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我若出去,你就永无安心之日
某废弃工场。
缩倦一团的男人动了动,手脚捆绑在身后,他无法动弹,全身上下被散发恶臭的污泥染满,黑色的紧身西服掉了一颗扣子,散落在何方他无从得知。
生锈的铁块安静地躺在地上,昆虫似乎很喜欢这些锈铁,争先恐后在上面爬来爬去,恢复知觉的男人睁大冒着寒光的冷目,里面的光芒锋利如剑,所到之处必留下刀口方能罢休。
“这里是?”
空荡荡的砖房里,只有几件能分辨形状的机器,生锈的废铁对他无任何用处,咱们能够帮助他解除身上的枷锁,是那块离他不远处的废铁,这块废铁头上有一个可以酷似镰刀的弯钩,虽然被淤泥沾满,但,萧沅康却视为救命工具,发着精光的冷眸,瞅着那块废铁,嘴角的冷笑,磷光闪闪,他顾不上多想,一点点爬向那块废铁,幸好他身上的链条没有被固定在某一处,他才能像背着房子的蜗牛一样慢慢向前爬去。
望着那块废铁,他背后身去,尽量用手去捡,试了两三次,他终于拿在手中,企图把铁链的铁环突破,才发现没有那么容易。
“钟昶黎,我若出去,便是你永无安心之日!”
竟然敢绑架他,威胁他的女人,逼迫他的女人答应出嫁,让他受到奇耻大辱,怎么能放过钟昶黎!
突然想到,钟昶黎给他说过,虽然他当时在晕眯,但是他的耳朵似乎听到钟昶黎那得意的声音,“三天之后,我就要和小绯结婚,放心我会比你更加爱护她!”
“不,绝对不行。”现在过了几天,他已经无从得知,也许早就过了三天,也许还不到,“张亦绯,你又不听我的话,就不能,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吗?”
萧沅康并没有放弃打开铁链,修长有力的手掌不停地用铁块去别弄铁环,额头上汗水往下流,他的眼睛无比的坚定,一定可以,他一定可以解开身上别扭的束缚,一定可以逃出这试图禁锢他的房子,也一定可以挽回他最心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萧沅康亢奋的神经在身体的每一处跳动,牵动他不服输的韧劲,终于,在他不停的拨动铁环的时候,他听到铁环断裂的声音,虽小却让他欢呼雀跃,身上的链条从他身上松开,脚和手臂终于分离,他动了动腿脚,僵硬的肌肉和骨节似乎在抗议被折叠那么长时间,发着算不上清脆的响声。
神经放松了一半,他发现胳膊被一团粗麻绳捆绑,他站起身走到生锈的机器前,把胳膊低下,修长的腿脚迈进臂弯,好不容易把被着身后多时的手臂放在身前,他并没有高兴,而是对着那生锈的机器磨动,粗麻绳掉着碎片,拧在一起的麻绳一点点张大了嘴巴,参差不齐的绳头展现在他的眼前,轻轻抖动手臂,麻绳终于不再坚决,掉落在地上。
“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前所未有的害怕包裹着萧沅康,焦急地晃动着铁大门,他想到张亦绯可能和钟昶黎结婚了,也可能正在结婚现场,无论那一种情况,都是他不允许发生的!
“呀西!”什么东西做成的铁门会这么结实?萧沅康用尽全力也没有打开上了锁有铁门,他恼怒的狠狠朝铁门踹几脚,算是发泄他不安稳的情绪。
门走不了,他就走窗户,望着那几根生锈的钢筋,萧沅康脱下西服,扔到一边去,捡起几块废铁,用力刨着砖块,生锈的废铁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到污泥上,变成更加鲜红,他把冷冷地看了一眼,继续用力刨着砖块,他坚信他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
工厂外停下一辆名贵的劳斯莱斯,两个男人从跳下车,看了一眼被杂草快要淹没的屋子,双双挪动脚步,被风雨吹蚀不知多少时间的铁门,已经快看不出它的颜色,与掉了漆的铁门不相符的是挂在门上的那把崭新的锁。
“一定就是这个地方了,大哥,你看这把锁,应该也要不少钱吧?”
李谨看着那把从做工到外形都很精致的锁乐了,钟昶黎从那里买到这么一个限量版的锁啊,反正不会便宜。
冷“哼”一声,徐西臣敲了敲铁门,见里面没有回音,他揉着眉心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低下头想了很久,才对李谨沉声说道:“你的本事没有忘吧?”
