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清月忽然想起什么:“洪健,你来开什么会?”
他笑:“本来就不是开会,一是带你来散心,二是追踪姐姐的下落。”
哎呀,这才想起蒋玉屏,清月急道:“我们将她丢在了度假村。”
他搂住他那因爱而昏头的爱妻,刮一刮她的鼻头:“她早已经转机去了加拿大,她的一双儿女在温哥华随父亲读书。”
豪门的女婿易不易做?那个男人是不是背叛了蒋玉屏?她的大眼睛里全是疑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冯洪健叹口气道:“人各有志。我前姐夫是个读书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铜臭味,所以同姐姐不合。移民时原本带着姐姐一起的,但那厢寂寞,姐姐怎么愿意放弃这边灯红酒绿的生活?”
“那么你呢?你会走吗?”她握住他的手,疑虑地问。
他吻一下她的手心,安慰道:“要走也要带你和英英走呀。再说,没有数百万美元,我们拿什么移民?”他苦笑一下:“不要忘记,你现在的未婚夫是个穷小子。连公寓都抵押给了银行。”
她却舒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他怜惜地看着她晒成蜜色的秀丽面容,感喟地想:这世界上唯一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财富他的地位的女人,除了他的母亲也就是她——他的爱妻了。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几分温柔与痴恋,紧紧缠绕着她。
看不够呵,就算日后她在他之前老去,青丝变白发,柔嫩肌肤打皱粗糙,眼角布满密密细纹,他也会爱她一如往昔。
就像爱尔兰诗人叶芝所写:
当你年老岁月将近白发苍苍 ,
困倦的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
沉思漫想,陷入往事的回忆,
你一度当年的柔情与美彩缤纷,
多少人爱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你的容貌于虚情假意之中,
只有一人爱你如朝拜的神圣,
爱你不因岁月无情至始所终。
在炉罩边你低眉弯腰,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爱是如何飞上高山之顶,
隐藏于众星罗布之间,面庞难寻!
我爱你老去的容颜?????
他何其有幸,寻到了一颗瑰宝。
下飞机后,两个人牵着手走进禄口机场,清月指着柱子微笑道:“洪健,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我们还像乌眼鸡一样,斗来斗去?当时你还称我为未婚妻。”
“那是你对我像乌眼鸡,我可是一早告诉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至于未婚妻,现在不正是未婚妻吗?”他翻过她手,亮一亮钻戒:“这个章不够的话,你身上的章——”
清月脸腾地红起来,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可是眼睛却望向了远方,愣愣不出声。
洪健刚想说话,却发现女伴的目光投向身后,咦,这种关键时刻还能走神发呆?他又好气又好笑,转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个唐璜式的人物,极薄的白衬衫胸口镶着层层叠叠的花边,一条黑色发亮的紧身裤,身段是一流的好。
啊!他脚上!那双白色镂空花的镶着亮晶晶的水钻晶片男式皮鞋!
这个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郭允权!他正搂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太太,贴住她的耳边喃喃细语,那太太不住的娇笑,装扮和做派似二十岁少女,白白逝去的年华竟然没有赋予她半点稳重端庄。
清月和洪健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大惊:不是说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吗?为什么他会大摇大摆在机场现身?
两个人不动声色走过去,大喝一声:“郭允权!”
那郭允权猛然回头,一见两人,吓得面如土色。
咦,他脸上被烫伤的疤痕还未消呢,就急着出来售色谋生,难道蒋玉屏给的医疗费和分手费不够多?
清月从内心深处鄙视这种人,别过脸不去看他。
冯洪健怒道:“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
那中年太太眼睛圆睁,扮出一副少女娇俏模样,双手轻抚自己胸口,娇滴滴道:“JONE,这两人是你的朋友?吓死人了,怎么这样没有礼貌?”
郭允权立刻回神,花言巧语将中年太太哄到一边,方才铁青着脸对宋冯两人道:“我和蒋玉屏的关系结束,请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好个做生意,这般无耻,这般不知羞!
清月蓦地转过脸,怒视着他:“你这个专门引诱寂寞女人的无耻男 妓!”
见清月震怒,郭允权反而笑起来:“我承认,但是我大大方方出来做生意,不偷不抢,人家给钱,我提供服务,有什么不对?”
他看一看站在她身后的冯洪健,说道:“宋小姐,你是幸运的,你有一个爱你的男人,为什么不同情一下那些身心都寂寞的女人呢?”
是有一种人,无耻到了极点,能将黑描成白,能将恶说成善,能将丑画成美,宋清月气得双手发抖,她终于见识到了比她前夫还要无耻的男人。
对付无赖,更有效的办法是比他更无赖!红云的教诲在耳边响起。她伸手抓住郭允权,大声叫道:“抓毒贩!抓毒贩!”
郭允权的一张脸吓得煞白,他结结巴巴道:“你不要乱讲!”再转头呼喊他的客人救他,谁知那中年妇人早就花容失色,一路花枝乱颤地跑开了。
以利聚,利尽必散。世界上美貌的男子多得是,何必同一个脸上有疤痕,又同一美貌女郎夹杂不清的男人一起进入警察局呢?
清月冷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无耻男人,一字一句道:“是你害咏春变成了那副模样!”
“你不要乱讲!”他挥手试图挣脱她,无奈盛怒中的人力气实在是大,他又被冯洪健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
机场警务人员很快与江城警方联系上,答案却让人大吃一惊:江城已经有一个郭允权伏法,对罪状供认不讳。
这边的郭允权大叫道:“我说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意图谋杀罗咏春,这样的女人我只是玩玩,我什么时候当过真——”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来,打掉他后面的话。
清月握住自己发麻的手掌,恨恨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不是你,咏春绝对不会沾染上毒瘾!”
警方一路将他们送往江城,刑警大队内,果然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只是衣衫发皱,形容憔悴,胡子拉碴。不比这个英俊潇洒。
两个郭允权碰面,虽然是早有准备的事情,但是两人俱是一惊,双双别过头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