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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花缕缕香 异族人类

  “晴珊!晴珊!”

  急促低沉的男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震得脑袋疼。

  用力皱眉,她挣扎着睁开了双眸,看见的果然是这个人:“好吵……”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有气无力的样子。

  见她醒来,韵术麒松了口气,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他记起她似乎讨厌这样的肢体接触,忙问她的状况:“我过来的时候见到你晕倒在地上。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如果很难受,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是聚集了患病的人类的地方吧?她应该不是生病了,只是脑力运转过度。

  而且,还不能确定新获得的信息的可信度……她是人类与否。

  只听信韵术麒一面之词,姑且置身于此,倒也还站得住脚。若是加入的因素多了,情况不得不复杂起来,疏漏也自然藏不住了。

  雨晴珊收敛眸中微光,颔首着,低声道:“这里是……”

  不是屋子里,也不是图书馆内。

  韵术麒转身去倒了杯温开水,端到她面前:“这里是校医室,不过现在校医有事不在。”

  她抬眸看了一眼那杯水,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双手也有些无力感,为了防止颤抖着把水洒了,她只好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端到唇边,小抿一口,水温正好。

  韵术麒把杯子接过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回来关切地注视着她:“真的没事吗?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来。”

  雨晴珊看着自己的双手,沾了些许灰尘:“没事。”她起身下床,走出了校医室。这里陈设如何,不需要在意。

  韵术麒追上来:“还想去哪里?”

  她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只能泄了气:“回去。”

  “先去吃晚饭。饭堂在这边。”

  如往常一样的琐碎事宜。

  温热的水流自上往下流淌过肌肤,她闭上眼眸,觉得很累。

  不多时,轻哼:“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水流声。

  她长呼一口气,把水关掉,将身子擦干,穿上衣服。

  没有理会在沙发上刷手机的韵术麒,直接进了房间,关上门,开灯。

  蓝色长发的俊美少年已经坐在书桌旁,静候着她。

  她坐在床沿上,看着他:“什么时候来的?”

  “被你发觉的时候。”他并不隐瞒,神态自若地补充一句,“我什么也没看。”

  她眨了眨眸子,慢慢回忆起来:“影妖……妖怪?”

  “可不是人类口中的妖怪,只是妖族而已。”胳膊交叠着搭在长椅背上,俊美的少年侧着身,眼眸弯弯地笑谈,“之前多少有些失礼,现在重新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影妖,专门觊觎着活体影子的妖族。”

  说起身份来,他又象征性地叹了口气:“之前险些被灭族,只有我还活着,也算是世间仅存的唯一的影妖了。”

  那场屠杀有所耳闻,而他身为一族之首却并不在场,也没有过多感情。

  只要由他存留于世,影妖一族便不会断绝。

  只是他拥有最纯粹的力量罢了。

  床沿的少女挑眉,语气清冷:“毫不掩盖意图——你是把我视为猎物?”

  绝对的自信,即使让她知道威胁,也不怕她挣扎逃跑。

  况且,她没有要逃的意思。若是这样的存在,房间外的韵术麒根本不够看,谁也无法救援。

  餐前助兴?恐惧之色,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不……我虽然确实是为了觅食而来,可未曾想过遇到你。”湖秋沙眸光流转,语气轻佻:“想要逃跑的,是我。但你似乎遇到了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我不能放任不管。”

  她轻哼一声,并不相信。

  “你是叫,雨晴珊,对吧?”他歪头,凝视着她,一双眸子似乎脉脉含情,“这个名字,我也不能够相信呢。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这并不公平。你想要探寻的,我也有点兴致。我凭直觉能够猜到你的身份,但对于你……”

  她莫名有些烦躁,这种烦躁感不同于面对韵术麒的,而是知道他吊着她的胃口却故意直说半句。

  他知道她的意图。

  若要索要公平……她淡淡道:“你能猜到什么?”

  湖秋沙轻笑一声,些许倨傲流露:“想要试探什么呢?你与我而言,可没有威胁,也,并不可口的模样。”

  他完全可以抛开她,假装从未遇到过,若是不慎将要遇到,避开就是了。整个学校这样多人,或者也完全可以不局限于这个地区,狩猎范围广

  得很,并非非她不可。

  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而且不太想要视而不见。

  他很快判断出,她失去了对自身的很多掌控。连武器都拿不起来的小孩是没有威胁的。

  还有些时间,满足一下好奇欲也没有关系,奚落嘲笑一番也饶有趣味。

  竟会被他遇上,算是什么缘分呢?

