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慕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03)
季临渊其实是在慕言蹊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就醒了, 只是怕她尴尬, 就没动作。
上一秒听见卫生间门锁的咔哒声,下一秒, 就听见一旁窗户上, 雨滴敲打着窗棂玻璃的声音。
他心里想着等她出来坐好时再起来好了, 却听到她朝着他走过来的声音。
脚步声是在离床三四步远的落地窗前停下的。
半晌没听见动静, 季临渊睁开眼, 看到慕言蹊立在落地窗前,纤影隐在薄纱窗帘后, 窈窕身段若隐若现, 双手对着窗外的小院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
这场雨来的突然,天际灰蒙,她背对着他, 逆着窗外本就黯淡的光,余着剪影,此人此景, 是让人窒息的美。
直发宛如流云鬓, 身姿窈窕翩若惊鸿。
季临渊视线定在她身上, 再想着刚刚留她下来自己的小心思,忍不住轻笑出声。
带了几分自嘲,也揉着几分心满意足。
基金会的事,一时是急不来的,哪里用得着刚回来就得急切切的跟她说什么, 只是怕留她不住,才寻了个借口罢了。
季临渊看着自他说了那句话后就移了视线的慕言蹊,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觉得自己真的是着了魔,偏就喜欢看她因为他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季临渊拿了刚放到床头柜上的腕表看时间,时间一点多一点,睡觉前帮她去厨房拿点心时,给明叔说了他睡醒再去吃饭,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老爷子从武馆回来没有。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她跟前,抬手掀开挡在她身前的薄纱,笑着摸摸她小脸,有些歉意的开口:“饿坏了吧?”
慕言蹊摇摇头,刚才垫补了些小点心,这会儿其实不大饿。
季临渊当她是不好意思说,刮刮她鼻尖,“等我洗把脸,雨小点,我们就先去吃饭。”
突如其来的阵雨,大都来的快,去的也快。
季临渊进了卫生间,慕言蹊刚刚因他那句话而绷紧的神经,才敢稍稍松了些。
她虽没谈过恋爱,但有道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生活之于她来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既然知道他对她有意,而她也对他动了心思,那她就不想要把时间耗费在遮遮掩掩,半推半就上。
她鼓了勇气踏出了这第一步,再往后的事,顺理成章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等季临渊洗好从卫生间出来,慕言蹊仍旧站在落地窗前没挪半步,只是这会儿窗帘被她悉数拉开,光线虽仍有些暗,倒也比刚刚亮堂些。
他走到慕言蹊旁边站定,随着她的视线看着窗外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院子,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刚还见她拿手比划着。
他侧头垂着眼看她侧脸,忍不住开口问:“在想什么?”
慕言蹊抬眼看他柔柔笑了下,指尖在玻璃上点了点,看着透过雨帘朦朦胧胧的小院子,稍带了些好奇的问,“师兄现在还会练木人桩吗?”
“很少,”季临渊闻言摇头,“平时在外也没什么时间。”
慕言蹊意会的点点头,工作那么忙,想着也是。
“你刚睡觉前说基金会有些事要提前给我说是什么?”她眉头稍稍拧紧,有些担心的问,“是有什么麻烦吗?”
季临渊被噎了下,哪有什么问题要说,刚才不过是他瞎扯的借口。
他移开视线,敛了敛心思,复又看她,“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知道你可能心急这个能早点动手开始,本来应如是今天是能按时到的,可她女儿昨天突然发高烧住院,所以,大概要再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女儿?”慕言蹊讶然,“她结婚了?”
