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右手掌这血溅到老翁脸上后自动集于印堂处,形成一个红色的小点,我看这样子像是朱砂点僵尸,隐隐地觉得红血与老翁印堂之间有什么联系,莫非我的血有封印作用?我尝试去摸棋盘,左边这老翁保持一个姿势再不动弹。我窃喜道:嘿!还真是被封印住了!
再看右手,我发现手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迹,要说样子,就像一个微微展开的卷轴,流血的长痕穿卷轴中心而过,似长箭射影。我手一紧,硬是挤出一小滩血,对着右边这老翁头上一洒,同样,血集中在印堂处成一个红色小点。
误打误撞,我竟然将两个博弈老翁封印住,使他们不再干扰我的计划。
之前我说到我在棋盘上动的手脚,其实,这个手脚就是改变棋盘上“寿字棺”棋子的摆法,在三角阵型的右上角摆出一个圆圈,这样,棋盘上就有四个圆圈,而阵型也会由三角形变成极其不稳定的平行四边形。
关于平行四边形的稳定性,我就不再多言,想必大家对这个都不陌生。
虽然刚才动的手脚又为两老翁所改变,才使得黑龙再次被石条压回石阵里,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因为我控制了两老翁,他们就不再干扰棋盘上的布局。另外,两巨人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发起攻击,这十分有利于我,抓紧时间摆弄“寿字棺”棋子,使阵型再次变成了平行四边形,这样,黑龙再次“涅槃”。
“重生”黑龙似狩猎雄鹰,舞爪抻颈,披风挂火,风驰电掣而至,却在我面前突然化作一阵青烟,袅然升空,随后,笼罩在空中的黑烟渐渐消散。我朝火炉崖那边走去,回头一看,见老翁、棋盘、巨人、石阵竟然全部弥散掉,茫然,空洞,朦胧,我在想莫非我是遇到了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虽然是物象的反射,但它确实有自己的本体,也许今天我看到的就是某个地方的镜像投射,就是说此处虚幻,某处真实,我又想到黑龙,黑龙又是什么呢?它不会真的存在吧?
走到火炉崖边后,我俯视见到底下依然是白石烈火,但是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旺旺大火中竟然稳坐着一口三足高鼎,鼎里面烧着有什么东西,我看不见。就在这时,我听到張半瞎的声音,和以前被鬼怪迷糊时听到張半瞎的声音是同一种感觉,喜悦、期待和安全感。
渐渐,眼前的火红色火炉崖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似黄油灯光一样的暗黄色墙壁,仔细一看,这不是烟灰砖墙吗?而且墙上也不是暗黄色,是黑色的,只是电灯光照在这上面显得黄。而旁边站着張半瞎,手里提着盏马蹄灯。
我既吃惊又好奇,赶紧问他:“我靠!什么情况?”
張半瞎问:“刚才你见到了什么?”
我把刚才的奇幻之旅跟張半瞎说了遍,他对我说:“你刚才出灵了。”
我问他出灵什么意思。
張半瞎说:“就是灵魂出窍了。”
再问,張半瞎便把事情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
原来之前扒开黑烟砖见到棺材板上刻着的左手怪异兵器右手蒲草青扇的小人是墓主人故意设的局,目的就是让进来的人出灵,有来无回,因为平常人看到这个小人便会陷入局中,进到“方天画棋”里,不可能再出来,永远呆在里面,甚至到肉体腐烂,灵魂也不会返回阳间。
如果不是我和黑龙配合着破了里面的石阵,就算張半瞎在我本体旁边,他也没有办法。要说为什么,因为这是一种反锁封印术,可以追溯到上古世纪,是伏羲十三技中唯一一种封印术,只能由里解开,外界无论如何奈何不了。但是有一种神兽可以进入封印结界内,張半瞎跟我说那种东西叫,鬼狸。
而兽兽正是鬼狸。
我十分好奇,又有些担心。担心主要是看在“鬼狸”这两个字上,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我问他兽兽不会和我犯冲吧!
張半瞎说会,然后悄悄地跟我说了鬼狸的三大忌讳,个个听得我皮毛发麻,不过,只要我正常对待兽兽,就不会出现被兽兽反咬的情况。我把三大忌讳牢牢记下,忽然想起一事,就是在我们下来石冢前,我曾看到一条小青蛇,而兽兽正是追青蛇而去才没有跟我一起下来的,原来在我们下来落套之前,暗中就有“人”盘算好了。
这当,張半瞎说:“这种伏羲封印术不是一般人会用的,这里的两口棺材不简单。”
他伸手去摸封在墙里的棺材盖,我怕再次触动了方天画棋,把我们又搞进阵术之中,那就棘手了,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張半瞎说不要紧,这种封印术的缺点就是对同一个人只能用一次。
我说这感情好啊!張半瞎笑笑,说:“也不能松懈,咱们这是刀尖上过人,一不小心就溜儿了个口儿,没想到棺材里面可能有毒镖暗器吗?”