李谨邪笑两声,“压身的本事怎么可会忘记,大哥,你站远一点,马上好。”屁颠屁颠跑回车里,李谨在里面一阵翻腾,徐西臣果真站在一边,抱着手臂看他想干什么?看了半天,见到找了一个铁环,又屁颠屁颠地冲他跑过来。
“弄个圈做什么啊?”没看也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吗?
“大哥,借个光,帮我把铁环拉直之后,你就知道我干什么了!”李谨把铁歪硬塞给徐西臣,他只干技术活,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徐西臣做好了,也不枉他来这一躺。
撇了撇嘴,徐西臣三两下之后,把铁环交给李谨,瞪圆了眼睛,瞅着李谨嘿嘿笑,李谨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快点吗?
研究半分钟,那把限量的锁,李谨嬉皮笑脸地冲徐西臣说道:“待会儿,我把锁打开,这把锁就送给我好吗?正好我家里缺一把这个。”
“只要你能打开,你爱怎么样我管不着。”挪动脚步,徐西臣勉强挤出笑容,“你要是打不开,好兄弟,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谁说我打不开?我打开给你看看。”连忙把话题转开,李谨反复用那个拉直的细铁条捅着锁,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就充满疑惑,一会儿又信心满满,大概有了半个小时,李谨献宝似的冲徐西臣眨着眼睛,“大哥,我真是一个天才,这种难度极大的锁也被我打开啦!哈哈!!!天才这个称号,我当之无愧啊!”
“你少自夸啦,快让开。”
徐西臣瞅了瞅铁大门,懒得用手支推,伸出腿,用了很大力朝铁门踢走,只听“砰啪”两声,铁大门倒在地上,光芒从外面照进去,对阴暗的工厂来说,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怪物,不属于阴暗地方的怪物。
正在捣鼓窗户上砖块的萧沅康,听到在他身后铁大门倒地声音,惊讶地回头望去,站在门的两个男人正满脸黑线,对他行注目礼。
徐西臣看到萧沅康无比狼狈模样,想笑又笑不出,他只得面无表情地说道:“快去阻止钟昶黎那个疯子吧!他们在今天举行婚礼,再不去恐怕就来不及啦!”
丢掉手中的铁片,萧沅康从窗户边上下来,拾起地上的西装,走出工厂,在走到徐西臣身边的时候,他轻轻地说道:“谢谢你,徐西臣。”
听到他的道谢,徐西臣怔忡两秒,喊住了他:“我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我是替张亦绯谢你。”骄傲如他,即使被人救了,嘴巴上还是硬的如一块寒冰。
“绯绯她……萧沅康,我爱绯绯不比你少,我一直觉得她应该爱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她会为你哭,为你笑,为你担忧,为你发疯,这些我都不曾真正得到过,绯绯她只会对我笑,却不曾为我哭过,笑过,担忧过,更没有发疯过。”
或许他想明白了,张亦绯的幸福不是他所能得到,只能默默付出。萧沅康却不一样,可以得到,可以付出,甚至还可以享受。
“那你想对我说什么呢?你耽误我太多时间啦!”
萧沅康的心里还是很感激徐西臣,莫不是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工厂里出去,他过去对徐西臣种种的不愉快都消失不见,徐西臣能对他说这些,证明徐西臣不会抓着张亦绯不放,也就是要选择放手了么?
“阻止绯绯和钟昶黎结婚,我就把爱绯绯的心永远埋葬!”
不属于他的东西,终究是他怎样等待,怎样去争夺,都无法得到拿到,能让他在一旁看着,去付出,他已经很知足啦!
“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夺走,徐西臣,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呢?难道要让我徒步去钟昶黎的婚礼现场吗?”
口口声声要去阻止,还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徐西臣的脑子也不怎么样嘛!
正待他们上车之及,一辆宝马车停靠在跑边,三人居惊,这个关头是谁来了?
从宝马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温和尔雅气质,顿时让他们三个人绑紧的神经松开,徐西臣迎上两步,“柏风,你怎么会来?”
周柏风通过几路人马才得知萧沅康被绑在了这里,他匆忙赶过来,生怕时间不够用,第一次抢了两次道,差一点造成交通事故,被警察罚款,差一点又被拘留,幸好他好说歹说,警察念他是初犯就给了他一个警告,他才有机会赶过来。
“是亦绯让我过来的,她说萧沅康被钟昶黎绑架了,让我赶紧来这里找他,找到他马上送到医院去。”
周柏风奇怪地看着萧沅康,他能用那么冷的光芒望着自己,怎么可能有事?萧沅康从周柏风的嘴里得知张亦绯对他的担心,内心一甜,一股股暖流袭击全身,这样的女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