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活人,而且如此嚣张地坐在空无一人的路中央,眼睛不瞎的都看见了。永瑜小燕子等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眼睛还算正常,当然也看见了。从没见过的人在大清权力最高的地方如此悠然的模样,让永瑜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尔康,此人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福尔康虽然是御前侍卫,但一般都是陪在永瑜身边的,永琪掌权后更是把他从侍卫名单里给去掉了,所以现在的职位只是一个空白头衔。因此,福尔康并没有机会来到这里,自然也就不会见过欧阳洵了。
欧阳洵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弹了弹指甲,再吹一口气,这才挑着眉看着走到面前来的一伙人,撑了撑身子坐直了一些,扬着脑袋大声问:“站住,来者何人?”
小燕子立刻就叫了起来:“我是还珠格格小燕子!你是什么人啊?给本格格让开!”
“格格?”欧阳洵上下打量,啧啧几声:“还真没见过长得这么丑这么没规矩的格格,还珠格格我可是知道的,那可是皇上义女,据说是一个美丽动人,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就你这样的,假冒的吧?”
徐林躲在树后面看着他,心里赞叹:洵,你真相了。
只这一句话就把小燕子给说得心虚不已,可怜兮兮地看了看永瑜。永瑜立刻挺胸而出:“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污蔑格格!”
欧阳洵立刻坏心眼地问:“哟,跳出来一个出头的?怎么,你是这个冒牌格格的奴才?太监?看起来不是很像呢。侍卫?就你这矮冬瓜的样子应该不是吧?那……养的小白脸?”
徐林在后面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被人发现。欧阳洵可是吩咐过,让他不要出来的。
永瑜气得差点晕倒,欧阳洵一看他惊成这样笑了:“怎么,被猜中了?”
福尔康直接站出来瞪大眼睛扇着鼻孔:“这位公子,看你一表斯文,竟然敢在阿哥和格格面前口出狂言大放厥词!”
欧阳洵直接打断他:“我从来不是一个斯文的人,你认错人了。”徐林点头,没错,你就是一无赖。
福尔康被他顶得一噎差点咬到舌头,咬紧牙关继续说:“你看清楚,这位是当朝八阿哥永瑜!这位是还珠格格小燕子!在下是御前侍卫福尔康!你是何人,见到阿哥和格格竟然还不起身拜见!”
欧阳洵长腿一翘:“你有证据?”
“啊?”福尔康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你说他是阿哥他就是阿哥?你说她是格格她就是格格?你说你是御前侍卫就是御前侍卫啊?你以为你是谁?皇帝啊?出口就是圣旨。”
永瑜推开福尔康大叫:“放肆!你到底是哪里的奴才?再不让路,爷就要了你的脑袋!”
“哦,你试试啊。”我家林会保护我的,心里想着对徐林抛了一个媚眼。徐林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救你?我很忙,没时间。
紫微倒还有些眼力劲,她在后面轻轻地拉拉永瑜的袖子:“永瑜,你要小心些,这个人在皇上的养心殿里这么放肆却没有人管,肯定是哪位大人吧?”
永瑜皱眉想了想点头说:“你说得对,虽然他非常无礼,但我们还是应该以礼相待。”于是他转头拱了拱手说:“是哪位大人吧?永瑜刚刚失礼了。听说皇阿玛在养心殿里养病,身为儿女的我们来此就是要求见皇阿玛,照顾他老人家,以全孝心。”
欧阳洵这才满意地昂着下巴伸出手:“拿来吧。”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许可令啊!”欧阳洵支着下巴:“没有五爷或皇上同意,任何人不准进入。”
永瑜立刻尖叫:“什么?永琪他竟然要囚禁皇阿玛?”
欧阳洵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哪句话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了?
小燕子立刻甩开金锁和紫微指着欧阳洵的鼻子叫:“滚开,我要见皇阿玛!他肯定被永琪关在里面不能出来对不对?皇阿玛!皇阿玛!小燕子来看你啦!”一边大叫着一边踩着未痊愈的脚歪歪扭扭地往里面走。
“刷!”突然,四名侍卫突然从树下落了下来,四把□□起,直直指着小燕子的脑袋。
曾经被这个东西吓过的小燕子吓得咯吱一声把未来得及叫出去的声音吞了回去,连退五大步缩到了永瑜的身后。
知道这个东西威力的永瑜也吓得不轻,此人竟然可以指挥皇阿玛身边的近卫,此人确实不简单!于是忍着气说:“这位大人,腰牌在此,我正是八阿哥永瑜!求见皇阿玛,请你通禀!”
有近卫撑腰,欧阳洵哪里还会管你是不是八阿哥?气定神闲地继续伸着手:“许可令。”
门外的福康安伸着脑袋看了半天,满足地转回过头来,坏笑着问身边的两个护卫:“带纸笔了没?”
两个护卫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傻傻地点头,很快拿出一套便携的纸笔工具,福康安趴在一个护卫背上龙飞凤舞地刷刷刷写了三个大字:“许可令”,再拿出自己的私印,想了想,突然抓起另一个护卫的手掏出自己的佩刀刷地一刀划破了一个口子,满意地看到流出来的血,拿印蘸了,再狠狠地印在纸上!
