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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章 水泊渊 3479 2024-11-18 04:02

  姜郁帮毓秀理了理弄乱的头发, “回宫之后, 我叫他们准备些补品,给皇上补一补。”

  毓秀笑着点点头,才要把眼睛再闭上, 姜郁就拉着她的手说一句,“舒娴进宫的事, 臣之前并不知情。”

  他原本只是心急想解释,可话一出口, 却莫名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毓秀见姜郁一脸纠结, 心里忍不住好笑,“伯良说这话是多余了,舒景有心安排舒娴进宫, 你事先怎么会知道。”

  姜郁听毓秀语气调侃,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臣只是不想皇上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 与我心生嫌隙。”

  毓秀笑道,故意问一句,“什么是莫须有的事?你与舒娴的关系吗?”

  姜郁看着毓秀的脸,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毓秀的表情却晦暗不明, 不知颜色。

  “臣与舒娴的确曾两情相悦,可因为彼此身份的缘故,即便当日我没有受父命进宫, 我和她也没办法在一起。何况之后我进了宫,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话说的虽然隐晦,意思倒一点也不难懂,无非是变相地辩解他与舒娴的感情已不如从前,绝没有旧情复燃的意愿。

  曾少年时,毓秀一直以为姜郁心仪的人是灵犀,他和舒娴在一起的情景,她也看过几次,当时只觉得这两个人生疏的不得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谁成想,越是看起来尴尬的男女,暗地里越藏着不可对外人道的情愫。

  她从前是有多天真,被感情蒙蔽了看不清是非黑白,错过了一场场好戏。

  毓秀心里觉得可笑,面上又不能透露笑意,只一本正色对姜郁道,“伯良不必担忧,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你。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你从感情中抽了身,舒娴却未必完全放的下,她这一趟进宫,大概也是为了你。”

  姜郁不是没有怀疑过舒娴进宫是为他,可他嘴上怎么可能承认,平白给毓秀加几分戒备他的理由。

  “舒娴对臣的情谊,早在臣进宫的时候就走到了尽头,她这一趟次绝不会是为了儿女私情,恐怕是受了舒景的嘱意,在宫中为舒家占据一席之地。”

  一番话说的避重就轻,毓秀倒也听出了端倪,姜郁言下之意,是说舒娴进宫不是为了私情,而是为替舒家维系在宫中的地位以及监视毓秀的一举一动。

  听起来倒也顺理成章。

  半晌之后,毓秀长长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恐怕阻止不了舒娴入宫了。舒景既然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自然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舒景的强势,姜郁也心知肚明,“皇上若真不愿舒娴进宫,强硬推拒就是了,不必委屈自己。”

  毓秀冷笑道,“当初我推不了舒雅,如今也推不了舒娴,舒景既然允诺不插手修改工部例则的事,在舒娴进宫的事上便不会妥协。一收一放,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

  姜郁皱眉道,“皇上今日为舒家损伤龙体,已是退让至极,若还忍耐舒景的无理,只会让她越发得寸进尺。”

  毓秀点头笑道,“为舒雅舍一杯血,虽然是我心甘情愿,可舒景给我的羞辱,我会刻骨铭记,来日若不能加倍奉还,只当我白活了。”

  姜郁从前从未听毓秀放狠话,起初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去看毓秀的表情,却十分平淡,并不像是咬牙切齿,充满恨意。

  毓秀见姜郁一脸惊讶,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故作轻松地笑道,“我这一整日心里憋闷,说这些只是图嘴上快活,伯良别放在心上。”

  姜郁笑道,“皇上生性良善,待人宽和,自然不会同佞臣一般见识。不如臣回府去见一见父亲,他出面的话,兴许会让舒景打消送人进宫的念头。”

  毓秀见姜郁提起姜?迹?退呈扑狄痪洌?凹热绘悼ぶ饕彩墙?嗟呐?饷创蟮氖拢?衷趺椿岵煌??嗌塘浚?盟?卓显偈敌小!?br>

  姜郁不禁想起那日在相府见到舒娴的情景,原来她连夜去见姜?迹?彩俏?饲胧窘??氖隆?br>如今让他忧心,还有毓秀的修罗堂是否曾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那日他与舒娴见面的事毓秀也知道,他该如何向她解释。

  “臣当日回府见父亲的时候,也曾巧遇舒娴,我与她只是聊聊浅谈了几句,未曾深入,她那时并未提及要入宫的事。”

  毓秀轻笑道,“朕今日实在乏累得很,等我明日身子恢复一些,再做商议不迟。”