  “若你不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也不会特意来寻我。”她冷冷地瞥过来,不为所动模样。

  是猜到了呐,不是好糊弄的主。

  湖秋沙笑意收敛,端详少女面容,字句拉长作思索状:“其实隐约有那么一分面熟呢,你的气度……不过许久没有接触了,弄混了也说不定。没有其他人可以求证,就姑且认为我是对的。”

  他注视着她的杏眸,缓缓道:“针?”

  她的眸子微微睁大,眸中映出影尊俊朗的面容,脑海里无比安静。

  果然没什么反应,湖秋沙也不介意,神态自若地给自己台阶下:“以后,我就叫你‘针’了。”

  “什么?”她感觉自己在状况之外,为什么又被安了陌生的字眼作为名字?他们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她开始怀疑,捕捉眼前之人是否也是错误的选择。

  “虽然察觉不到你的力量,但是你的血脉无法掩盖,不会有错。你是最可怕的那些家伙的血脉,但是出乎意料的弱小。也可能是,还未成长?你多大了?”湖秋沙已经不纠结于自己判断的对错,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

  作为一族尊王,他的见识自然不必一般人,最高层的存在也曾打过交道,而以他的了解,作排除法,那么也应该就是她了。只是她是这般模样,倒是真的出乎意料,初见之时甚至受到了点惊吓。现在安安静静地近距离观察,倒也还算平和。

  若是将她看作人类女孩儿,这年岁断不可能出现这般脱离俗世的疏离感。

  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怪物们,很可能力量深不可测……

  至少在她成长起来之前,挑逗她是完全不用慌的。

  她不想钻进他的圈子里,转而道:“你说的妖族,与人类是什么关系?”

  拓展了知识体系,如果能细化就好了。

  “关系可复杂了,你想听什么样的?还是说,你觉得是什么样的?”湖秋沙看着少女冷淡的面庞,倒觉得有几份可爱了。

  不会威胁到自己,不用担心反扑,白纸模样又故作深沉,甚是有趣。

  她咬咬唇:“能告诉我什么?”

  竟有几分示弱的意味。

  她渴求着知识,但是不想被摆布。所以能够得到什么,随缘好了。若是不愿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故意歪曲,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确实处于下风。

  湖秋沙沉吟片刻:“唔,要看你愿意付出多少了。我等影妖,素来奉行利益互换。”

  一贯是,你将生前最渴望实现的愿望交付,我将你的影子连同生命收取。

  基本上也算是童叟无欺吧。

  不过放在眼前这个少女身上,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不是好的口粮,能够吸引到他的是什么呢?那么些微的熟悉感?支出大于收获的事情,不太想行动呢。

  她显然陷入了犹豫。

  她身上……她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作为交换的——这条生命?于他而言也并非必需品。若要强行索要的话,她也无法拒绝——他很强。

  若非那时候她有意无意间闯入他布置着的一方空间……现在说来也没什么意义。无疑,她是个鲁莽的赌徒,只能把自己的全部搭上去,前路不明。

  简直是赤裸裸又极具危险的诱惑。

  这个眼前自称妖族的男性少年。

  她确定能够从他这里,得到她想要的“关键”吗?

  放在身侧的手,不觉攥成拳。然而还是无力。

  见她眼神幽幽地望过来,湖秋沙轻轻扬起唇角:“没想好吗?那就先暂定下来。不过,不能够反悔呐……你不会的吧?”