看着完美的许可令,福康安满意地点头:“小爷我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了!”
两个护卫看了看那根本认不出什么字的鬼画符,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于是,福康安一手拎着纸,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永瑜正在和寸步不让的欧阳洵对峙,四把枪一直平举着,小燕子乖得跟耗子一样缩在永瑜身后死也不出来,他们最有利的武器无法发挥功效,让几人非常挫败。虽然永瑜和福尔康都想发飙,但看在那几把枪的面子上还是忍住了。
就在这时,福康安拎着那张“许可令”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欧阳洵就差点喷笑出来,他刚刚就看到这小子了,完全可以猜到他刚刚干什么去了,也完全可以猜到这张许可令是哪里来的。
“近卫营副统领福康安,求见皇上!这是许可令!”福康安板着脸一本正经地举着许可令大声地说。欧阳洵立刻站起来双手接过那有些血腥味的许可令,也一样一本正经地说:“参见富察大人,大人请进。”
于是,福康安昂着脑袋越过他走了进去,然后,带着两个护卫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来,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欧阳洵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张许可令,不断地摇来晃去:“看到没?许可令!只要你们有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想进来我都让路,如果没有嘛,嘿嘿,哪里凉快哪里玩去吧。”
永瑜脸都气白了,可他又能怎么样!这里可是养心殿!欧阳洵身后有四把枪!
一甩袖子,永瑜调头就走,他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办法见到皇阿玛!
欧阳洵在后面叫道:“不要忘记了,如果要进来,必须要有这许可令啊!”
永瑜狠狠瞪他一眼,扶着小燕子快速离开了欧阳洵的视线范围。
福康安见自己一来就把这人给解决了,立刻跑过来着急地说:“别啊!怎么这么快就把人赶跑了啊?”
欧阳洵继续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他:“你准备把人家怎么着啊?”
福康安摸着下巴弯下腰小声地问他,欧阳洵想了又想,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交给我来办。明天我就把药给你。”
福康安欢天喜地地往外跑,他只是路过,凑个热闹罢了。现在他要去把这件事告诉永琪!
欧阳洵把那张许可令揉成一团砸到他脑袋上:“带走!真难看的字!”
“小爷写的这叫草书,狂草!你懂不懂?”
“不懂。”
“没文化真可怕。”
“你说什么?!”
福康安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乾清宫里,福康安门也不敲直接就往里冲,一边冲一边大叫:“永琪,你看我……”
房间里,永琪被善保紧紧抱在怀里,正满脸通红地瞪着他。看他那衣衫不整满脸通红吐气如兰红唇水嫩的模样,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福康安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却下意识地反手将门关上了,然后继续瞪着两人发呆。
善保看他那傻头傻脑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永琪狠狠瞪他一眼:“笑什么笑!你很开心是吧?”
善保低头轻轻地吻他一下,再看看福康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永琪伸手把他推开,一边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福康安?福康安?”见这人还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直接吼了一句:“缺牙福!”
“不许那么叫我!”终于醒过神来的福康安跟着吼了出来:“你再叫我缺牙福我敲掉你的牙!”
永琪哼了一声,眼睛里带上笑意:“也不知道是练习谁打枪砸掉牙的,你都缺牙了还不让人叫啊?”
没错,年少的时候,福康安跟着永琪得到了尝试大清第一把自制□□火力的机会,在永琪的指导下,福康安开出了第一枪!但因为□□巨大的后冲力量,枪托直接向后砸到了他的嘴上,直接把他的一颗臼齿给砸掉了。
这件事笑了永琪和和琳善保一年,缺牙福的外号就这么叫了出来。不过,后来福康安的枪法却是四人当中最好的。
善保在一边笑得直喘气,永琪也低头轻笑。福康安看看两人,叹息一声气呼呼地说:“笑笑笑!笑个屁!”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你们竟然在这里做那事,也不怕被人撞见。”
善保哈哈大笑起来,福康安奇怪地看着前仰后合的善保,问永琪:“他笑什么?”
永琪叹息一声同情地看着他,看得福康安莫名其妙,奇怪地看了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
永琪解释:“你说不怕被人撞见,那是说你不是人了?”
福康安愣了好一会,抬着头想了半天,对着善保挥了挥拳头:“小爷拿你们当朋友,你们还这么嘲笑我!”
“没有,我很开心,你还是我的兄弟。”永琪托着下巴,微笑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不见,以为福康安会变,但是现在看,他还是那个一根筋,看着有些小聪明,其实傻头傻脑的单纯家伙。真好。
福康安也看着永琪,永琪的笑容很好看,好看到福康安有些心疼。大力地拍着胸脯嚷嚷着说道:“那当然了!我是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当然和你一条心。不就喜欢男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军队里多得是呢!”
善保又开始笑,福康安瞪着他:“你笑什么!”