  如此模棱两可的态度,倒让姜郁不知如何继续,他

  见毓秀一脸疲态,眼皮都睁不开了,就把她搂在怀里安置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沉默着不说话了。

  车子入宫,一路行到金麟殿门口才停下来。

  毓秀下车的时候,人摇摇晃晃,要姜郁扶着才站稳。

  殿门一开,外殿中迎出来的却是洛琦。

  姜郁见到洛琦就是一愣,毓秀也皱起眉头,扶额想了半晌才做恍然大悟一般说一句,“朕之前的确叫人请思齐来陪我下棋,伯爵的事一出,我就把这事忘了。”

  姜郁伏在毓秀耳边小声劝道,“皇上才受了伤,身子不适,不如请殿下先回宫,来日再聚。”

  毓秀还没来得及回话,洛琦已经走到二人面前跪拜,“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对姜郁笑一笑,上前扶起洛琦,一同入宫,“思齐等了多久?”

  洛琦淡然回一句,“臣并没有等多久。”

  他既没有问毓秀为何穿着侍子的衣服,也没有问毓秀手腕上的伤是哪里来的,一脸的泰然自若。

  姜郁心中暗暗惊异,这人若不是愚钝过分,就是城府极深。

  三人并肩走进金麟殿,毓秀坐上主位,姜郁和洛琦分别在下首落座。

  才刚因为麻药只是隐隐作痛的伤口,渐渐疼的越来越厉害,毓秀强忍身体的不适,与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喝了一回茶后,便起身对姜郁道,“伯良陪我奔波了这一趟,早些回宫歇息吧。”

  姜郁见毓秀有挽留洛琦的意思,心里别扭,就拉住毓秀的手悄悄说一句,“皇上身子这般不适,还要留他陪你下棋?不如叫御医来看看,早些歇息。”

  毓秀摇头笑道,“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伤口这一痛,你要我现在睡,我反倒睡不着,不如同洛琦对弈一局,心里想着棋盘上的事,就没工夫想受伤的事了。”

  姜郁见毓秀执意,也不好再劝,长叹一声,告退出宫。

  人走了半晌,洛琦才上前对毓秀行大礼,“皇上这一趟去伯爵府,受委屈了。”

  毓秀强挤出一个笑容,弯腰去扶洛琦,洛琦刻意避开她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握着她另一边手腕,扶她坐在棋盘一边。

  “皇上受制于人,是臣等无能,请皇上赐罪。”

  毓秀笑着摆摆手,示意洛琦落座,“今日我受舒景的胁迫,并非一人之过,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朕虽有天子之名,却无天子之实。此前频频拿工部作法,已经触到了舒景的逆鳞,她如今要我流血,为救人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试探我的心,若我们这一次没有顺遂她的意思,恐怕会激起她的反叛之心。”

  洛琦目光流转,英挺的脸上也失了光彩神色。

  毓秀生怕他自责,就笑着把包扎精致的手腕递到他跟前,“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思齐不必耿耿于怀。”

  洛琦扶住毓秀的手腕细细看了半晌,心中万千滋味,“皇上这一趟去伯爵府,可有什么新的变故?”

  毓秀思量半晌,到底还是没有隐瞒洛琦,“舒景之所以没有计较由阮悠等人主持修改工部例则,还送了一千两黄金充盈国库,不单单是为了要朕的血,而是想把舒娴作为舒雅的替代送进宫。”

  洛琦闻言,面上并没露出半点犹疑惊诧的神色,像是早有预料,“臣等未入宫之前,臣就猜测伯爵选入宫,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会是舒娴。至于之后为何是舒雅入宫,臣还曾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舒景一早就知道舒娴与姜郁关系非常,生怕她进宫之后行事激进,因公废私。”

  毓秀思索半晌,对洛琦笑道,“要说舒景一早就知道舒娴与姜郁关系非常,朕只觉得匪夷所思。姜郁的身世本是天大的秘密,连姜?急咀鸲疾恢?溃?婢耙桓鐾馊擞衷趺椿嶂?溃俊?br>洛琦冷笑道,“舒景与姜?贾?涞木栏穑?3吨疃啵??羟啄傅纳矸荩?赘傅纳矸荩?婢坝胝舛?说墓叵担?际且煌琶浴!?br>

  毓秀立时领会到姜郁的意思,“思齐的意思,是舒雅曾暗自插手姜家的家务事,姜?嫉钠捩??校?灿兴?娜耍俊?br>洛琦笑道,“除此以外,臣想不出舒娴得知姜郁身世的理由,姜郁不会被一时情迷冲昏了头脑,自曝身世,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舒娴从舒景处得知了姜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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