这真是麻烦,我说:“憋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就够罪受了,还要担心里面有没有机关,我们这又不是盗墓啊!”
“差不多喽!”
什么差不多?而且这声音……
我抬头一看,嚯!上面是曲伯,抻着头朝我们这下面看,由于四周贴的皆是黑烟砖,所以曲伯打着的手电筒看起来光很弱,把曲伯那一张长满皱纹的脸衬托得无比难看。我反问他:“什么差不多?”
曲伯摇摇吊我们下来的绳子,爽朗地笑道:“大晚上的,在人家坟里钻东掏西的,不是盗墓,也差不多了,哈哈!”
他说完就扔下来一团东西,我拿起来看,发现是两只口罩。曲伯说:“这是过滤口罩,是以前我问一个火葬场烧尸工要的,能净化毒气。”
張半瞎说这口罩很有用,就算是棺材里没有刻意设计毒气机关,里面的尸体常年缓慢氧化也会产生剧毒气体,空间小的地方,毒气一时难以挥发,便会毒死人。我听了慌忙戴好口罩,对張半瞎说:“万一里面有暗器机关怎么办?”
張半瞎把我往旁边指,说:“你站在一边蹲下,不要和棺材面对着。”
他这么说后,自己却站到棺材前面,双手按住棺材,上下左右晃晃,只听“咯咚”一声,棺材盖出现了松动,他再一用力,棺材盖竟从棺身脱离下来。只见他抱着比自己还长的棺材盖,身上吃紧了力气,看得我心里直紧张,生怕棺盖拿开,会从里面蹦出来一把弹簧刀或者是什么奇怪的闻所未闻的致命机关。
谁想他一扭头,望向我,说:“来帮我把,快。”
我战战兢兢地问:“不会,不会有事吧?”
張半瞎轻松一笑,说:“没事了,我给你算过了。”
虽说心里有些宽慰,我却还是不放心,慢慢挨到他旁边,呆了半会,觉得真没什么事后,才敢伸手帮他把棺材盖从墙上揭下来。棺盖下来后,我一边扶着棺盖,一边悄悄地往前伸头看,当我看到棺材中这一幕时,我彻底傻眼了,吓得手一丢。而張半瞎不知道我丢手,一时没撑住沉重的棺盖,倒砸靠在后面的墙上,震得地上的音石发出剧烈的响声,像是耍把戏的敲的铜锣声一样,“咣当”声不绝于耳。
棺中睡着一具女尸,浑身赤红色,表面一层玻璃膜裹着,仔细看,发现女尸身体四周往外伸展出无数簇长长的细血丝,错综交错;女尸腹部鼓鼓的,像是怀着胎儿,这一下提醒了我:这,这不是前些时候的月地大姐吗?
由于女尸低着头,所以看不见她的容貌,但是她窈窕的长发全部往上翘起,被七根金丝头绳扎成麻花型,头下枕着寿字枕,两旁棺材壁上,牡丹朝棺,青竹拜首,长藤绵延缠绕整个棺身;短脚裤上鸳鸯成对,金莲小足三寸之间还缚着一根红色绊脚绳。
張半瞎皱着眉头,首先指着这根绊脚绳说:“人都死了还被系上了绊脚绳,难怪冤魂不散。”
我问他什么意思。
張半瞎说:“腿被绳子拴着怎么能走?这家人也是粗心,怎么能给她上绊脚声呢?”他说着就伸手来解女尸脚上的绊脚绳,等绊脚绳一解,我们身后的墙突然传来一声人捶墙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人。我慌忙扭头看到靠在墙上的棺材盖直抖动,墙里面真有东西在捶!
我俩转头之际,一双冰凉的血手突然掐上我的脖子,我回头一看,妈呀!棺材里的女尸直接贴我后背了!我惊呼大叫一声,張半瞎正要看我怎么回事,前面墙壁便轰隆一声炸开,露出里面竟然是一具纸糊的假人,两腮搽红涂绿,头戴一朵碗口大的红花,另外套着一个柳叶圈。
我这边看到纸人,惊讶不已,这边又用胳膊肘往后捣女尸,惊慌失措。
花纸人见到張半瞎后立马贴到他身上,从头至尾将張半瞎裹得严严实实,張半瞎情急之下拿着银匕首朝纸人身上戳来戳去却无法将纸人剥离开。我急了,双手往后要抓女尸的手把她推开,谁想我刚碰到女尸,女尸便“哇啦”一声惨叫,跳离我一尺多远,缩回墙上。
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稍微愣下,我便明白了,看着右手掌上的卷轴和红色长疤,甩起来一掌,朝着花纸人身上就是一巴。我这手刚贴上去,花纸人立马软了身子,飘下来。張半瞎捂捂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我,没什么大事,然后说:“你什么时候会的封字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