“没有,”季临渊帮她把黏在颊边的碎发抚顺,蹭蹭她眼角,“她是单亲妈妈。”
看慕言蹊一脸难掩好奇,他有些无能为力的笑笑,“这种太私人的东西我也不太了解,好像是听她说过一嘴,大学毕业旅行时,喝醉酒被人怂恿找了个男人一夜情,没想到一下子中了奖。”
慕言蹊闻言虽真觉惊讶,但好像也不是很难理解,到底是一个生命,舍不得剥夺了。
屋外雨势渐小。
季临渊瞧了瞧窗外,抬手覆在她仍旧贴在玻璃窗上的小手上,握住。
等她视线看过来时,柔声笑,“走吧,先去吃饭。”
话音落,牵着她就准备往外走,却没想被她拽停脚步。
季临渊回头看她,挑眉,意在问她怎么了。
“季爷爷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在谈恋爱的事。”慕言蹊抬头看着他,迟疑道。
可话刚说出口,就忍不住隐隐在心里叹口气,心想自己说的这算什么蠢话。
他们开始谈恋爱的事,就连他们两个当事人也都才是刚知道的,何况其他人。
但再退一步讲,这种事,虽然她自己决定的爽快,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脸皮薄,上次来时还不认识师兄是谁,今天再来,就突然和师兄变成了男女朋友。
想来,是有点尴尬的。
季临渊听见她的话,顿了一下,接着牵着她的手用了用力,把她往身前拉近一些,微微倾身,低头看她双眼,“你的意思是想瞒着爷爷?”
他声音平淡,就事论事,也没带什么情绪。
因为也考虑到了她刚刚想的那些问题。
慕言蹊回看着他,微微鼓起两腮,抬起空着的那只手,食指指腹在他脸侧轻轻戳了戳,眨眨眼,“如果是的话,你这是在生气吗?”
季临渊看她十足十的撒娇神情,没忍住笑,挑眉反问,“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生气?”
慕言蹊眼睛转了转,故意道,“你知道,有些人越是生气反而越笑的欢。”
季临渊闻言点点头,承认,“是会有,”又道:“但不会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那种越生气反而越会笑的人?”慕言蹊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又问了一次。
看起来温温和和,对谁脾气都很好的人,发起脾气或生起气来才最恐怖,怎么说呢,她觉得季临渊看起来就恰好是那种人。
季临渊听出来她音里的怀疑,没承认也没否认,站直身子,抬手握住她仍贴在自己颊边的指,到唇前轻吻了下,看着她眼底眉梢都有笑,“我的意思是,我永远不会因为你而生气。”
听见这话,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慕言蹊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情人间的盟誓不可轻信,夫妻间的是非不可妄断。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慕言蹊扬了嘴角,解释,“我并没有要瞒着季爷爷的想法,只是想着会有点尴尬,上次来的时候我们还是‘陌生人’,隔了不到一个月再来,就成了男女朋友。”
说来也怕他老人家觉得她太随意了些。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我可以去爷爷那嘚瑟一下了。”季临渊像是知道她的担心,笑着跟她半开着玩笑道。
慕言蹊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面带不解的看他。
嘚瑟?
“你没来家里之前,我跟爷爷那打听了你两句,结果爷爷他老人家就看出来我想追你了。”看着她仍旧带着疑惑,季临渊继续解释,“老爷子不仅把你夸的天花乱坠,还告诫我追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还说…”
我在你身边那个沈深知那沾不得几分便宜这样的话。
最后这句话,季临渊到底是没说出来,虽然很想从她口里确认一些事,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两人的关系才刚开始,没稳定下来,他不能冒险。
等着他后话的慕言蹊半天没见他开口说下去,动了动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有些好奇的继续问他,“怎么不说了?季爷爷甚至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季临渊笑着回她,拉着她往门外走,“不管说了什么,这会儿你都是我女朋友了,不是吗?”
路过门口时,顺手拿了挂在门口的黑色长柄伞,“饿了,先吃饭去。”
慕言蹊:“……”
话说一半不说的人真的有点儿讨厌诶。
两人从屋里出来时,刚刚的大雨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雨虽不大,但有风,季临渊右手撑着伞,左手把慕言蹊小心的揽在身前,生怕让她淋了雨。
两人一边小声低语聊着,一边往季卓丰住的那个四合院走。
刚踏上四合院外宅的大门台阶,就看见季卓丰常坐的的那辆黑轿车从小道远处驶了过来。
季临渊揽着慕言蹊停下脚,看着车子在宅门前的台阶下停稳,司机下了车,撑着伞到车后座接了季卓丰下车。
季卓丰右手握着拐杖,左手从司机手里接过伞,对着司机点点头,示意他去把车子停好。
老爷子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抬头,透过伞沿看向立在台阶上的两人。
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季卓丰视线下移,眼神落在季临渊握在慕言蹊腰间的手上,顿了下,然后——
眉微挑。
想起一首词可真是应了此时此景。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
作者有话要说:老爷子:啧,我这大孙子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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