“我只是一样也很开心罢了。”善保走到永琪的身边坐了起来,帮永琪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我很担心永琪最好的兄弟因为我们的事而不理他,我永远不能当永琪的兄弟,只有你们可以,而永琪需要兄弟。所以,我一直很担心,还好你没有反对。谢谢你,福康安。”
面对着两张一样漂亮一样温柔一样幸福的笑脸,福康安再多的别扭也消失了。抓抓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不管啦!反正你们开心就好!你们不管是什么关系,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只知道这个!”
永琪笑笑,低下头去。福康安看着看看,觉得悲伤了起来。永琪从来不这样低头的,看起来如此消沉又谦卑的永琪在福康安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一定很喜欢善保吧?但看着善保注视着永琪满满温柔的目光,福康安又觉得永琪很幸运,也非常能明白永琪选择他的原因。不过,永琪一定很害怕吧?就连善保,都非常担心吧?
福康安暗自地握着拳头,不论如何!自己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好啦!不要这么失落的样子!我有好玩的事告诉你们!”
两人一起抬头看着他,福康安立刻手舞足蹈地把在养心殿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摩拳擦掌兴奋地说:“永琪,我让欧阳做点药给我,你说他会做什么样的药出来?我猜肯定是拉肚子的!”
“绝育药。”
“……”
永琪靠在椅子上,挑着眉毛轻描淡写地说:“绝育药。”
“不会吧?这很损阴德啊!”
永琪看了他一眼:“这药,我一个月前就让他准备了,他现在跟你说明天给你,就证明他已经做好了。”
“不会吧?你让他做的?”福康安吓得不轻,对非常看重子嗣的清朝人来说,绝育是非常严重的事,而害人绝育更是罪大恶极!就连大夫们也都是不许开流产或绝育的药方的!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这宫里,这种东西实在是很多。不过大多都是一时的,真正绝育的方子还真是不多。而且,大多都非常容易查出来。永琪就是收集了这些方子,然后交给了欧阳洵让他准备。当然,他不会给永瑜,他要给的人,是福尔康。
福尔康既然看上了紫微的身份,准备借着紫微往上爬,那么就难免会在某些时候使用过激的手段让紫微就范。既然紫微是永琪的妹妹,虽然并不喜欢她,但永琪是绝对不会看着她被那个男人利用和伤害的,所以当然要把那个男人的作案工具给毁了,借此来保护紫微。不过,他也准备了一份给小燕子,他不打算让小燕子有机会生下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善保支着下巴说:“这么说来,那个叫采莲的,似乎怀孕了。”
“没事,令妃不会让那个孩子生下来的。”永琪一点也不担心,对福康安说:“福康安,你帮我办这件事,行吗?”
福康安一点也不犹豫:“没问题!我一定能逮到机会下药的,放心吧!哈哈哈哈!”
善保很好奇地看着兴奋地一个人嘀咕的福康安:“真是奇怪。”
永琪转头看他:“什么?”
“富察傅恒大人是一个很儒雅精明的人,福晋据说也是一个温柔端庄的人。即使是福隆安也是一个长相出众,老奸巨猾的家伙。”
“所以?”
“所以,福康安该不会是抱养的吧?”
永琪看着仍然在异想天开的福康安,摇头:“他只是发育不全罢了。”
“混蛋永琪!我听到了!”
永瑜和福尔康福尔泰从福家出来,随便进了一家酒楼,找了最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永瑜狠狠地放下酒杯:“我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永琪的阴谋!”
福尔康安慰道:“这不怪你,谁也没有想到以前倍受皇上疼爱的五阿哥永琪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是啊,永瑜,你不要想太多了。”福尔泰给他倒了杯酒:“他囚禁了皇上,但满朝文武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真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皇阿玛,不知道他现在被那个奸恶之人囚困,是否有危险,而且他的伤还没有好,我真怕……”永瑜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满脸痛苦。
福尔康叹息一声,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皇上吉人天相一定没有事的。而且,我阿玛不是说了吗?他会想办法入宫去见皇上一面确认以他的安危,你就不要在这里过于担心了,我们还是应该好好想想对策,怎么营救皇上!”
福尔泰点头说:“是啊,我阿玛说了,自从永琪□□,皇上就几乎没有机会出现在人前,即使是出现,也会由他陪伴在侧,不得自由。但只有去皇后的坤宁宫的时候,永琪不会陪伴在他身边!”
“看来,我们必须再一次的夜探坤宁宫了。”福尔康面色沉重,看来非常担心。
永琪咬牙想了想,狠狠一点头:“为了皇阿玛,也只有如此了!”
福尔泰却担心地说:“我们上次去,立刻就被发现了。皇上甚至说,下次就直接让侍卫们开枪打我们了,这……”
“我们上次,是因为在小燕子那里走漏了风声,这次,绝对不会了!”福尔康自信满满,那些侍卫不过是得到了消息提前准备好罢了,自己当然知道要如何防范!
“你说得不错!”永琪赞赏地看着福尔康:“尔康尔泰,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福尔泰还砸了一下他的肩:“你在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弟!”
“来吧,让我们为未来,干一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