  反悔,对谁而言都不是明智的决定。虽然偶尔也会在觅食之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但是这时间若是花费在她身上,若是被反噬,可就绝对是收不回本的生意。

  至少……目前是他掌握着主控权。

  她本来想翻个白眼,但想着好歹刚刚建立互利……合作……?该怎么称呼这种关系呢?算了。

  她郁闷着,乖乖地摇了摇头。

  “若是这般模样被瞧见了,会很惹人喜爱吧,针。”湖秋沙定定地看着她,语气熟稔得似乎像对老朋友说话,轻轻叹气的尾音。

  他也想放松下来,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准备等候猎物自觉落网,结果却招惹了她,虽然已经分析了不少,当她应下之后才稍稍能放心。

  这不单只是口头协定。无论是她拥有的力量还是他的,都会自动守护这契约,不受意志控制。

  倘若两者之中有任何一位公然挑衅违反,受到的惩罚,至少是令人头疼的。

  说得还比较模糊,可好歹默认是定下来了。

  安静端坐在那里的她,与商店橱窗里冰冷僵硬而又精致的娃娃没有太大的区别。

  冷淡平静的面庞,半闭的眼眸没有什么光彩,呼吸轻得几乎不可觉察。

  有意识地约束着自己,即使已经一片空白。

  是做了什么才会落到这等境地呢?容忍不怀好意的人类收留着,朝夕相处,偏偏还无力防备,似乎是娇弱待采的花儿。

  湖秋沙注视着她,思绪变化。

  “惹人喜爱会如何?不然又如何?”她生硬地反问。

  有些想自暴自弃,反正也无力掌控局势了,无论是房间内还是房间外的,又或者是她自己……

  湖秋沙眨了眨眸子:“受到喜爱可以成为一种资源,也可以是致命的刀子。好在我一向专一,能够对我举刀相向的都被吃掉了。”

  他自诩模样比当今妖族最尊贵的两位之一还要更俊,理当是高人气的存在,可惜一直被嫉妒破坏着,被敬而远之,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幽怨的。不过既然已经下决心离开了,过多地回忆过去也并不好。

  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他已经稳固了位子……外面的世界更有意思,吧?

  她静静地看着湖秋沙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讶异于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又感到似乎不是那么冷硬的氛围了。

  针?

  她无声用口型模仿了一下这个字的发音。但还是勾不起任何波澜。

  随便怎么叫都好,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之前都不可信,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名字或许并不是关键信息,所以无论正确与否都无法触发任何东西。

  她的记忆,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呢?

  “妖族与人类的关系吗……这就跟,我与你的关系差不多。”湖秋沙的声音忽然幽幽传来,带着一分冷意,显然也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是既然应下了,还是选择性地,告诉她一些她可能想要得到的。

  她会全盘接受的,无可奈何,没有选择。

  她顿时回神,定定地注视着他,乖巧的模样像是初入学的新鲜学生,面上是懵懂隐忍的神情。

  隐藏起想要得到更多的渴望,暂时无法理解的迷茫焦虑,等等。

  “我说过你不是人类吧?你同样,也不属于妖族。非要归类的话,你与我,都是被人类,称作‘异族’。”湖秋沙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指着她的喉咙,微眯眼眸地漫笑,然后张开手,妖力流淌,将早已设下的结界加固,防止被打扰或偷听。

  她抿了抿唇,决定耐心听他说下去,暂且压下困惑。

  湖秋沙也配合着继续道:“人类自诩为这个世界唯一适合主宰的存在,这个世界也被称作‘人间’,无论人类还是异族都习惯如此称呼。确实是人类的天下呢,若非有协议,畏惧异族的力量,这里不会有异族的一寸容身之地。”

  “异族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吗?”

  湖秋沙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较为稳定的妖族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大多数位于妖界之内。影妖族因为只有我一个存活,领地也不重要了,我也并非固守之人。”

  “异族之间……”

  “若非先前协议,势如水火。”他直接了当截住她的话头,充足的肯定的语气,毫不掩饰其中血腥,“除却依附于妖尊的种族,其余基本上零散分布,简单而言是随机捕食与被捕食的存在。人类于整个妖族而言,也如同食粮。”

  她简单地消化了这些信息,终究是回到这上面:“那我呢?”

  “你是不一样的。”湖秋沙站起来,许是坐久了累了,慵懒地站立的模样让一切失色,“你可以选择插手到纷争之中,也可以作壁上观,遗世而独立。人类或是妖族,都不是必须在你们的食物链之内。”

  他微微颔首,降低了音调:“虽然同为异族,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某种意义上说,她更加“自由”,不受世俗规则约束。

  若是加上天生的力量……可以做任何事。

  只是一旦显现出弱小的模样,就会被多方势力一齐抹杀。

  是这样神秘又强大的种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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