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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三个大陀罗

三十不惑 长恨无 2411 2024-11-18 04:02

  我越发觉得今晚静得出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沈如海走的太平静,他的车子也没有开进楚香楼的地下停车场。

  楚香楼周围三公里,都是繁华的商业街,根本就没有地面停车位。

  医院是五点半下班,如果乘坐公共交通,在晚高峰时段,从佳和医院根本到不了楚香楼。

  何况,我从来也没见沈家人搭乘过地铁或者公交。

  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沈如海今天是被人送到楚香楼来的,并且那个送他的人,一直在楼下等他,根本就没走远。

  或者说,沈如海根本就没想多待。

  我警惕的扫视着窗外,前后的车辆寥寥无几,并没有被人跟踪的迹象。

  这时候,只听陈杰仁说道:“重点是那个倒卖车牌的老板,他是飚车党里面的一个小头目,标准的富二代,上面来头不小,平时很敢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捅出什么蒌子,都有人给他摆平。听说他神通广大,黑白两道通吃,不管什么事找他,只要钱给到位,没有办不成的。”

  “沈如海听说之后,买车牌这件事,他就没让我经手,自己亲自跟那个老板谈的。”

  我连忙问道:“那个老板叫什么?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陈杰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人一头红毛,他们都叫他恕爷。”

  红毛?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一阵激动。

  撞死任强的,就是一个满头红发的小子,只是我不敢确定,那个红毛是不是就是这个恕爷。

  “他多大年纪?”我急忙问道。

  陈杰仁略一沉思,说道:“二十五六吧,不过,他们那种人,打扮得流里流气,头发像个鸡毛掸子,具体多大年纪,还真不好说。”

  “你怀疑沈如海叫了这个恕爷,撞死了任强?”我说。

  陈杰仁讪笑道:“我也不敢确定,上个月,我只是看见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恕爷的座驾,三年前,我在桥底下见过。”

  “车牌号你记得吗?”

  “谁记那玩艺,”陈杰仁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瞄了我一眼,赶紧补充道:“要是狄医生你想知道,我打电话,让医院的保安调看监控录相,一查就出来了。反正我在佳和也混不下去了,现在趁着手里还有点权,能帮你做点什么你尽管说。”

  我说:“那就谢谢陈副院长了,查到车牌号,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真的要查,刚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我心中暗自惊喜,沈如海如果一味的坐着等我翻案,他反倒不会有太阴暗的前程。

  毕竟我父母的死,并不是直接死于沈如海之手,就算我把那件案子翻过来,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以沈如海的罪行,也不过是个有期徒刑。

  而现在,则完全不同,任强的死是一桩谋杀,以前我只是一个人知道,但今天我有了详实的线索。

  我本来想用陈杰仁的背叛和任强的死,刺激沈如海再度出手,以坐实他杀害任强的猜测。

  但是乎是我多虑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不同寻常的迹象。

  我放松了警惕,正为自己杞人忧天而感叹,忽然,眼角的余光扫视到前面的一辆黑色的帕萨特。

  我紧皱眉头,一个熟悉的背影端坐在后座上,如此清晰。

  沈如海,那是沈如海。

  我全身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提醒坐在旁边的陈杰仁道:“陈副院长,你要是想活命,就抓紧扶手,闭上眼睛。”

  不等我把话说完,帕萨特前面的一辆车,在变道的同时,突然一脚刹车,降底了速度,差点让我追尾。

  我紧握方向盘,踩下刹车,快速把车向应急车道靠拢过去。

  这时候,身后两辆黑色的切诺基以每小时一百二十码的速度,飞速的向我撞过来。

  在那两台重型切诺基一个车身的位置,是乎还跟着一台亮银色的陆虎。

  就在那两台切诺基堪堪要撞上我的时候,斜次里,一道银影一闪,只听见砰得一声爆破般的炸响,三台车同时飞了起来,在这条两车道的,并不宽敞的高速公路上,像三个失了重心的陀罗一般,飞速的向着我的车翻滚过来。

  我只感觉头顶似乎悬着一座大山,浑身的汗毛在那一刹那间,全都炸了起来,肾上腺素急速的飙升,让我本能的一脚油门狠踩到底,车子哧啦一声,向前飞奔。

  前面拦路的两辆车,也飞也似的开足马力,向前奔逃。

  这时候,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响,我和陈杰仁顿时像坐了翘翘板一样,屁股瞬间离开座椅,弹了起来,头咚得一声,重重的撞在汽车顶棚上,然后又重重的跌回了座椅。

  我脑袋里顿时像是灌了一碗浆糊,脑仁是乎都跟颅骨脱离了关系,与此同时,一阵阵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副驾驶上的陈杰仁哇得一下,黄的白的,全都吐在了自己胸前。

  其中一台车,砸在了我黑色大众的后备箱上,然后翻滚到了路边。

  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我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到底。飞速的向前面的帕萨特追赶而去。

  一股冲天的怒火燃烧在我的胸腔里,我紧皱眉头,盯着前面帕萨特里的,沈如海的背影,祈祷着不要再让身后翻滚的汽车再次砸中我。

  两辆切诺基与我并驾齐驱,只不过,我的车是趴着他,他们是滚着的。

  又是砰得一声巨响,其中一台飞了起来,砸中了在我前面变道减速的车,那台车顿时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和一辆切诺基同时滑向路中间。

  眼看那堆破铜烂铁近在咫尺,我的心几乎要悬到嗓子眼上,拼尽全力猛打方向盘,我的黑色大众,如同一条黑鱼一样,在奔腾的溪流里,一眨眼,躲过了锋利的岩石,驶向通途。

  身后,另一辆切诺基以最快的速度,翻过防护栏,飞也似的掉到了高架桥下面,轰得一声,不知道砸中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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