,您的东西都已经装箱笼送上车了,屋子里已经没东西啦!”
衣太太想要甩开仆妇们如八爪章鱼般如影随形的手,可惜的是她在祠堂多日,反应不如从前灵活,动作也较迟顿,没两下就被仆妇们抓住,软硬兼施的将她推搡着往前走,衣心茵身边的丫鬟也如法炮制,将衣太太母女统统送上车,车夫不待人坐稳就径自前行,衣太太母女在车里摔得东倒西歪的。
外头丫鬟、仆妇们也匆匆上车,衣家人就在大雪天里出京去了,安老爷带着儿子们站在城墙上,看着衣家人狼狈出行,看那一串车队消失在路的尽头,父子几个才重重吐了口气,总算把衣心茵和衣太太给逐出京去。
咦?“爹,你看,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安老爷一惊,连忙走到么儿身边,果然有一队人马由远而近,再细瞧,并不是才离京的衣家人,这队人马不管车、马都属上乘,衣家的护卫可不像眼前这些人一个个虎背熊腰甚是彪悍,
“这是谁家的车队啊?”看守城门的大将听到巡城兵甲这般问,走出来一看,不由一惊,“这是鲁王府的护卫啊!”
“对了!鲁王府日前不是才派了一队人往北边去吗?”
“哦,对对对,不过好好的,他们派人出京做什么啊?”
大将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他们后脑匀一记。“你们管得也太宽了吧!真是,闲得没事干了!”巡城兵甲们避开大将踢来的脚,嘻嘻哈哈的跑开去。
大将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城墙上,看到安老爷父子,忙拱手问好,安老爷也听到适才他们的对话,与大将回礼问好后,就带着儿子们回家去。
鲁王府的这一队人马引来各方注目,尤其车队中还夹着女眷,有些眼尖的盯着马车看了半天,有个记性好的便惊呼道,“这车不是鲁王那小女儿当初出京时所乘?”
大伙儿并未质疑这话的真假,而是纷纷赞叹他的好记性。
待车队进了城门,众人方瞧清那些护卫身上都带着伤,马车车厢上不是刀剑砍伤的痕迹,就是箭矢残留的记号。
大家不禁猜测,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鲁王府前几日就接到消息,得知楚明心离开东靖国,正在羌部准备返回大燕,只是她动了胎气,得休养几日,等大夫允准才能上路。
鲁王妃早就帮女儿把院子整理好,她领着媳妇们,从院门一路检查到暖阁时,就听到外头有人哭闹。
“去看看。”
世子夫人见婆婆面色不豫,忙交代下去,仆妇机灵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喘吁吁的回来道,是楚明月的姨娘来闹。
说什么八姑奶奶和十姑奶奶一样,都是死了丈夫的,凭什么十姑奶奶这再嫁又守寡的就能回王府来住,八姑奶奶却连京城都不能进。
鲁王妃冷哼,“她女儿能和我的心儿相提并论吗?”
“就是啊!王妃您别恼,奴婢这就去赶她走。”
“不用了,合该让她吵大声一点,也好让王爷知道,他把人家女儿拘在京外的庄子上,人家心里不痛快着呢!”
鲁王妃发话了,底下人得了令,很快就把此事捅到鲁王跟前去,鲁王这两天正头疼着,也不知是那里出了差池,他那些打算训练成精兵的兵才一到庄子上,就水土不服病倒了一大半。
他派了大夫去,大夫们去了只说那些人底子不好,吃不得精细的食物,所以才会病倒,只消服了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鲁王总觉得老天爷似乎专门在跟自己做对,先前他好不容易训练了一批精兵,不想一次地牛翻身就毁掉他多年心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单,怎么遗失的都不知道。
他手上虽还有一份名单,可这名单上的人,他不敢用啊!就怕偷走名单的人会因此起疑,进而做出不利自己的事情来,他派人四下寻找,可是名单本就见不得光,奉命寻找的人自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查,一查经年没有任何消息,最后他只能另起炉灶,云渡飞一开始帮了不少忙,只可惜,他是个识人不清的,带着身边侍候的人竟然不听使唤,最后把他给搞死了,他死不打紧!问题是他新开的作坊也因此停摆了!
幸好他深谙狡兔有三窟的道理,早早就准备好其他生财之道,拍卖楼这些年为皇帝赚进不少钱,看得大家眼红不已,但是没人敢跟皇帝抢生意,鲁王自然也不例外,但不在京里跟皇帝抢,他可以到偏远的州府去做这门生意啊!
九夷人来京里闹那一场,让他看到了商机,他悄悄的派人去大燕偏远的地区搜购那些少数民族所产的首饰及布匹,至于药材,他手底下懂药的人不多,就先不让他们掺和了。
不得不说,这一手让他的收入稳定,渐渐赶上从前的收益时,小女儿竟然出事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向来安静的小妾,因为楚明心的返京,也开始闹腾起来,真是够了!
气呼呼的鲁王让人把闹腾的姨娘,给打包送去给楚明月,让她们母女两个团聚,省得她在王府里生事惹他心烦,小女儿身怀六甲就快生了,东靖国三王子已死,女儿肚子里的,可是他的遗腹子啊!兴许日后造化大着呢!怎容得一个不长眼没见识的妾室坏了他的好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